她雙眼圓瞪望着頭頂的月亮,一對眼珠子在眼眶中凸起,一張完整的臉皮已經被撕去,下邊露出慘白慘白的牙花子。馬程峰捂着嘴已經不忍直視。
女屍身上除了人皮被剝去外並沒有明顯創傷,這說明她是被人剝去人皮時活活疼死的。
十一點整,皎潔的月光慢慢從女屍猙獰的面容前挪了過去,最後一絲光彩在女屍眼中閃過,彷彿是她對這大千世界的不捨。隨後,月亮又躲進了烏雲中,鵝毛般的雪花繼續飄灑而下,沒幾分鐘的功夫三個孩子的頭髮和眉毛已經變成了雪白色。
“程峰?要不……要不咱回去烤火吧?”慧芳也不知是嚇的還是凍的,躲在馬程峰身後瑟瑟發抖。
馬程峰沒搭理她,眼睛還是死死盯在那具女屍身上。他不相信這只是個巧合,但子時已到,女屍確實沒有任何變化。
“是啊程峰,前院可沒人看着,萬一火滅了狼羣衝進來怎麼辦?等明天早上再來看吧。”趙來運拉扯着馬程峰就往前宅走。
走了幾步,馬程峰不經意地回頭一瞅,不免瞪大了眼珠子。“你倆快看!快看!”
只見背後剛纔被月光照過的女屍身體上竟然縈繞起一層淡淡的白光,白光閃爍着,好似美玉一般。刺眼的白光從頭到腳慢慢吞噬了整具屍體,一股神秘力量讓女屍從地面飄了起來,馬程峰想靠近,可他的眼睛已與鬼瞳完美結合,鬼瞳跟貓眼有幾分相像,最怕的就是強光直射。他眼中是一片花白,趕緊用手遮擋。
那具漂浮在半空中的女屍轉瞬即逝,化作無數縷塵埃融入風雪之中。與自己剛纔夢境中美人離開時的景象正好吻合。
“哇,這怎麼回事?程峰,這女屍到底是誰呀?”來運和慧芳驚呼問道。
馬程峰也不知道她是誰,不過看身形卻與夢境中的美人有幾分相像。
這一晚老爺嶺裡出奇的安靜,靜的可怕,羣狼遁去無蹤,再沒有來找他們的麻煩。
“呵呵……哈哈……”夢境中,美女銀鈴般的笑聲傳來。
“誰?出來!”馬程峰手持七星刃喊道。
“小女子等了公子五百年了,公子終於來了,多謝公子救命大恩。”一隻芊芊玉手從背後伸了過來,曖昧地撫摸着馬程峰棱角分明的臉頰。馬程峰心裡咯噔一下,想反抗,可夢境中他的身體根本不能自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憑背後女人的手順着他的臉蛋滑入胸膛。
“你……你到底是誰?”
“我?我是狐仙呀!嘿嘿……”她的嘴貼在馬程峰耳畔悠悠地吹出一口芬芳之氣。
“好吧狐仙姐姐,既然你自由了,那你快走吧。”馬程峰吞了口唾沫帶着哭腔說。
如果背後的是慧芳,或者常小曼,馬程峰肯定慾火焚身下身躁動起來,可一想到站在身後與自己曖昧的竟然是一隻被剝了皮的狐狸精渾身上下就直起雞皮嘎達,它都死了五百多年了,那都得是自己老祖宗的祖宗的祖宗……自己還沒那麼重口味。
“走?走去哪裡?小女子還沒有報答公子大恩豈能一走了之啊?嘿嘿……抱歉,小女子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公子還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呢!”狐狸精那纖細的指尖已經順着他的肚子挪到了肚臍眼上。
“姐姐……別……你再這樣我喊人了啊!”
“喊啊?你喊啊?你叫破喉嚨也沒用,這是我的夢境,我不讓公子醒公子就醒不來。”狐狸精的臉越靠越近,一條溫熱的舌頭****着他的側臉頰。
“狐姐姐,好歹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吧?我能求你兩件事嗎?”馬程峰顫顫問。
“嘿嘿……公子請講吧。”
“你跟着我,我不反對,就算反對也沒用。第一,請以後別這樣成嗎?我畢竟是活人,受不了你這樣啊。第二麻煩你的正臉以後能不出現在我面前嗎?”
背後,一條毛茸茸的雪白大尾巴伸了上來,在他臉上不停地瘙癢挑逗着。刺鼻的香味從面前飄來,一道倩影閃過。只見自己面前竟然站着的正是前番夢境中的那古裝白裙美人。
“喲,公子難道是嫌小女子醜嗎?”她說話時還輕輕咬着下嘴脣,故意在馬程峰面前搔首弄姿。說實話,無論是慧芳還是常小曼,哪一個的容貌都無法跟狐狸精比,只是狐狸精的美是虛幻的,馬程峰心裡想的總是那張被剝去臉皮的猙獰面容。
“你……你的臉皮?”
狐狸精又曖昧說道:“公子不知道我們狐仙可以幻化做人形嗎?如果公子不喜歡我可以變成你喜歡的模樣啊?”說罷,那狐狸精搖身一變,面前竟然出現了張慧芳的一張臉蛋。“公子喜歡這位姑娘不是嗎?你看我像嗎?”
馬程峰一臉苦笑,畫龍畫骨難畫魂,狐仙變化的模樣的確與慧芳很像,就連嘴角那顆小痦子也一模一樣,可自己之所以暗戀慧芳就是因爲慧芳的淳樸和善良,什麼時候也沒見慧芳這般搔首弄姿過。
“你能換一個模樣嗎?好假!”
“公子說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咯。”說着話,狐仙一個轉身又變了一張新面容。
馬程峰噗嗤一下噴出了鼻血,尼瑪……這也太扯了!楊鈺瑩???那年頭在內地人眼中,楊鈺瑩就是標準的女神形象。金童玉女嘛,玉女說的就是她。
這時,耳畔突然傳來一聲雞叫,面前的“楊鈺瑩”嬌眉緊皺起來。
“公子,奴家先行告退了,待公子有需要的時候奴家自然會出來的。”狐仙的身影慢慢消失,面前的影像也變得模糊起來。
“哎?你別走啊?你還沒說清楚呢?什麼是我需要的時候?我需要啥?”
馬程峰躺在老屋地上,身上暖洋洋的,迷迷糊糊就覺着臉上好像有個什麼東西正在瘙癢。
“嘿嘿……程峰,你是不是做春夢了?”來運壞笑,舉着一根稻草梗給他瘙癢,說道。
“靠,滾你大爺的!”
“那你咋流鼻血了?”慧芳噘着嘴問,以爲他夢到常小曼了呢。
“我要說我夢到楊鈺瑩了,你們信嗎?”馬程峰尷尬地聳了聳肩,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