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誰啊?”
李初一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言語極盡輕蔑,眼球怒然轉身,結果剛傳過來就眼前一黑,被李初一一把抓在了手中。
“我去你道士的,這麼逼真,我還以爲只是個幻影呢!”
輕輕捏了幾下,手感跟軟糖似的又黏又彈,小胖子頓時捏上了癮,攥來攥去的使勁揉搓。
血童子大怒,雖然只是藉着印記顯化出來的一個虛體,但也由不得人如此折辱。
“不知天高地厚的的小子,死吧!”
原本這眼球並沒有什麼殺傷力,可李初一不知死活的用手去碰,這就等於給足了血童子施展仙家秘術的機會。獰笑幾聲,催動秘法便欲將李初一化爲膿血,結果好半天李初一也毫無異狀,血童子再淡定也不禁一懵。
“你怎麼會沒事?”
“你問我我問誰去!”
白眼一翻,玩夠了的李初一意興闌珊的用力一攥,體內的吞噬力一吐即收,再看時手中的眼球已消失不見。
“味道不錯,就是太少了。”
感覺一絲醇厚的生機入體,李初一意猶未盡的咂咂嘴,轉眼一瞧卻見身邊的人都躲遠了出去,用比之前還驚恐的眼神看怪物一樣的看着他。
略略一想,他便明白了怎麼回事。方纔吞噬力雖然只是一閃即逝可還是殃及到了附近的人,這些人的生機或多或少的被自己掠奪了一些,不驚懼纔怪呢!
懶得解釋,李初一望向小二黑,卻見小狗崽子躲的最遠,不僅如此還死拉硬拽的將雞米飯擋在身前。
“沒事了。”
無奈的招招手示意小二黑過來,小狗崽子卻猶不放心,尋思了一下將雞米飯先丟了過來,見雞米飯“活蹦亂跳”的倉皇逃離後這才放心,心有餘悸的湊了過來。
“下次提前打個招呼,太嚇人了,你身上的吞噬力可比以前恐怖多了!”
“真正恐怖的你還沒見過呢,別忘了我可是吞了三個僞仙了!”
苦中作樂的炫耀着,李初一滿心惆悵。這麼拖下去可不是辦法,早晚有一天他會控制不住,變成生人勿進的怪物。
再加上失憶的問題,《鬼經》是勢在必得的了。無論願不願意葬王那裡都得再去一次,仔細想想其實那樣也不錯,若是葬王真肯幫忙,那絕對比靈仙之流要強多了。
同一時間,外面的血童子氣瘋了。仙界裡他威震一方大名誰人不識,就連紫旭真君那等層次的大能都要給他幾分薄面,如今卻被一個凡人小子如此戲耍,他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最讓他心驚的還是李初一的手段,以凡修的法力根本不可能抵擋住他的仙法秘術,更不可能傷害到他,哪怕只是一縷怨氣凝聚出來的虛體。
可李初一不但做到了,而且還吞掉了他的虛體,以他的精明幾乎瞬間就想到了原因——仙力。
李初一肯定是悟出了煉化仙氣之法,修出了只有仙修才能掌握的仙力,這才使得他的秘術無效,而且吞掉了他的虛體還毫無異樣。
透過杜淼淼身上僅存的一絲怨氣,血童子深深的“看”着李初一的臉,任怒火一次次升騰也隱忍不發。
再忍一會兒,只要再過一會兒他們的藏身地便會告破,到時候裡面的人一個都跑不了,而李初一則會被他重點“照顧”,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該用什麼手段才能讓痛苦達到極致。
只是不知爲何,越看那張臉他就越感覺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仔細回憶良久猛然一驚,血童子忍不住的失聲驚叫出來。
“是他!!!”
周圍的人見他一動不動不敢打擾,忽然來了這麼一嗓子衆人頓時心頭一跳。
嗜血的舔了舔嘴脣,血童子沒有解釋,心裡的怒火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逐漸變濃的興奮。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滿世界都在找的亂命之子,今天竟然被他碰見了,而且還這麼近。只要掀開上方的石土再破開地宮的頂部,這份天大的功勞他就算是撈到手了。
有了李初一,仙冥之劫便極有可能會立刻解除,而紫旭真君那等層次的頂級大仙或許也能准許他加入他們一起談*道,那他的道行必定一日千里,要不了多久就能與他們一樣成爲衆仙仰望的存在。
想到那般情景,血童子身上的血氣就止不住的亂涌,周圍人見他忽喜忽怒的都有些摸不着頭腦,想問又不敢問,只能揣着狐疑加緊動作,爭取早點把事情了結遠離他的身邊。
“快,他們要跑!!!”
見傳送陣佈置妥當,第一批人已經步入其中消失不見,血童子頓時急了。
他不怕這些人丟了,只要杜淼淼身上最後的那絲怨氣不被發現他就不可能失去他們的蹤跡,他怕的是會有其他人也發現了李初一的存在,他可不想讓到手的鴨子就這麼飛了。
略一猶豫,血童子擡手一招,一排十幾個血紅色的圓珠浮現在身前,隨着他催動滴溜溜的急轉起來。
“都閃開!”
其他人聞聲望去,看到那些血珠後登時色變,慌不迭的往旁邊躲去。
“天之血!連這等寶貝都拿了出來,有必要嗎?”
“是沒什麼必要,可能邪雲子對他來說比咱們想的還要重要,他這是發泄呢!”
“再重要有天之血重要?據說血童子幾十萬年來只煉化出不到半瓶,現在這些差不多有三成了吧?真仙都能滅一籮筐,就拿來對付這麼點雜魚?十個邪雲子加起來也沒不值這個代價!”
暗中傳音衆說紛紜,沒人知道血童子爲何突然間變得如此瘋狂。“天之血”是他最厲害的法寶,每一滴都代表着一條仙修或者冥修的性命,需要花費極大的心力時間和時間才能煉製而成,而且失敗率極高。
苛刻的條件使得此物擁有難以想象威力,這十幾滴一起爆發開怕是天都能捅出個彌合不上的窟窿,更別說區區凡修修建的地宮了。要是早點拿出來,地宮早就破了,現在拿出來怎麼看都有些多餘,但以血童子的精明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去!”
指尖向下一點,在血童子的獰笑聲中一排“天之血”齊齊下落,所過之處盡皆染成了血紅,乍一看就跟天空被切開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一樣。
轉瞬間,血珠落地,地面頓時化爲一片血海並且不斷下陷。濃濃的血腥味裡帶着某種誘人的香氣使得聞到的人都有種投身進去的衝動,離得稍近的仙修們臉色大變趕忙再次退遠,而凡修們則沒能逃過,渾不知自己身體各處鮮血狂溢,目露癡迷的飛身撲入了血池中消失不見。
見此情景,倖存下來的莽山弟子驚駭欲絕,哪怕自己沒有受到殃及也一退再退,生怕那詭異的東西沾染到自己半點。
地宮這邊,調整好陣紋的木童帶着三開洞的弟子安排人員逐批離開,按現在的速度他估計應該能趕得及將所有人送走,可忽然間一滴鮮紅的液體滴落下來,地面瞬間多出了一窪鮮血不說,周圍的人怔了怔後也發了瘋似的相互廝殺起來。
“什麼東西?!”
“看上面!!”
擡頭一看,無人不頭皮發麻。只見碎落的洞頂不知何時泌出了一層細密的血珠,有些隨着落石砸落在遠處,有些則自己凝成液滴墜落下來,傳送陣周圍的防護法陣如紙一樣瞬間便被洞穿。
“快走!”
原本還算有序的人羣頓時大亂,所有人都向傳送陣擠去,有些人甚至不惜對前面的人大打出手,連木童等人的喝阻都顧不得了。
“沒辦法了。”
郝大力拍了拍木童的肩膀,身體一陣脆響脹大成三人多高的巨人橫檔一面,其他高手也顧不得高風亮節了,紛紛出手阻擋着混亂的人羣。
雖然很想將所有人都救走,可現在顯然已經沒可能了,任由這麼多人胡亂的擠進來只會讓傳送陣崩潰,到時候不但剩下的人會死,正在路上的人也會跟着玩完。
“初一,你先走!”
面無表情的屠戮着任何敢擅自靠近的人,葉之塵沉聲冷喝。不用他說,李初一早就帶着小二黑衝進了傳送陣內。
“你出去!”
見杜淼淼也跟了進來,龔墨白毫不猶豫的逐客。俏臉一黯,杜淼淼剛要離開,卻被李初一一把拉住拖到了身後。
“你幹什麼!”龔墨白大怒。
可以的話李初一他也想留在這裡,更不要說杜淼淼了。
看都不看他一眼,李初一示意其他長老開啓傳送陣。可龔墨白哪裡能讓,喝令其他人停手,自己閃身近前向着杜淼淼抓來。
劍光一閃,龔墨白縮手讓過,看着李初一又驚又怒,想到自家主子的吩咐又只能壓下火氣,耐着性子解釋道:“她身上有仙修種下的印記,有她在我們的行蹤都會暴露,所以她不能走,必須留下!”
“真的?”李初一看向杜淼淼,“就是剛纔那大眼珠子?”
杜淼淼悲哀的點了點頭,正想主動退出去,卻見李初一陰笑着點了點頭。
“很好,要的就是他們跟來!”
李初一的話讓杜淼淼愣住了,其他人也愣住了,龔墨白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炸了,怒不可竭的狂吼道:“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你才知道我是瘋的?”
奇怪的看着他,李初一戳了戳小二黑:“你跟他們呆了這麼久,沒跟這白癡說明白我是個什麼人?”
狗嘴一咧,小二黑憨憨的笑着。
龔墨白幾欲吐血,剛準備去找木童說道一番,郝二爺卻突然衝了進來,手裡還夾着一個病懨懨的美婦人。
“阿媽!”
杜淼淼又驚又喜,事發突然根本沒機會去找阿媽,她本以爲兩人這次必定天人永隔了,沒想到郝二爺卻記在了心上,竟然還專程將人接了過來。
“放心,我對我的病人都是很負責的,而且我也很少食言。”郝二爺笑得極爲燦爛,李初一看在眼裡狠狠的打了個寒顫。
見傳送陣人數已滿卻遲遲都未啓動,郝二爺納悶兒的看向龔墨白:“怎麼了?”
“他要帶她走!”龔墨白指着杜淼淼。
知道杜淼淼身上有印記,郝二爺皺了皺眉頭,而後看到李初一和小二黑的眼神時又眼神一閃,壓低聲音問道:“可有把握?”
“當然!有大白豬在肯定能成,來多少雜毛神仙都得死!”小二黑無比自信。
“那就好!”
壞壞一笑,郝二爺滿眼興奮,朝不明所以的杜淼淼遞了個安慰的眼神,隨後衝龔墨白點了點頭:“沒問題了,開啓傳送陣送我們走。”
不可置信的看着郝二爺,龔墨白感覺五雷轟頂。
什麼就沒問題了,怎麼就能走了,一個小瘋子不算,連精明的郝二爺也瘋了嗎?
瘋病還傳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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