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囑咐,夏鼕鼕就輕裝上陣了。
看他惟妙惟肖地演繹着一個妹妹受到傷害的焦急的哥哥,張德帥真有些汗顏自己的小心謹慎。
可也沒辦法,誰叫自己沒經驗,張德帥這麼想着,輕輕嘆息着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吧,總比留下破綻要強。要是錫箔紙還在就好了,直接跟過去,還不會被發現,萬無一失……”
“錫箔紙?”胡敏突然接口道,看起來稚嫩無比,吹彈可破的肥嘟嘟的臉頰皺起,滿臉古怪的看着張德帥。
“能夠讓隱形者躲避儀器偵查的一個小東西,跟錫箔紙差不多樣子。只不過是我太爺爺留給我的,問過我媽,他們那邊也沒技術,而最後一張又在跟你們頭一天遇到的時候對付你的蜘蛛用掉了。想起來沒?就是那次爆炸,引起爆炸的就是那個東西。所以你放心,那種對隱形者來說金手指一樣的東西現在已經絕跡了。”反正也沒有了,張德帥索性大大方方地解釋給胡敏聽。
胡敏光潔的眉宇微微皺了皺,似乎是眉角上方的傷口隨着皺眉而裂開了,她用手碰了碰紗布,卻並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告別道:“那我走了,有事聯繫,我去跟其他人碰個頭。”
“好,也方便你以後動作。”張德帥坦然地點頭笑道,並不介意胡敏與守在其他地方伺機而動的華夏之獅成員去打關係。
他原本從歐陽伊蘭口中就模糊地瞭解到尤金在組織裡過得並不輕鬆,現在胡敏要藉助華夏之獅的力量重新打入內部,而母親徐英又需要她幫着華夏之獅得到聖德里掌握的一些資源,順便幫她將其他國家安插進去的棋子剔除,胡敏能夠提前跟華夏之獅的士兵熟悉自然更加能夠增加兩者的聯繫。
而且一旦華夏之獅在胡敏的協助下幫着國家得到利益,自己這個舉薦人也有功勞不是,張德帥哪裡能夠錯過這種好事。
“那沒事的話,我也繼續回店裡照顧生意了。”王澤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跟這些突如其來出現的年輕人相比,自己根本就像是個一無是處的累贅。那些在他們手裡彰顯着高科技的高端儀器,王澤從來沒有見過,光光是他看到的一些多功能耳麥跟手機,各種功能就比普通的手機多出不下一倍,王澤自己在心裡估過價,這些設備的價格少說好幾萬。
當然他也明白在這種領域自己的見識有限,或許這些儀器的價值自己只是估摸了一個零頭也說不準,但這並不表示他就認輸,心甘情願地認爲自己是個渣了。
別的或許沒法比,但幾十年前從白手起家爬到現在的高度,雖然又被老婆出賣,一下打回原形,回到了跟原點差不多的處境,但一路大風大Lang走過來,起碼看人處事的經驗就要比年輕人更加老道一點。
王澤可不會拿什麼賺錢的經驗來跟這些年輕人比,看他們衣着普通的樣子,他就知道那些人都是一羣真正視錢財如糞土的傢伙,王澤甚至惡意地想,這羣人或許打心眼裡會有那種“錢對我來說不過是銀行卡里的一堆數字”這樣的裝逼想法。
不過他給自己的定位在剛剛又天翻地覆的改變了。他發現自己看不透剛剛離開的夏澤靜跟胡敏。這兩個看起來心口如一的女人,眼神裡偶爾流露出來的洞悉一切的光芒就好像比他還要多活幾十年一樣。
王澤突然明白自己太過想當然了,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所以理所當然地小瞧這些年輕人,可他們能算是普通的年輕人嗎?至少王澤覺得這種擁有天賦異稟的人足以顛覆他們這些普通人的正常生活了,他必須收起對這些年輕人的輕視才行。
而且伴隨着看到夏澤靜跟胡敏之後的姿態放低,王澤更是感覺眼前這個心思單純的年輕人也變得令人難以琢磨了。兩個有能力的女人唯他馬首是瞻,而且手下似乎還有一大堆的人和高科技——他居然這麼放低姿態的過活,甚至來拉攏自己?
自己有什麼可以給他利用的?還是說因爲自己看到了華田柯等人死在他手上,而偏偏這個年輕人是個心地善良的傢伙,好心留自己一命,廢物利用?
王澤在胡思亂想之下,覺得張德帥的想法可能是認爲自己還可以給他帶來幾塊零花錢,因此也才說出了照看店面的話,想要好好地經營店面。沒準這小子一高興,就給自己接管什麼大企業了呢?
當然王澤是不可能知道張德帥最近幾天所發生的各種轉折的,要不然或許也會罵上一句老天爺把所有的好運氣都一下子給這小子了。
“……”張德帥一下子愁眉苦臉起來,苦惱王澤怎麼會說出這麼不合時宜的話,還想委婉地拒絕他離開,一看到李麗莎朦朧迷離地望着他的灼灼目光,心中一軟,鬼使神差地點頭道:“恩,王大哥先去吧。”
終於有機會跟張德帥獨處,李麗莎心裡有些歡喜,摘下帽子,雙手緊緊摟住張德帥,凍得微紅的雙腮就忍不住貼上了張德帥的胸口,委屈地問道:“德帥,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你們都不理我了?”
她摟得緊緊的,就好像和張德帥剛剛在一起如膠似漆的時候,當時張德帥厚着臉皮摟抱她,李麗莎回抱張德帥的動作也在一次次的退讓之中嫺熟起來。不過如今卻是在勇氣的作用下反了過來,李麗莎進行着早已變得很自然平常的動作,彷彿想要將張德帥牢牢束縛,讓他無法逃脫。緊緊貼在一起的身軀再也無法讓她羞紅的滿臉通紅,靠着平坦厚實的胸膛,她甚至感覺平靜心安。
柔弱聲音之中的無助與孤寂,張德帥心中一嘆,看着李麗莎閃着微光的柔軟髮絲,輕聲道:“我怎麼不理你了。我這不是還在跟你說話嘛。只不過分手了,我總不能……”
“爲什麼要分手?你在騙我,你肯定有事情瞞着我。我不管,在我沒說分手之前,你說分手沒用。憑什麼你愛我我就得接受你,你說分手我就得同意?”
張德帥苦惱了,這算是什麼事情,什麼時候連她也這麼固執任性了?
雖然這麼想着,但張德帥還是感覺心裡熱乎乎的,這個傻女人,就像自己傾倒在她純潔無暇的碎花裙下一樣,她也拜倒在自己的牛仔褲下了。
“我……”
“我不要聽你解釋,反正不許丟下我一個人。”李麗莎淚痕狼藉的俏臉緊緊埋在張德帥的胸口,柔柔弱弱的顫音像是孩子撒嬌一般讓人心疼。
張德帥被蹭得血液一陣猛竄,咬着牙將李麗莎扶起面對自己,看着她的眼睛,無奈地柔聲道:“麗莎,你別這樣好不好?你不怕受委屈?你不是早就知道歐陽伊蘭的存在,一直是你自己在自欺欺人,也一直……”
“可她不愛你啊!你們只是迫於無奈,而且我也說過,我不會放棄你的。我當初就說過,你自己也保證過跟她沒有關係的,現在卻又……”李麗莎哭哭啼啼地蠕動着嘴脣道。
“……”張德帥無語了。既要不讓李麗莎受傷害,留在身邊受到自己的庇護,又要擔當下對其他女人的責任,李爺爺還真給自己出了一道巨大的難題。
張德帥當然發現自己現在的感情問題其實非常嚴重,或許破罐破摔一點,真成就一個小小的後宮也毫無障礙。但有些事情是很難說清楚的,就好比他對張璐璐的感情,他知道張璐璐的性格,甚至知道自己無法勸阻她飛蛾撲火一般的信念,所以不勸不說,甚至放任張璐璐提出的所有要求。
而李麗莎的個性柔弱,張德帥到現在還將她當成一個女神,而且不是單純的征服欲作祟,而是實實在在的想要呵護。但在自己已經夠亂的感情世界當中,張德帥不想她在受到任何的委屈,卻沒想到,李麗莎柔弱性格下蘊藏着的主見一旦佔據上風,也能說出這麼倔強任性的話來。
“麗莎,你聽我說。這件事不能像你這麼想了。”張德帥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你內心有點小固執,但現在不是……啊呀,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咱兩還是朋友,但咱兩沒戲,我不可能……”
“你耍無賴!”李麗莎緊緊咬着嘴脣,忍住眼淚,反駁道。“朋友?你能跟我做朋友嗎?我做不到的,德帥,我做不到的!明明說好的,明明當初就說好的,我已經退讓了很多步了,甚至跟她都可以相處……德帥,愛情是自私的,我已經病入膏肓了,解藥卻要走了,你怎麼不向她去說,讓她讓步,爲什麼到現在纔來告訴我?爲什麼?”
“做不到也得……”張德帥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心痛到難以復加。
“你跟她那……”
“恩?”
“你跟她那個了?”
聲音細小地幾乎讓人聽不清,要不是張德帥退了半步,仔細看着李麗莎的口型,還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但聽完之後張德帥卻只能沉默,問題一個比一個讓人難以回答。
他還在考慮着,胡敏像是鬼魅一般從樹叢裡無聲無息地閃到了自己的身邊。張德帥看向她,皺了幾下眉頭希望她能夠幫助自己,卻沒想到胡敏突然說道:“她愛你,關你什麼事?千怪萬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
張德帥更加苦澀難言,他知道這是張愛玲的作品之中的句子,而且說出來還非常的應景。
“我……”
嘴脣被滑膩溼潤的薄脣堵住,鹹澀的眼淚留在了自己的嘴脣上,張德帥張着嘴,怔怔地看着又站回原處的李麗莎,看着她抿了抿嘴,吸着鼻子,一臉決然卻又有些虛弱地道:“不要說了。敏姐姐說的沒有錯,與你無關。我自願成爲你的葛薇龍。”
PS:好了,本文貫通全篇的男女感情的話終於通過胡敏的嘴蚌來了,感覺好有成就感,雖然內容有點拖沓,但起碼給開後宮有了一個很好的立意。後面會加快速度開始劇情的走向。苦逼的主角會慢慢變好的,情情愛愛的也相對減少,我儘量寫的語言詼諧一點,畢竟不是言情小說,太多感情戲你們也會反感,而且有些沉重,讀者看網文小說就是來放鬆的,這是一開始沒有把握好的東西,以後會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