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窗戶紙!

天藍?夏半黎目光一轉,看向了三姨娘,眼眸一道精光,她與這左天藍是什麼關係?叫得可真是親密呀,倒像是自己的子侄一般。

七夫人悄悄的上前一步,她這個時侯自己也知道,她被三姨娘拉成了幌子了,生怕夏半黎會生她了氣,還以爲她是有異心,正是湊着這個時機來彌補一下自己的過失,順便的表表清白。

七夫人說:“左統領,是三姨娘的姐姐的兒子,辦事妥當,行事有度,是最得鎮國公囂重的,三姨娘,有左統領領着護院查了這一圈,你也該可以放下心了。”

三姨娘面上一滯,強笑着說:“我只是擔心半黎的安全,這男人就是粗心,提醒着他們細細全查一遍,才能放心。”

左天藍一拱手,必恭必敬,語氣平板的說:“回三姨娘,梨香院內外能查的都查了一遍了,院子裡也細細查過,安全沒有問題。”

呵呵,有意思了,夏半黎勾眼眸看着左天藍,他與這位三姨娘的行事可是大大不同呀,這位左天藍,還真是有點一絲不苟,公私分明,大義滅親的意思,連回個話都是這麼克板,半絲與三姨娘親近的意思都沒有。只不知道,他這是有意爲之,還是故意作個樣子呢。

左天藍可是話中有話了,這院子裡能查的地方,呵呵這一句話就是有幾層意思,這能查的查過了,不能查的,就是她的臥室了,所以他就沒查。這是向她示好呢,還他放個破綻出來呢。

三姨娘一聽這話,也就覺着話中有話一樣,緊跟着問了一句:“還有不能查的地方嗎?你說出來,這半黎的安全是大事,你有話就儘管着說,總要都查一遍,國公爺和老爺才能安心。”

左天藍微一遲疑,目光看向了夏半黎:“半黎小姐的閨房還沒有查過,這個不方便——”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夏半黎一笑,揚着手中的帕子捂着嘴,指了指自己的閨房說:“左統領即是護院統領,這安全一事,半黎當然是最信任你了,閨房雖是女兒家的禁地,但左統領是三姨娘的親戚,那也就是一家人,這樣吧,就讓三姨娘陪着,我帶着路,爹也陪着我一起,都去看一圈,我也放心。”

趙元雋遲疑了半刻,看了看這院子裡轉了一圈的護院,人多嘴雜,讓他們進半黎的閨房是十分不合適的,他親自陪着天藍去看一看,還勉強能說過去。

“好!那就去看一看吧。”

聽了趙元雋的話,三姨娘喜出望外,一雙眼眸閃着亮光,這一院子沒有,各房間也沒有,那麼說那個男鬼,和那隻笛子只能是在臥房裡了。

哼,她就親自去把那東西找出來,看這夏半黎還有沒有臉!

“爹,你先請。”夏半黎向後讓了半步,請着趙元雋先請,順便回了七夫人一個讓她安心的眼光。

她屋裡又沒有藏什麼男人,更沒有那隻笛子,她怕什麼搜呀,正好人多都是見證,把屋裡都搜一遍,也讓那些人死了這個心。

趙元雋點了點頭,當前走在前面,轉過大廳,直轉到最裡面一間,正是夏半黎的閨房了。夏半黎跟着他身後,剛站在門外,眼眸突地一變!

她低斂的眉間一道厲光閃過,紅潤的脣緊抿着,耳朵微微一動,閨房裡的細微的動靜聽了個一清二楚。

該死的!簡七王爺那個老狐狸,居然沒走!他又跑回了她閨房裡幹嘛!

她這一回可就是騎虎難下,搬起石頭正砸在腳背上,引着外人來抓了自己的‘奸’了!

如意的眼也一變,微微一頓,快速上前一步,揚高了聲音說:“小姐,你的閨房還沒收拾呢,這個要不我先進去收拾一下——”

三姨娘看了她這一幅作派,更加斷定了房中有鬼,大喜過望,爭先一步上前,推開了如意推門就向裡走:“唉,不用收拾了,我們快點查完了,確認安全,你家小姐也能早點休息。都不是外人還有什麼可避忌的。”

一推開門,三姨娘第一個搶進了門,看了看房中的情形,又是一怔,簡單的一張黃梨木撥步牀,白紗作帳,牀上鋪着一層湖白綠的錦被,看着素雅極了。

一道窗戶開着,旁邊還有一道,靠牆的一面是八寶閣,放着幾件擺件,都是繡屏之類的女子閨閣之物,沒有什麼珍貴的陣設。

向裡一點,一道江南屏風碧玉琉璃的邊,正是江南採荷的風景,也是大家閨秀中常見的,再裡面,一張書桌上擺着一本棋譜,還有一局棋,靠窗的位置,還有一個黃梨木吉祥八寶桌,上面一隻小青銅鼎正徐徐的散着檀香的清雅味道,寧神靜心。

最面裡靠窗的位置是一個雲紋腿方桌,貼着窗擺放,兩邊各有一把椅子,上面幾碟小菜,一隻酒杯,還有一壺酒。

除此之外,這房裡就沒有別的了,比起那尋常大家女兒閨房,這就是極爲簡樸的了,所有的東西一目瞭然,別說是賊人了,就是個貓狗也是藏不住的。

三姨娘一臉的難看,不死心的又是向着走了幾步,繞到了屏風後,細細看了看那八寶閣上的物件,這是一眼就能看清的,哪有什麼鬼笛子呀。

趙元雋臉上就是不悅,沉着聲說:“行了,這房中也都看過了,哪有什麼賊人,咱們走吧,這也鬧了一晚上了,讓半黎好好休息一下。”

如意四處一張望,心裡稍平,幾步走到三姨娘身邊,橫了一眼去,嘲諷的說:“三姨娘莫不是擔心,那賊人藏在我們小姐的牀底下吧?要不,我們把牀也搬開來,看一眼?”

三姨娘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哪能呢,這牀就那麼高,一眼就看到牀底了,哪有什麼賊人,沒有賊人,我們就放心了呀。再仔細看看,可不要讓賊人給騙了過去。”

三姨娘說完了,又是瞪圓了眼,細細的看着這房中的每一個角落,額角滴出一串冷汗來。

夏半黎走進屋裡,低斂着眉眼,細細的探察着房中的氣息,簡太清那隻老狐狸可不是那麼容易能給找到的。

她現在能肯定,他還在她的房中,只她那鼻間聞到的獨屬於他的味道,也是錯不了!他離她很近,就在咫尺之間!

夏半黎不着痕跡的轉一圈,走到窗口邊,依着窗口向院子裡望了一眼,眼神突地一變,握緊了拳。

這簡老狐狸,這是技高人膽大還是作死的節奏呀!他居然注這麼硬是躲在了窗隔後面!與她只隔了這麼一層窗戶紙。

夏半黎神色不變,手靠在身後,斜靠着窗櫺,像是有些疲倦了一般,只是靠着窗戶休息,她右手卻在用背檔住的那層窗房紙上,很輕很慢的寫着字。

夏半黎寫了一句:“你個混蛋!你不走還躲在我房中幹什麼!等着抓姦在窗嗎!”

寫完了這一句,她只覺着貼在窗邊的手心有些微癢,簡太清的呼吸就在她耳朵吹着,一陣陣的陽剛所息,直透過窗戶紙穿透到她身上。

三姨娘有一句話是說對了,這世間果真是有縮骨功的,與東瀛的忍術,有異曲同工之術,最是適用於躲藏行蹤。

簡太清就是此中的高手了,他雖是七皇子,可他背後的師門,遠非是一般的複雜了。

簡太清運起功法,內息調息了一週天,悄無聲息的貼在窗戶後面,抿脣一勾,眼睛晶亮。

這丫頭不只是心思毒手段狠,這直覺也是夠敏銳的,自出師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抓了個現形呢!

簡太清微微一笑,從窗戶紙後面,看到了她寫的那一句話,又是展顏一笑,貓兒急了也是撓爪子,他養的這頭小貓,可是急紅了眼,要抓人了。

他也學着夏半黎的樣子,用手在窗戶上,夏半黎手貼的位置,快速寫了一句:行至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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