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在樹上的賊!

夏半黎淡淡一笑,這三姨娘真是擔心她嗎?她是來找東西纔對吧,瞧她那目光,不是看着能藏人的地方,就是盯着能藏物的地方,這是搜院子纔對!到底是有什麼東西,這麼要緊,居然是讓三姨娘來查?

難道是——!夏半黎低斂的眉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擡起頭來,似笑非笑看着三姨娘,直把她看了一個心虛。

這個興師動衆的法,看來這三姨娘還是跟趙晚然暗中有聯繫的了。她在找的必定就是鑽心笛!

呵呵,左天藍剛剛說,這鎮國公己是向着大夫人院中去了,那麼趙晚然是抽不開身不能親自來了,所以就用了三姨娘這個釘子。

即不惹人注目,又能想到決定的作用,趙晚然這心思還真是轉得快呀。她是算定了簡七王爺這一刻沒辦法出府,所以到她這裡來抓‘賊’人了!

夏半黎心思在心裡快速的轉了一圈,作出一幅委屈的樣子,抱怨的說:“唉,都這麼晚了,咱們府上還着了賊,真是。這話說,賊不走空。我這院子裡,這麼雅緻大方,爹這一幅字更加貴重,這毛賊還真說不準就看上了,摸進門來,順手把我這雅緻的桌椅茶碗字畫瓷器給偷去了,那我可是虧了。”

夏半黎這連嘲帶諷的話,把三姨娘的臉上說得紅通通的,下意識的就握緊了手中的帕子,有些張不開嘴了。

這鎮國公府中,哪一個院子也比夏半黎這院子值得偷,什麼毛賊不開眼,跑進她這裡偷椅子還是偷那牆上趙元雋的字呀,她剛剛那一句話可不就是有語病了。

三姨娘強笑着說:“這毛賊給趕得緊了,不一定在哪個角落裡藏着,驚嚇到你也不好。”

夏半黎捂口一笑,招呼着站在廳門外嚴守本份的左天藍:“左統領,不知道,你都查過了沒有?我這院子裡可是藏了賊人?你可要細緻的搜一圈,我是最膽小的,受不了驚嚇。”

左天藍拱手說:“半黎小姐放心,這院裡院外我都查過了,沒有賊人,小姐可安心休息。”

“哎,你可仔細搜過了,象那藏人的地方,要細細搜一遍才行,我可聽說賊人都是有縮骨功的,像是櫃子呀,衣箱呀,牀底呀,櫥子,這些地方都是可能藏人的,快,再去細細搜一遍的好。”

趙元雋微一皺眉頭,不悅的說:“哪有那麼歷害的毛賊,你又從哪裡聽來的胡話,不要嚇到了半黎。”

夏半黎卻是一臉的驚嚇:“啊!這毛賊這麼歷害呀,那可得再好好搜搜了。左統領,你就聽三姨娘的話,再細細搜一遍吧。”

七夫人也是一臉擔心:“不錯,還是搜一遍吧,這樣才能放心。”

左天藍也無不可,點了點頭:“好,那就再查一遍。”

三姨娘忙站起身,笑着說:“我也跟去看看吧,這到底是女兒家的住所,他們都是粗手粗腳的汗子,別讓他們再翻亂了。”

趙元雋點了點頭,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看了看四周,臉上全然沒有查察到異樣,只當是三姨娘關心半黎了。

夏半黎一笑,呵呵,這三姨娘真是一張巧嘴,一陣是風,一陣是雨,都讓她佔全了,她比這雷公電母還歷害!

夏半黎大方的說:“那就有勞三姨娘了。”

三姨娘連連揮着手帕子,一臉笑容:“都是一家人,沒事沒事。”

說完了,她就急不可待的向着內室走去,心裡直叨叨,這橫笛不會就是讓這夏半黎撿到了吧,這可要細細搜一圈才成了,馮婆子說見到了鬼,哪來的鬼呀,讓她在這院子裡收鬼不成!到底是人還是鬼偷了那笛子?

三姨娘一邊想着,一邊打起精神,一雙眼睛瞪圓了,仔細的看着這院子中的一椅一桌,半分可疑的地方也不放過。

夏半黎穩穩的坐在座位上,不時的與七夫人和趙元雋說幾句閒話家常,其樂融融。

七夫人今晚上是格外的高興,一雙媚眼只是含情脈脈地在趙元雋身上打着轉,倒是把趙元雋又是給勾了個心猿意馬,恨不得立時把院子查一遍,確定沒事了,就趕回去,抱着自己的嬌媚老婆,再補個香甜的美夢。

如意急匆匆的起出來,一臉的忿忿不平,氣呼呼的說:“小姐,三姨娘也不知道在幹什麼?說是搜賊人,卻連我們的包袱也解開看來,箱子,櫃子全找開來,細細搜了一遍。這是搜人,還是抓髒!難不成,她是把我們當成賊了!自己丟了東西,跑到我們梨香院來找賊髒!”

聽了如意這一番話,七夫人臉色一變,趙元雋的臉色跟着也是變了,什麼賊人要到包袱裡去找?!這三姨娘在搗什麼鬼!

今晚上,剛剛聽到院子裡有動靜時,他正與七姨娘一處歇息。本以爲不過是幾個小毛賊,國公爺和護院們也就處理了。

這三姨娘突然跑進了七夫人院子,口口聲聲說擔心半黎的安全,聽說那賊人跑到她這邊院子裡來的,一連聲催着一起來看看才能放心。

趙元雋也是一片關切之心,也就順了她的意,一起過來了,可現在聽了如意這麼一說,這三姨娘是把他當了藉口了呀!

夏半黎橫瞭如意一眼,斥責說:“你胡說什麼呢!三姨娘那是關心我們,生怕那賊毛會縮骨功,躲到包袱,半夜跑出來嚇到我們!就讓她仔細翻一篇,父親和姨娘才能放心。”

如意擺了個恍然大悟的神色,自言自話:“原來這賊人這麼歷害呀,不愧是鎮國公府,進了個賊人,都是威鎮天下的毛賊大將軍!我在簡王爺,真是少見多怪了,這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縮骨可以縮到包袱卷兒裡呢。”

趙元雋臉上一片通紅,呼呼的喘着粗氣,幾乎要滴出血來,什麼鬼賊人!是人心裡有鬼才作了賊!

三姨娘轉了有半刻鐘的功夫,跟着護院走了出來,一臉的菜色,一雙手捏着帕子,難看極了。

怎麼沒有呢?她是細細的都搜了一遍了,還是沒有發現,即沒有男鬼,也沒有笛子,連根燒火棍都沒看到。

難不成是弄錯了?也怪馮婆婆也不說個清清楚楚,這大晚上,天又這麼得黑,讓她怎麼找?又不能大張旗鼓的搜笛子,搜男人吧!這話說出來,趙元雋就能把她給抽一頓。

夏半黎笑着說:“三姨娘你辛苦了,大晚上的爲着半黎勞累奔波,半黎謝過了。不知道,你這一圈搜到賊人了嗎?連着包袱裡都能藏,難不成是男鬼吧!半黎可是還害怕着呢。”

三姨娘尷尬地一笑,拿着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這一圈搜出來連個賊毛笛子片也沒看到,還說什麼男鬼呢。

“沒有,我仔仔細細查過了,半黎小姐可以休息,這屋裡沒有賊人,姨娘可以跟你保證。”

夏半黎拍拍胸脯,點了點頭,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不好意思的說:“那辛苦姨娘了,敢日半黎再上門道謝。”

趙元雋頂着大紅臉,恨恨的瞪了一眼三姨娘,騰的站起身來,沉聲說:“走吧!天色也不早了,都歇了吧。”

夏半黎恭敬的應了一聲,道:“是父親,你也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府衙呢,我今日讓如意採了荷葉,最是清火平肝,明早給父親作一碗荷葉粥,您吃了再走。”

“嗯,你也早點歇了吧,爲父自然會發下話去,不讓那些三五不成調的人,再來打撓你休息。”趙元雋一顆心欣慰着夏半黎的懂事,點了點頭,說到後半句時,狠狠的瞪了一眼三姨娘,在他這口中,三姨娘己成了這三五不成調的人了。

三姨娘有苦說不出,也是一臉難看,絞着手帕子,一雙眼睛還是不死心的四處看着,天花板老鼠洞全看了一個遍,也找不出半分可疑的地方,弄得她也是沒臉極了。

看到了門邊的左統領,她眼眸一亮,忽着上前一步說:“天藍,這院子裡各間房都查過了嗎?大院呢,可是查過了,有沒有暗室地窖什麼的?那賊人不是躲在院子裡吧。”

躲在院子裡?呵呵,怎麼不說長樹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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