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是自然的規律,沒有人逃的過,每個人都要面對的,爲了當上武林盟主,他的手上沾了不少的血,也許這就是報應吧。死後他就可以去她了,何嘗不是一個美好的結局。他走後他背後的勢力還在,可以保她們一世無憂,他的心裡已經沒了牽掛。就算有一日自己即將面臨死亡,他都不願意用別人的命來救自己。說好聽一點是用心頭血來救他,說的難聽一點,就是要彤雲的命來換回他的命,那倒還不如讓他就這麼走了吧。天負正要開口拒絕,睿王看出寧雪飛有自己的打算,她做事斷然不這麼說話,尤其是在要救人時,她說話的語氣怎會是這般你的死活和我沒有關係的態度。睿王對天負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表態,盟主不太明白他們的意思,照他們的意思沒有開口。
寧雪飛注意到睿王細微的動作,心裡五味陳雜,睿王是什麼意思,剛纔對她是惡狠狠的態度,回頭又幫了她一把。她最擔憂的就是天負會出言拒絕,那樣事情會麻煩許多,睿王是打了她一巴掌再給她一顆糖麼?她可受不下這種好目光在睿王的身上停留片刻,寧雪飛就移開眼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彤雲的身上,官家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可是又沒有辦法。一頭是自己的女兒,一頭是自己忠心侍奉的主子,他倘若出來阻攔不就是不讓人救盟主,那時大家的心裡會怎麼想,天心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如果可以,天心真想用自己的命去救父親,而不是容她們在這裡假惺惺的拖延時間。
天心抓過掛在牆上的匕首把扣在桌上的茶碗拿過來,一併丟在彤雲的面前,既然說的那麼好聽,就快點開始吧,她可是期待着看口口聲聲愛父親的她會怎麼做。“別那麼多廢話,碗和匕首都在這裡,不知夫人是要自己動手,還是要我幫你一把,我可是一點都不介意親自動手幫夫人您呢,放心,我動手會很快的,不會讓你感到痛楚!”天心面無表情的開口,每一句話都像是冰渣子,刺在彤雲的心頭那麼冷,那麼疼!彤雲向盟主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是盟主卻無動於衷,什麼都沒說,彤雲當時就白了臉色,天蜜才反應過來撲在自己母親的懷裡痛哭。話說在前頭,彤雲是騎虎難下,那麼多人都在看着,寧雪飛這是擺明了想要她的命,顫抖着拿起地上的匕首,可是卻無法把刀尖對準自己的心口。老管家再坐不住,趕緊拍掉彤雲手中的匕首。
“娘娘,老奴只有這麼個女兒,求娘娘放她一條生路吧,爲何非得是心愛女子的心頭血,這個說法未免有些像是無稽之談,一定還有其他的方法對不對?算老奴求您了,放過她吧!”老管家跪在寧雪飛的面前潸然淚下,從他的話裡寧雪飛不難聽出他的怨氣,這話說得,怎麼把她說的像是十惡不赦故意害人的女魔頭似的。
沒等寧雪飛開口,天心就上前一步把寧雪飛擋在身後。“官家此言差矣,可是人老了眼睛花了?娘娘來盟主府不過數日,但是她的醫術如何我們有目共睹,她的藥成功壓制了父親體內的蠱毒,假若沒有娘娘的幫助,只怕父親此時還在病痛的折磨中。娘娘與夫
人不曾認識,有什麼理由害她?這麼做對娘娘自己有什麼好處,官家可不要血口噴人。娘娘是爲了救父親好不容易想出來的法子,你說放過可是覺得娘娘是有意針對夫人。”天心說話字字珠璣,說到要害,不給他們反駁的餘地,寧雪飛沒想到她會替自己說話,感到有些意外。天心應該很討厭她纔對……人心啊,真是有些複雜,讓人摸不清他們那些心思,可是又想去看明白。
“言盡於此,老管家當真覺得本宮是在胡說八道想殘害人的性命,那本宮無話可說。既然諸位都如此不待見本宮,盟主府本宮也待不下去了,方法你們用還是不用自己斟酌,好自爲之。”
寧雪飛不太明白老管家是怎麼回事,從她說的話到她做事,可以說他都帶有不滿和懷疑。就因爲她剛入府是說的那句話?
那未免太過小肚雞腸,她不過是就事論事,怎麼感覺她非常面目可憎似的。
天心的話賭的老管家無話可說,只淚眼朦朧的看着自己的彤雲,若是真的只有用她的心頭血才能夠救盟主,他是沒有辦法阻攔的。
天負成爲盟主,老管家爲盟主府做了不少的事情,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幾十年,把盟主府打理的井井有條,除了外頭的事情,府中的事務幾乎完全不用他操心,只用在事情確定後他蓋上自己的玉印就好。
這些年他儘管忘不掉她,可彤雲爲她誕下一女,他欠了彤雲許多,不是用金銀財寶綾羅綢緞能夠還的清的。
互不相干的人他尚且於心不忍,更何況是自己愧對的彤雲。
“以我的殘破之軀何必再用別人的命來救,去了也好,反正活了這麼多年也足夠了,多謝師妹的好意,麻煩你千里迢迢跑來鍾秀山,卻無法親自招待,失了禮儀,還望師妹不要介意。”
盟主笑的和煦,讓人莫名心中一酸。
說是活夠了的人,大多已生無可戀,盟主也許覺得天心他們有他背後的勢力會過的很好,無牽無掛可以放心去了。
如果他真的是那麼想的,寧雪飛要告訴他這種想法實在太天真,他的離世是自己生命的結束,與此同時也是天心惡夢的開始。
天心哪怕在心裡討厭極了寧雪飛,卻是個愛憎分明的小姑娘,相信這點不是從她母親就是從她父親的身上承襲而來。
對心靈純淨的人,寧雪飛怎麼都討厭不起來,就憑她爲自己說的那句話,寧雪飛絕不會袖手旁觀的看着天心墜入無間地獄,從此忍受彤雲母子沒有盡頭的折磨,她決不允許第二個自己出現在她的面前。
沒有人在她需要的時候對她伸出援手,爲了死不瞑目的寧雪飛,她都不應該讓這種事情發生在眼前卻置之不理,那不是打了自己的臉嗎?
如果當初有人出手幫寧雪飛一把,她就不會被柳夫人下毒,最後扔去亂葬崗無人得知是什麼原因。
寧雪飛上前撿起地上的匕首,匕首被保養的很好,刀鋒錚亮,可以從刀鋒上映照出她的模樣。
她看到自己的眼底充滿了
狠戾和仇恨,哪怕是柳夫人死了都無法消去她心裡的恨,不出現在她眼皮底下的事情,她絕不插手,要怪就只能怪彤雲遇上了她。
寧雪飛拿起匕首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以爲寧雪飛要親自動手挖出彤雲夫人的心頭血,彤雲握着盟主的手緊了緊,看着寧雪飛的眼裡充滿了驚恐。
所有人中唯有睿王雲淡風輕的看着這一切發生,寧雪飛是不會輕易動手殺人的,不然就是那個人威脅到了她的人身安全她纔會先下手爲強。
“大家都冷靜一下,夫人不必這麼害怕本宮,師兄不用太過消極,人但凡活着,哪有捨得離開的時候,難道師兄當真放心的下讓孤苦伶仃的大小姐一人?二小姐尚有母親,可天心只有你了。萬物相生相剋,問題總有解決的法子,就拿蠱毒來說,其實還有第二個法子,我不過是把方法說出來,卻沒說非要這麼做,是各位精神太過緊張,相信不久前我說過……”
這麼明顯的圈套以彤雲的城府本可以很容易就能發現其中的不對勁,可是無法靜下心就成了她的死穴。
赴刑場的犯人被扼住咽喉後就再沒有可以翻身的機會,如今的彤雲就是垂死掙扎的死刑犯,她再怎麼揭斯里底張牙舞爪都逃不過最終的命運,沒了牙和利爪的老虎對人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這種蠱毒在練舞之人的體內會在修煉時反噬,蠱毒一旦被喚醒就會不斷的通過體內靈力微弱的流動噬咬經脈,身中蠱毒的人身體會逐漸虛弱,直到最後無聲無息的死去。但是這類蠱蟲只是針對練武之人,只用把蠱蟲渡到沒有內力的人體內,而最好的人選便是彤雲夫人。如此一來大家都會相安無事,兩全其美之計,你們看這個法子可同意?”
把蠱蟲從天負的體內引到彤雲的體內是最好的選擇,寧雪飛想知道她是會想辦法解開體內的蠱毒,還是任由蠱留在自己的體內。
寧雪飛始終覺得這蠱蟲的妙處就在於它對平常人不會有任何影響,只要渡到彤雲體內,天負的體內沒了蠱毒,身體機能進行自我調整沒多久就可以好起來,而彤雲的小命也可以保住,不過寧雪飛可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就是。
老管家聞言怨毒的看了寧雪飛一眼,就像是在說寧雪飛有其他的法子爲何不盡早說出來,而是等到現在才說出來,早有其他的方法說出來不就是,徒讓他們如此難難堪。
寧雪飛乾脆忽略老管家的眼神,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做了什麼事,不知道還能不能再這樣理直氣壯,有些人就是如此討厭,從他的面容到神情,讓人恨不得側目。
房中的人都贊同的點頭,盟主也同意寧雪飛的說法,把蠱蟲渡到她身上不會造成任何影響的話最好不過,總好過要用她的心頭血來做藥引不知好多少倍。
誰知彤雲聽了寧雪飛的話臉色一變,猛地站起來推了寧雪飛一把。
所有人都被彤雲忽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寧雪飛亦是沒有反應過來,彤雲推她的力氣不小,沒有防備的向後倒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