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爲何這麼多天寧雪飛都沒有任何行動,天負可是她的師兄!彤雲看寧雪飛吃的歡快,加上院子裡許多下人都在看着,彤雲乾脆拉着天蜜做下來。
衆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寧雪飛能對她們做什麼?還敢光明正大的在她們的糕點裡下毒不成?再說她自己都吃了不少,還能有什麼事?那麼多人在看着。
既然彤雲坐下來,天蜜就沒什麼好怕的,沒有人會愚蠢到在那麼多人的眼皮底下去害別人,如此一來他們就可以稍稍放心些。
寧雪飛在那裡吃着,她們不好一動不動。就算糕點有問題,只是吃一兩塊不會有問題的。“既然如此就多謝娘娘款待,娘娘真是心靈手巧,還能把糕點的外形做的如此可愛,尤其是茶的香味很是獨特。”
彤雲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發現味道不錯,和廚房裡的師傅做出來的糕點味道截然不同,用來泡茶的茶葉不是名貴的可是味道比那些名貴的茶還要好喝。
天蜜對寧雪飛沒有好感,除了行禮的時候向寧雪飛說了一句之後就沒有再開口,只是悶悶的拿着手裡的糕點吃了一口又一口,只是每口都吃的非常少,就像是怕糕點裡有劇毒,吃多了會把她毒死似的。
她們吃,寧雪飛也吃,並且吃的比他們還多,如此下來,她們也就放下戒心,放心的吃起了糕點。
吃到一半的時候寧雪飛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嘴角糕點的碎屑還沒有擦去,看起來有些搞笑。“用過早膳就是給盟主把脈的時間,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正好本宮已經找到了可以化解盟主體內蠱毒的法子,如果兩位有時間的話我們一起過去吧。”
這麼做目的可能很快就被察覺,但是隻要把後續的事情給處理完就不會有什麼事情。話已至此,一個是盟主的側室,一個是盟主的女兒,好不容易找到可以救盟主的方法,她們不過去看看情況有些說不過去只好點頭。
這時候她們就是有事,也得歡天喜地的跟過去,感激涕零的說盟主的苦日子總算就要到頭了,纏了他長時間的蠱毒終於就要化去。
撇了一眼她們二人不太情願又非常激動的神情寧雪飛就有點想笑,這麼活着想必是很累的,一直做着自己不喜歡的事情,日復一日。
經過婢女的身邊時,寧雪飛壓低聲音道:“把桌上的茶和糕點清理掉,立刻!不想死的話就不要讓任何人看到,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
糕點有什麼問題她自不會說,婢女是聰明的,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就算不知道糕點有什麼問題,但是至少該知道她是爲了盟主的事情做鋪墊,婢女只是怔了片刻,很快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示意她明白。
彤雲母子因寧雪飛說的那番話已有些心神不寧,哪裡在意她們之間的互動,心裡想的全是如果寧雪飛真的有那個能耐解了天負身上的毒,她們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
一行人到盟主的寢房後才發現睿王早已在房中有好一會,進來之前不知他們在說什麼,進來寧雪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睿王消逝在嘴角的笑容,看到她就這般不願意麼?給她一個笑容都不願意了?
“作爲替病人看病的大夫你是怎麼做事的,自己看看這時候是什麼
時辰?身爲醫者最是要守時,你令本王太失望了。”
寧雪飛一進來睿王就開始說教,寧雪飛有些哭笑不得,她願意來醫治天負是看在他是自己師兄的份上,纔來了鍾秀山這一趟,早知道來鍾秀山會有那麼多幺蛾子,就算天負是自己的師兄又如何,他們素未謀面,就連一句話都沒有說話,他的生死與她有什麼關係!
她答應來替他醫治是發自善心,就算不救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來盟主府幾天的時間裡,寧雪飛受了多少委屈並不想說,早知道會是這副鬼樣子,她就是死都不願意踏足鍾秀山一步,何苦給自己沒事找事,把她寧雪飛當成什麼人了!
她可不是誰都願意救的,她肯爲天負施救,就是對他天大的恩賜,呵呵,居然指責她?
假若不是爲了他們夫妻之間那點破事,她會耗到這個時候?不是爲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日後能夠過的安穩一些,才懶得去理會彤雲是不是對天負做了什麼事!
寧雪飛冷着臉不去答睿王的話,一聲不吭的走到牀榻前替盟主把脈。好在蠱毒這幾日有藥的壓制,可以讓他的經脈得到了微小的調整,只是這微小的調整對寧雪飛來說就已足夠。
他經脈受損越小,在把他蠱毒從體內引出來時的危險就可以小些。睿王見寧雪飛不理會自己,神情有些不悅,這個女人真是越發膽子大了起來,如今竟還不理會他,等盟主府的事情處理完後,等回了睿王府再好好的調教她!
寧雪飛原本還想手下留情,可是想到彤雲母子不懷好意,自己也就沒有必要給她留一口氣,說不定往後她會反咬自己一口,可就得不償失了。“
師兄,如何解蠱毒的方法我已經找到,只是需要一些東西,那樣東西近在眼前,但是想要得到沒那麼容易。
而且做法太過殘忍,師兄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剛開始看到解蠱毒方法時,也覺得有些殘忍,不過可沒人說解蠱毒的法子只有一個。
自從歷月凡把她推下山崖那一刻開始,她就發誓,今後但凡誰敢動她,她定十倍還之。彤雲母女的惡行,讓寧雪飛時不時想起曾經的柳夫人和寧雪言的嘴臉,加上她們今日的有意冒犯,寧雪飛沒有打算再留她們一條後路,開口說出去的話是潑出去的水,再收不回來了。她的手會逐漸沾滿她人的鮮血,那又如何?都是她們咎由自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們先動的手可就不怪寧雪飛不客氣!寧雪飛沒有一口氣把話說完,房中諸位皆屏住一口氣,等待寧雪飛的下文,是什麼藥引他們可以拿卻拿不出來?“不知諸位有沒有聽過苗疆一種醫治人的方法,以人的心頭血爲藥引,可以治百病。而我今天要說的,就是這個法子。我們今日要的心頭血,與苗疆的方法有些不同,蠱毒難解,必須得以真心相愛女子的心頭血來治……”
寧雪飛沒有把話說完,而是頓住把頭轉向彤雲。寧雪飛可不是胡說八道,在苗疆醫治人的方法中便有這麼一樣,多半用在解蠱毒上,要怪就只能怪彤雲自作孽不可活,用什麼毒不好,偏偏要用蠱毒。感覺到寧雪飛如毒針般的目光,彤雲的眼裡閃過一抹慌亂。寧雪飛勾脣一笑,看來在糕點裡下的藥起作用了。寧雪飛常年用自己的身體來食試藥,有歷家
獨特的血質,毒藥在她的體內不會蔓延的太快,所以每次她服下毒藥後再服下解藥毒就可以盡數解去,多次下來從未出現過意外。多次試毒令她體內的血出現了微妙的變化,不是毒性特別重的毒對寧雪飛的身體不會產生任何影響,糕點中的那些藥對寧雪飛來說更是小菜一碟,吃多少都不會有所影響。而普通人可就有些拿到了,就拿彤雲和天蜜來說,她們吃下的那些糕點,足以讓她們在一天的時間裡都沒有辦法靜下心來。要知道,急躁的人最容易出錯,同樣容易被他人的話蠱惑心智,無法分辨話裡的真僞。
天蜜母女兩人聞言大驚失色,尤其是彤雲,眼睛瞪的老大彷彿在剛纔她被判了死刑,而她的死期就是現在!寧雪飛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剛纔在院子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她們還有說有笑,儘管她們臉上的笑是爲了應付寧雪飛,可她們是真的不明白寧雪飛這麼做的原因。她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寧雪飛,爲何她不是直接揭穿她們,而是說蠱毒用她的心頭血來治天負身上的蠱毒?還是說寧雪飛並不知道她在天負身上施加蠱毒一事,今早去她的院子說那些話難道是爲了送她上路嗎?彤雲從出生起,就被冠上了奴婢的稱號,她受了太多欺負,卻沒有人知道。那些人的嘴臉多麼險惡,如今想起來依舊曆歷在目。在那些人中摸滾打爬,學會了觀人心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坐上了今天的位置,她閱人無數,才發現她一點都看不懂眼前的寧雪飛。這個女人,實在太過深不可測。
她們臉上震驚的神情只是片刻,隨即很快在天負的牀榻前跪下,兩人雙雙握住天負的手。“奴婢的命本就是老爺給的,如果不是老爺,早在多年前妾身就已經死了,也就不會有如今的天蜜。別說是心頭血,就是要妾身上刀山下油鍋亦在所不辭。老爺只是妾身有一事相求,女兒是妾身唯一的牽掛,今後哪怕老爺娶了新的夫人,養育了子嗣,可依舊要好好善待她,不能讓女兒受了委屈。”彤雲握着盟主的手哭哭啼啼起來,她的慷慨陳詞讓人感動不已,寧雪飛卻冷冷看着完全不爲所動,別以爲她不知道彤雲這麼說是想幹什麼。不過是想把自願意爲盟主犧牲的意思說出來,然後再說自己還有一個女兒牽掛着,希望天負能夠照顧好自己的女兒就是爲了讓盟主於心不忍,然後拒絕寧雪飛這麼做罷了。寧雪飛自認不懂人心,有些事情她看的比誰都透徹。
吃過一次虧,寧雪飛不會再重蹈覆轍,柳夫人以前是怎麼對付她的,寧雪飛想起來就有些後怕,那時候寧雪飛獨自一人,沒誰可以幫助她,受了委屈能做的事情不過是往肚子裡吞,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是對當時的寧雪飛最恰當的描述。天心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父親,彤雲母女哪怕是想對她做什麼,有個忌憚的人就不會太過分,最多是受些委屈,而寧雪飛承受的是致命的打擊。食不果腹,衣服單薄的程度用衣不蔽體來比喻好不爲過。若是天負真的無力迴天,天心就會變成曾經的寧雪飛,並且永無翻身之日。現實總喜歡用血淋淋的事實來教訓你們,讓你們把現實中的醜惡的現實看的清清楚楚,並且不得不去接受它!天負擡手心疼的擦去彤雲臉上的淚痕,有些於心不忍,他的心裡也許是愛着彤雲的,只是不夠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