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面色不自然道:“青鸞說話,還是這麼的咄咄逼人啊!”
凌青鸞道:“如果皇上認可,那麼,青鸞將裕豐商號產業的屬於凌風的兩成過戶到珞兒名下,這有錯嗎?”
皇上打着哈哈道:“沒錯!自然是沒錯的!”
斜斜的掃了越親王一眼,凌厲非常。
越親王就瑟縮了一下。
凌青鸞道:“既如此,那麼凌五的案子,如果有協助查案的,是不是可以撇清珞兒了?若是兩位親王對於涉及到凌五產業方面的事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青鸞可以協助調查。小兩口剛剛新婚不久,就因莫須有的罪名鬧的不快的話,始作俑者可真是招人恨了。償”
皇上看着自己的兩個兒子,“你們倆,還有什麼話說?”
騰親王陪着笑臉,道:“那個,眼下,還真有件事,姨母怕是幫不是忙,非得嘉珞出面不可呢!”
凌貴妃忍不住的蹙眉,“禎兒,你這是鬧的哪一齣?”
翼王妃就瞪了翼王爺一眼。
翼王爺黑了臉,“你們兄弟倆,這是要輪番逮着珞兒不放了,是吧?”
被點名的東方珞也有了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了。
她就那麼像軟柿子嗎?
“對啊!”皇上看翼王爺真的來了火氣,便趕緊附和,“你們倆,究竟想做什麼?”
騰親王就覺得頭皮一陣陣的發毛,卻還得硬起來上,“皇兄和我都覺得那凌五不一定是真的!畢竟凌五一直帶着面具,他的真面目還真就沒幾個人見過。據說他身邊的尚策是見過的,可惜人已經死了。”
翼王妃最先聽出了苗頭,搶話道:“騰親王的意思是,珞兒是見過凌五真面目的少數人之一了?”
“啊?”東方珞愣愣的張大了嘴巴,然後艱難的嚥了口唾沫,“沒有的!凌五爺從來沒當着我的面取下過面具的!他那個人意志力很強的,就算當初重傷在我面前,都是不讓我靠近的。後來見我沒有惡意,才同意我給他治傷的。”
“你承認給他治過傷就好了!”越親王道,“要的就是你的這段經歷。”
“呀?”東方珞呆傻住。
翼王妃一把將東方珞拉到身邊,“珞兒,別怕!”
東方珞糾結了小臉,“莫非就是因爲我當初給凌五爺治傷,接觸到了他的傷口,越親王因此就認爲我跟凌五關係不一般?說到男女授受不親,我當初爲了救晟兒,還親了晟兒呢,這又該怎麼算?”
“噗——”騰親王一個沒忍住,噴了口唾沫。
然後所有的冷目就都朝他射來。
騰親王清了清嗓子,“皇兄的意思是,嘉珞既然當初給凌五處理過傷口,應該知道他的傷口是什麼樣子的。所以,想請嘉珞去辨認一下,凌五身上的傷口能不能對起來。”
皇上道:“皇弟覺得意下如何啊?”
翼王爺道:“臣弟以爲,此事,全憑珞兒自願。”
“珞兒不願意!”翼王妃代爲作答道。
皇上乾咳兩聲,“皇弟妹,你能否別對嘉珞管的那麼嚴格呢?她都已經是大人了,應該能夠自己做主了。”
東方珞道:“啓稟皇上,嘉珞不願意!皇上提醒的對,嘉珞已經嫁人了,那麼就更應該安守本分。現在,嘉珞什麼都沒做,夫君就已經對嘉珞誤會了。若是再去看了外男的身體,夫君若是想休了嘉珞,皇上能賠給嘉珞一個心無芥蒂的夫君嗎?”
皇上一噎。
越親王道:“你當初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爲何沒瞻前顧後?”
東方珞道:“因爲那個時候,嘉珞不但沒有夫君,更沒有爹孃管教啊!兩位親王皇兄,想讓嘉珞卻認人,就不怕嘉珞把扁的說成圓的,把真的說成假的嗎?畢竟那傷口只有嘉珞見過,豈不是由着嘉珞隨意說?”
凌貴妃道:“聽嘉珞這一說,似乎很有道理呢!”
凌青鸞冷哼,“思維倒不如一個小丫頭縝密。”
騰親王和越親王兩人的臉上都不好看了起來。
騰親王倒還好,凌青鸞畢竟是他的長輩,說他兩句,他雖然臉上無光,卻理該承受。
越親王卻就不同了,對於凌青鸞的攪局已經夠恨的了,如今又被奚落,看過去的眼光就如同淬了毒的刀。
騰親王嘆氣道:“是我們欠考慮了!”
東方珞卻又道:“此事,倒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哦?”皇上擡高了聲音,“嘉珞有什麼好的點子啊?”
“珞兒!”翼王妃道,“在這件事上,你沒有必要以德報怨!”
凌青鸞附和,“我也這麼認爲!”
兩個孃親一起聯手,擺明了不落火。騰親王哪能不明白?衝着東方珞一抱拳,“爲兄做的不當之處,還望小神醫子妹子別往心裡去啊!請小神醫妹子不吝賜教啊!”
姿態放的足夠低。
東方珞連忙躲到翼王妃身後,“騰王皇兄這是要折煞嘉珞嗎?”
皇上哈哈大笑,“兄友妹恭,理應如此啊!嘉珞,就幫幫你騰王皇兄吧!”
“遵旨!”東方珞福身一禮,“辦法其實很簡單!就是找來紙筆,嘉珞將傷疤可能的樣子畫下來,位置也標清楚。兩位親王拿着去大牢裡比對,不就可以了。”
“嗯!”翼王爺笑着頷首,“嘉珞說的在理!”
皇上看向自己的兩個兒子,“你們倆,還有什麼異議嗎?”
騰親王道:“兒臣慚愧!”
皇上道:“那就這麼辦吧!”
登即吩咐了紙筆,東方珞當衆在旁邊的案几上畫了圖,蹩腳的寫了註解。
畫完了交個皇上看了一眼,皇上的注意力倒沒在畫上,而是掃了一眼東方珞的字。“咳咳!嘉珞這字,也是大衍朝獨一份了。”
東方珞臉上不見半點兒羞慚,落落大方的道:“謝皇上誇獎!”
皇上哈哈大笑,示意韋總管將東方珞的畫交給騰親王。
兩位親王拱手,齊聲道:“兒臣告退!”
“皇上!”東方珞高聲喊,“越親王是不是有什麼事落下了啊?”
翼王爺道:“珞兒,這虧咱就吃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珞兒聽父王的!”東方珞的嘴角抽了抽。
一唱一和,端的一副父慈女孝。可仔細一想,不難琢磨出,翼王爺這話卻是把皇上的嘴給堵住了。
至少向着自己兒子的話,是絕對說不出了。
皇上看向越親王,“說吧!你把什麼落下了?嘉珞是個不吃虧的,她想要的東西,你若不給她,她會一直惦記你的。”
東方珞摸一把臉,她真是這種性情嗎?
“鍾凌霄!”越親王從齒縫中擠出了三個字。
東方珞道:“鍾凌霄可是嘉珞的大伯哥啊!鞭笞他繞城一週這種事情,我這個弟媳婦不好做啊!”
凌青鸞眯了眼睛,“那種禍害!就知道該斬草先除根的!”
東方珞道:“婆母大人不用懊惱!他現在欺騙了越親王,應該不用咱收拾他了。越親王應該不會放過他的!”
說着衝着翼王爺眨了眨眼睛。
翼王爺道:“皇上,臣弟以爲,那忠王府世子居心叵測,爲了不可告人的目的陷害嘉珞和凌風,結果把越親王給拉下了水。想必越親王也是對其極痛恨的,不如,這鞭笞繞城的事情就交給越親王吧!也正好讓越親王出出心中的惡氣。”
至於那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什麼,就憑心隨意猜測吧!
反正在東方珞這裡,覺得那鍾凌霄的陰暗在於,一是見不得他們五房太好,給他們五房添添堵;二是想借機討好越親王,畢竟自家的閨女以後還要在人家的閨女手底下討生活呢!
翼王爺這麼一說,衆目睽睽之下,皇上哪能駁了他的面子?
“准奏吧!”皇上揉着眉心,似是異常的疲累。
翼王妃道:“擇日不如撞日!此事不宜過夜。”
皇上揮了揮手,“夏礽即刻去辦吧!”
越親王此刻就算成了氣蛤蟆,肚子漲的老大,卻還是大氣不敢出的。“兒臣遵旨!”
凌貴妃道:“這忠王府的世子游街,忠王府還要不要顏面了?”
皇上揮揮手,“罷了------”
翼王爺道:“皇上有旨,罷除鍾凌霄忠王世子之位。”
“你------”皇上手指着翼王爺,哭笑不得。最終還是把手放下了,“就這樣吧!”
兩位親王領命告退。
騰親王脣邊是掛着笑的,越親王則是灰頭土臉。
一個時辰後,兩道聖旨下達到忠王府。
一道是剝奪世子之位的,一道則是判凌青鸞與忠王爺合離的。
自此,凌青鸞再也不是凌側妃。
等凌青鸞從宮裡出來的時候,已經受封爲凌夫人,一品誥命。
凌夫人直接住進了郡主府。
一連串的事後,京城的風向會刮下何處,東方珞是一點兒都不擔心了。
由於還沒有正式搬家,東方珞還是住在翼王府的。
過了晚飯時候,鍾凌風還是沒有回來。
東方珞便開始坐臥不安了起來。
在郡主府分開的時候,一切都好好的啊!
她和凌五之間究竟有沒有什麼,他最清楚不過的那個人。
那麼,他此刻的晚歸,肯定不是生她的氣。
是在外面遇到了什麼事給絆住了?
自從她上次病了後,他若是不回家用晚飯,都會派人回來通知她的啊!
東方珞拼命的告訴自己要鎮靜,心裡卻愈發的毛躁起來。
按照凌夫人的說法,她應該是最後見到鍾凌風的人。
天晚了,東方珞怕驚動了翼王妃,不敢出府,只得派了白鷺去找凌夫人。
一刻鐘,白鷺就已經打了個來回。
東方珞急切的迎上去,“怎麼樣?婆母那邊怎麼說?”
白鷺道:“凌夫人說,她跟爺分開的時候,爺一切如常。只說,主子捨不得凌夫人,讓她留下,別走了。其他的,什麼都沒說。”
東方珞咬着脣,心裡就愈發的不安起來。
白鷺道:“主子,別想多了!爺的武功極高,應該不會有事的。”
東方珞道:“他武功再高,不怕明的,就怕暗的啊!”
眼前不自覺得浮現出惠濟庵的那個晚上,他受傷從樹上掉落到她面前。
那個時候,策叔還在他身邊,他卻依然受傷了。
而且,究竟是誰傷的,這個問題,一直以來都被她忽略了。
想到這一點兒,東方珞禁不住打了個激靈。
現在,他還在爲皇上辦事,究竟辦的什麼事,連皇上都諱莫如深。皇上說沒有危險,就真的沒有危險了嗎?
東方珞是越想越心驚,走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
乾脆披了斗篷,“我去找父王問問!”
急匆匆衝到寢殿那邊,內室的燈已經滅了。
想來,翼王爺和翼王妃已經睡下了。
東方珞嘆氣,不得不邁着沉重的步子返回。
人躺在榻上,也是翻來覆去,如同烙餅。
一夜不得安眠。
東方珞天不亮就梳洗完畢,等在了寢殿外。
翼王爺和翼王妃聽聞後,嚇了一跳。
待看到東方珞的黑眼圈和紅眼睛,翼王妃就更心驚了。“你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還是跟凌風吵架了?他不會真的因爲凌五的事情跟你鬧了吧?我去找他!”
“母妃!”東方珞趕忙拉住她,“他壓根兒昨夜就沒回來。”
翼王妃和翼王爺對看一眼,“有這種事?”
翼王爺本來穿戴齊整了準備去早朝的,這會兒也站住了腳。“凌風是個心中有數的!應該沒大事吧!”
東方珞一下子衝到翼王爺面前,“父王可否告訴珞兒,夫君他究竟在爲皇上辦什麼事情?父王一定知道的,對不對?”
翼王妃心疼的道:“你一早跑過來,就是爲了堵你父王?”
東方珞用力點點頭,“不知道實情,珞兒不好判斷,這顆心也就放不下。”
翼王妃對翼王爺道:“知道多少趕緊說啊!你今天不說,就別想出這個門啊!”
翼王爺哭笑不得,“你們這些個女人,總是疑神疑鬼的。”
翼王妃揮了揮手,示意下人們都下去。
營造出了翼王爺不說也得說的氣氛。
翼王爺嘆氣,道:“拿咱翼王府來說,若是單靠本王的俸祿,王妃覺得能夠應付王府的開支嗎?”
翼王妃道:“當然是不夠的!馬無夜草不肥!別說是翼王府了,其他高門大戶,若是沒有自己的產業支撐,都會維持不下去的。”
翼王爺道:“皇上也是有自己的產業的!”
“啊!”東方珞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也就是說,夫君就是那個給皇上打理產業的人,對嗎?”
翼王爺點點頭,“對!凌風管着給皇上送銀子!”
“不對!”東方珞咬脣,“既是管着皇上的私產,那麼怎麼會牽扯進凌五的案子裡?這其中,定然還有別的事情吧?”
翼王爺道:“能不能等父王下了早朝回來再說?”
翼王妃道:“不能!要想去上早朝,就趕緊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罷了!”翼王爺返身回去落座。
東方珞跟過去,“如果珞兒猜的沒錯,皇上之所以打凌五的注意,應該是看中了凌五的財富吧!”
翼王爺一怔,眯了眼睛看東方珞,然後又看向翼王妃,“這丫頭,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啊!”
翼王妃挑眉,“他做都做了,害怕別人說啊?”
東方珞莫名的心寒,喃喃道:“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卿本無罪懷璧其罪‘啊!”
翼王爺道:“皇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幾年,南方水災,北方旱災,四大侯府又各自爲政,國庫也是連年虧空。”
東方珞道:“凌五這一倒,國庫能吃飽多少?”
她早該猜到,盛世之下,其實已經內空。
皇上整治四大侯府,明面上是四大侯府不服管束,上位者需要集權。內裡,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四大侯府的產業也是可以填充國庫的吧!
翼王爺道:“最終還沒計算出來。”
東方珞冷笑,“只怕凌五的商業王國跟皇上的太平盛世差不多吧!”
俱是繡花枕頭,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翼王爺道:“可能的確沒有多少,最賺錢的兩成產業,現在已經劃到你的名下了。”
這一點兒,應該是出乎皇上意料的。
當然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還在後頭呢!
話又說回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裕豐商號的財富,鍾凌風不可能不留點兒給皇上,否則,皇上白忙活了一場,還不發飆啊。
翼王妃道:“皇上讓凌風參與凌五的案子,莫非是想讓凌風接手裕豐商號的產業嗎?”
翼王爺道:“就算凌風不接手,總得幫着清點吧!珞兒,你看,凌風做的事,並不是多危險的!”
東方珞側身退到旁邊,“父王請吧!珞兒懂了!”
鍾凌風的確無官無職,但他卻是皇上的私人管家,而且是最重要的管着銀錢的管家。在這個離了銀子都寸步難行的年代,掐住了錢袋子,無疑就等於掐住了一個人的命門。
難怪鍾凌風有時候連皇上的帳都不買了。
可也正因如此,掌管了皇上太多的隱私,豈不也更危險?
翼王爺起身,拍拍東方珞的肩膀,“你得相信凌風!那小子的能力不容小覷。他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不會不惜命的。”
“是!”東方珞木然的點頭,“若是皇上那邊有什麼風吹草動,還望父王及時告知。”
“那可是我女婿!你就放心吧!”翼王爺邁步往外走。
翼王妃衝着他的背影,道:“若是女婿被皇上當刀使了,有個三長兩短的,你也就別回來了,跟你的皇上過去吧!”
門外是忠王爺重重的嘆氣聲。
翼王妃過去拉東方珞的手,吩咐姚嬤嬤取了湯婆子來塞到她手裡。勸道:“珞兒,凌風心中有數的!”
東方珞打了個哈欠,“但願吧!”
翼王妃又勸了一會兒,見東方珞明顯的精神不濟,便哄着她在寢殿這邊睡了兩個時辰。
醒來後,又勸着吃了點兒東西。
接近正午,鍾凌風那邊還是沒有半點兒消息。
翼王爺進宮後就沒再回來,就連夏祥都找不到蹤影。
東方珞就再也坐不住了,對翼王妃道:“母妃,我得去一趟騰親王府!”
翼王妃嘆氣,道:“爲何去騰親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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