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12點前他回到原先酒店。敢情他們這些人上了運輸直升機後在市區和郊外繞了一圈就回來了?不但酒店還是原先的酒店,就連各人的房間號碼也沒變過。
錢多好辦事,實力比別人高上幾級,更好辦事。否則別說有異能者了,光是那幾十名訓練有素的特種部隊,普通老百姓哪是他們對手?平時根本沒有居安思危的準備,今天要不是有老狐狸撐着場面,光是1V1就能讓自己灰頭土臉。換句話說就是對葉知秋產生某種依賴感,這毛病得徹底改掉才行——葉知秋可不是自己家長,倚靠得太過用力到時候他臨時一倒,非摔得鼻青臉腫爬都爬不起來。
打開房門聽到裡面還有電視節目的聲音。林晨還沒睡,聽到外頭聲響便匆匆起身朝外走去,“我一回來就打開電視看新聞,沒看到你們露臉。晚上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恐怖分子打算襲擊酒店?”
她可真能猜呀。他答:“差不多,”反正任務結束,就當故事講給她聽,就這麼加油添醋講着,自己都變成1V2的英雄,葉知秋給他講成似乎什麼忙也沒幫上的小弟。這故事不小心扯得不像話了,正在想着如何不着痕跡把故事收尾時,林晨提前幫了他這個忙。她一臉憂色道:“日本自衛隊人數本來就很少,培養特種部隊的成本相當高,你們劫持那麼多人,裡面還有兩名異能者,這下麻煩了。”
林歡讓她說得心頭揣揣。聯合盛世的背景雖然夠硬,但小日本可是個國家,和國家的力量對抗前途真是未卜,“是老狐狸的意思,要我的話關他們一陣小黑屋也就算了。”他撓撓頭又道:“也不行,他老人家的決策還是英明的。大不了再來多少收拾多少,以後建一座監獄專門收留他們。”
她嘆着氣道:“世界運行的法則在你們這些異能者就像兒戲一樣。還是少惹是非以免引起衆怒。你現在都拖家帶口的人了,不讓你去招惹小麻煩你就專招惹大麻煩。”
“是是非惹上我,沒辦法啊。我想了想,明天下午我們就閃吧,再賺多少錢也沒結婚有吸引力啊!”小日本再派人過來報仇也不會這麼快,明天上午要一切平靜自己也該走了。現在的局勢複雜無比已超出他的控制範圍。讓老狐狸去操這個心,將來打架需要幫手他再過來出力不動腦就好。
一聽明天就走林晨當然舉雙手贊成,放下手就直接抱着他來個長時間的柔情蜜吻。這一吻又把兩人弄得腳步輕浮,搖搖欲墜。可惜的是,經過他對她的一番探查,懊惱發現今晚依舊無法共赴極樂……和她親暱了一番又把她哄上牀,自己便起身準備去洗澡。
洗完後本想一起上牀廝混,說不定能獲得什麼意外獎勵……猛然想起自己要煉一套極品小飛劍,開工開工!被老狐狸和林晨接二再加自己連三連續恐嚇,他也確信以後的日子平靜不下來。
所謂的美國總統經濟顧問其實不僅僅一人而已,後面還該加個委員會。委員會的頭頭就是主席,這次要來的人物就是他。本阿爾佛雷德去年被提名爲美國總統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今年初又就任美聯儲主席。總統本人親自參加他就任美聯儲主席的就職儀式,對這屆他帶領下的美聯儲充滿厚望。
他自己聲稱保持上屆美聯儲主席的政策連續性是他第一要務。但輿論送他個單人創意工廠的稱號——他已違反了許多規則,繼續表現得像位學者而非政策制定者。也因如此他纔會對葉知秋的大膽創意所吸引。以這屆總統的強硬外交方針,其內閣應該和他保持高度一致性,但阿爾佛雷德主席顯然用了一套可接受的說辭說服了總統,再讓總統去說服國會,否則他怎麼能底氣十足地過來?
三權廣場附近的要道只實施了一個小時的交通管制,不過也引得不少人怨氣沖天。巴西總統每天下午下班還走下臺階和羣衆打成一片,拍拍小朋友的頭或和羣衆一起照個相什麼的。老美來旅遊,巴西人民非常歡迎,但莫名其妙搞得像暴發戶遊街,浪費納稅人的錢,簡直莫名其妙!林歡不知道這些,一早起牀一個電話打到葉知秋房間說他要提前離休,然後定了最早下午兩點去紐約的機票。
剩下的時間拿起電話跟所有認識的人打了一圈,最後再和獨守空閨的小丫頭拌嘴,情真意切地立下誓言,說一星期內馬上回歸她的懷抱。所有電話加起來足足打了兩個多小時,讓他心生堅定榮歸故里的打算。他在那打着電話,葉知秋在自己房裡乾着急。最後丟下手中電話,直接下樓到他們口敲門要把這小子揪出來,問清楚他離休兩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是想抽身先閃人了,以後日本人來偷襲我再陪你玩。”最近和他混得爛熟,這個拗口的您直接撤掉變成你,拉近距離就要用沒有距離感的稱呼。
“噢,好吧,我也不挽留你了。你自己多小心,還有林晨那小丫頭看緊一點別被人家抓去當人質。”他心裡大定,原猜測離休是退出長老會議的委婉說法,既然不是,心情一鬆乾脆痛快答應。這小子天天在這要麼愁眉苦臉,要麼跑得看不見影。放了他也好,也正因爲他沒其他人的野心才能和自己相處融洽。這段時間確實挺愉快,他忽然這麼一走,心裡也有一絲難捨。
關門後林晨從裡頭臥室走出,睜大着眼睛不可置信似地又問一次,“這麼簡單就讓我們走?”以她過去的經驗判斷,從來沒有一個長老能在出公務時臨時請事假離開的。
能讓她露出吃驚之色實在難得,他不免要拽一把,“當然!走前打個招呼已經很給面子了。”口袋電話一響,葉知秋在電話裡道:“你回老林家?回去後我派人接你去把那兩副棺材打開,聽說那兩個日本異能者身體狀況不怎麼好。”
林歡不顧林晨奚落的眼神馬上說聲是。他推測——就算那兩名小日本是傳說中的忍者,幾天被封在裡頭不能排泄,憋也要憋死。
很長很長時間以來都在葉知秋手下充當高級小弟角色,榮歸故里的尊貴體驗從他下了克利法蘭機場開始。車還是上回那輛ABCDEFG……柱都鑲嵌半透明“壁燈”的白色超長房車,司機還是上回那個司機(老周),但感覺就不是上回那種感覺了,名符其實的賓至如歸。
(一般非加長房車從側面觀察,在車頂與車身中間左右對稱的三組樑柱分別稱A、B和C柱)
林晨她家還是老樣兒,但舊模樣帶來了新感受。呵呵,現在我也算這裡一小小主人,可沒理由再去睡客房樓了,林歡想道。老丈人家近期沒大興土木擴建過,但林歡就是覺得比杜雷那座驚情豪宅還要棒。這個棒一字裡含着千言萬語無法說盡的感受,唉,總而言之就是親切。今天是怎麼搞的?好歹也遊歷了東西半球,怎麼感慨牢騷這麼多?
進屋後老丈人和丈母孃都在,大家歡歡喜喜先來個擁抱,一下子就把距離拉近許多。前一回由於時間緊迫沒空閒和丈母孃培養感情,正好要準備晚飯,這兩人都對烹飪有興趣,於是不約而同選了後廚作爲培養感情的場所。
這裡的廚房和上海蝸居處的一比就像主城和新手村的差別,讓他大開眼界:冰櫃都是8行16門分上下的大酒店纔會用上的貨色、足有20米長的實木操作檯,與操作檯等長的大廚櫃——裡頭放着各種材質風格的食具器皿。丈母孃越看他越有趣,他則盯着這廚房越看越過癮,最後提出親自操刀做個特色菜的要求。
老丈人上週末又趁春季即將結束,又去阿拉斯加瀟灑了一回,釣回來一堆大個頭的各種鮭魚。林歡頭一回把魚片粥裡的魚片用粉紅鮭來代替,就像用高級晶石來衝低級技能一樣,有點奢侈了。無敵海景魚片粥海外版本的製作過程,甚至還引起廚房裡幾個異國大廚的圍觀,最後又受到衆品嚐者稱讚。
晚飯後四名家庭核心成員開始討論起婚事該如何操辦的問題。一討論之下才發現果真是個問題,竟無一人知道在美國的婚事要如何辦。老丈人和丈母孃的婚事是在海外辦的,歷史久遠,參考意義不大。林歡和林晨兩人也是第一次操作海外上市實務。老丈人丈母孃信的佛教,在佛教裡只能幫人出家剃度,可沒教堂牧師這些把人湊成一對的軟硬件設施。
最後決定明天一早到市區的CITY HALL去諮詢一下,總該辦下來張證件之類的東西,這點全世界都應該相同。夜晚所有人各自就寢,兩人在露臺上數着星星,一支雪茄在兩人之間傳來傳去。人逢喜事精神就是爽,什麼聯合盛世、華晨高科,阿賽洛新日鐵全部拋到腦後,現在只剩小倆口之間的平靜。
人生在世,說穿了也就爲了日求三餐夜一宿。他三餐吃得都不賴,一宿的質量都維持着高水準。要不是把上回一時靈感突發說出的那句“富人對社會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變成了自己的座右銘,其實也不必再盼什麼,手裡的錢足夠此生享用一世。想至此他忽然想放聲高歌一曲,對她笑道:“我給你唱首《霍元甲》聽聽如何?”
“最近又新學的?”她笑着點頭,完全忘了他歌喉有掉對方HP的恐怖殺傷力。
他清清嗓子,自己給自己個五秒倒數,倒數到三時壯懷激烈,數到一還沒到零時便冷不防唱起,伴隨着的是與他平時懶散肢體動作極度不符的、類似快放的廣播體操動作。
赫命有幾回合擂臺等着
生死狀贏了什麼冷笑着
天下誰的 第一又如何
止干戈我輩尚武德
我的拳腳了得
卻奈何徒增虛名一個
江湖難測誰是強者
誰爭一統武林的資格……
接下來是一段老式京腔,把林晨的雞皮疙瘩都唱了出來。
小城裡歲月流過去清澈的勇氣
洗滌過的記憶我記得你驕傲的活下去
“CUT!唱得我好冷!瞧你美的,還自比霍元甲!”
“嘿嘿!歌詞就這麼多,接下來重複一遍半就結束了,最精髓的部分就是第一次發功演唱的部分,讓你給聽出來了。”
“去去!不過也是,就算天下第一,天下也不是你的,從古至今也不知多少人在做着千秋大夢。”
“就是,賺了錢慢慢扔出去,省得遭人忌恨遭己約束。”
“謹遵指示中……不過外界一聽要撒錢,基金會網站日PV量短期內居然竄升過億,超過了新浪中國。其中上來騙錢虛報情況的資料佔了90%以上,還有不少拉贊助、招商引資的鑽過來。現在最痛疼的問題就是要篩選出真假……”她說到一半醒悟這話題大煞風景,語氣轉爲輕柔,“去不去睡覺?明天還要做轉職任務呢。”
“是噢,你的體質恢復了沒?”他咳嗽一聲,“我是說,那個噬血術的期限過了沒?”
“煩死了,沒呢。”
他惋惜道:“唉!如此一來我看還是把婚事延後兩天吧。”
她不解問:“爲什麼?”
“人家新婚都等落紅,我們洞房還得等收紅。不管怎麼樣,期待都是相同的。明晚沒了那餘興節目總不能再通宵看星星啊,多淒涼。”好久沒捱打,頭上果然中了一記。女的一旦說不過男的爲何就動手打人,這種行爲動機有時間要好好分析一下。
上回和小丫頭的結婚過程搞得像進行特務滲透,這次可不能再那樣草草了事;只要不是過於繁瑣折磨人,林歡決定全心配合好好按部就班一回。什麼?對小丫頭多不公平?也是……找個時間和她去度個蜜月補償回來好了。對啊,五月份NE不是招待夏威夷之旅麼?正好。那林晨也一起去不是厚彼又厚此,無法體現出補償的心意?越想越麻煩,娶兩個老婆就是這樣,大家互相將就算啦。
兩人翻來覆去一夜沒睡,他終於獲得了昨晚料想之中的額外獎勵。一大清早摸到車庫選了臺1939年的奔馳老爺車,驅車到克利夫蘭市政廳打探情況。林晨路上又疑惑又鬱悶,“這臺老爺車時速只能跑50幾英里……你怎麼看上這臺真搞不懂,多耽誤事。”熬了一夜兩個眼睛周圍各淡淡黑了一圈,她對着鏡子四平八穩地上着淡妝。
“呵呵,這車型懷古啊,趁晚上大宴賓客我們回來的路上可以……”他說出他的小把戲。
林晨聽了睜大眼睛慌忙搖手,“我父親最寶貝的就是它,你要這樣改裝他的車他絕對會殺了你。”
林歡也鬱悶噢了一聲,原來打算既然美國式婚禮,那就乾脆徹底些,大事已定之後,在車後面掛幾串空易拉罐,後擋風玻璃噴上JUST MARRIED的字樣,一路晃盪回去。看來是白費心機。
到了市政廳,在那兒人家讓交了幾十塊錢後,(這收費比國內高多了,現在國內只要幾塊錢)給了個收據,說是憑這個在半年之內可以在本市任一家教堂或法庭領證。兩人不信教,事先聯絡的那些親朋好友來觀禮也同樣不信教;兩人就這樣過去,再加上一個冷冷清清的教堂和一個牧師,實在太寒磣了。於是又到法庭去打聽情況,那裡的回答是一週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時統統開放,就像一年無休的NPC,隨時接受轉職訓練。
證婚人老丈人和丈母孃、還有三十幾個好友(上次一起和林遠嘯差點和聯合盛世決裂的那些親密戰友們),上午九點也趕到當地法庭。本來他們想這裡也不需要婚檢,籤個字就可以搞定了。可法官說按制度應該有個正規的儀式,想想也好,結婚這樣的大事,有個正規的儀式以後也可以有點東西回憶回憶。
林歡和林晨兩人就像被告站到了被告席,兩人的面前是法官(還好法官是站立的),其他人就像來看審判的親友團。第一步就是要驗明正身,照着表格上名字念,問新郎新娘是不是本人。這點沒什麼問題,都說了YES。
前面說過,世界各國的英語存在口音,其實漏說一句,這麼大片國家的不同區域一樣存在口音。同樣是中文普通話讓東北人和廣東人來講,老美聽起來也可能會認爲不是一個語種。林歡費了好大功夫才斷斷續續能聽出這法官在說什麼,大意就是類似電影裡常聽過的:“……你願意……無論以後碰到……的情況,仍然……,終身不渝嗎?”這些的,林歡正要說“YES”,結果聽林晨說了“I DO!”果然還是她的表達更符合語境,他趕緊說了I DO。
終於大功告成,節骨眼上也沒什麼人衝開大門大喊一聲“我反對”,然後又起波瀾的劇情發生。倒數第二步交換戒指,兩人把取下的戒指又給對方套了上去。
最後法官說你們可以HUG,然後新郎可以KISS新娘了。這句太好聽懂了,即使聽不懂,猜也能猜到,就算做錯了也不會被關大牢。兩人抱着在大庭廣衆前猛啃起來,互相啃得一臉滿足,她眼淚還嘩嘩的。拖這麼長時間,和她之間的終身大事終於定了。
第七卷 終結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