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宋潔跟小周的話語中景昕能感覺,外婆是個爲子女着想的人,算到底她除了女兒嫁進宋家外,跟女兒那麼多年也沒聯繫,對宋家壓根就沒有感情那一說,更不曉得宋衍是誰。她應該會像一個普通的老人樣,希望從小便寄人籬下的外孫女找到好的歸宿。而阿姨對外婆應該心存愧疚,外婆的話在她的心中應該是有一定的分量。
“我沒有想的那麼長遠。”宋潔嗞嗞的把杯中的豆漿喝完,又拿了個餡餅向口中塞着。
她吃的這般津津有味,倒讓景昕想起昨天晚上纏着她要第三碗粥喝的陸華年,他露骨帶着負氣的情話在耳邊響起,臉上開始發熱。
“你臉怎麼那麼紅?”坐在景昕身邊的宋潔擡眼時,恰好對上景昕紅透的耳根,用她油乎乎的手摸了下景昕的額頭,毫不客氣的拍了下景昕的腦袋,“別告訴我你丫的大早上的就在這裡發春!”
宋潔分貝有些大,正在吃飯的三個孩子跟兩個保姆,目光齊刷刷的看了過來,景昕窘迫,臉上紅霞遍佈,在底下狠狠的掐了下宋潔的大腿,低着頭默默默默的吃着面前的早餐。
“媽媽,發春是什麼意思?”
顧嫣拿着跟她臉一樣圓的大餅,亮晶晶的眼神澄澈不見一絲雜質,儼然就是一個純潔的求知慾極強好奇寶寶。
“發春呢,就是想要喜歡的人對自己做那種······”
“宋潔!”爲了堵住宋潔那張要教壞她寶貝女兒的嘴巴,景昕直接拿了個芋糰子塞在她的口中,眼中滿含警告。
“那我可不可以讓歐陽哥哥對我發春?”
小傢伙奶聲奶氣的話語過後,宋潔剛笑一聲,下巴張合過大,芋糰子卡在喉間上不去下不來,憋得她一張臉通紅,景昕笑罵聲活該,遞過杯溫水。
那邊還在徵求大人答案的顧嫣沒有得到迴應準備開口再問一遍。
“好好吃飯!”歐陽冷着一張臉把她胖乎乎手中的餅直接塞進她的口中。
最怕歐陽生氣的顧嫣,乖乖的啃着手中的餅,尋思着等會回醫院的時候再去悄悄的問母親。
醫院病房中,景昕拎着早餐推開門,本該躺在病牀上的陸華年不知去向,景昕環顧下偌大的病房,洗手間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循聲望去,一個模糊的人影輕輕晃動着。以爲陸華年上完廁所在洗手。景昕把早餐放在牀頭櫃上,盛好粥擺好筷子都沒有見他出來,叫了兩聲也沒有迴應。
不免有些狐疑,景昕來到洗手間前扯開門,視線中一身病號服的陸華年正沉着臉站在鏡子前,眉宇間褶子很深活像打了個死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睡了一覺,連自己都不認識了?”發生了那麼多事情,見到這樣不正常的陸華年心中難免不安,來到他的身後,抱緊他瘦卻不顯孱弱的腰。
“我老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景昕的自然反應就是愣怔下,隨後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銀鈴般的笑聲,讓本就鬱悶的人心情更加不好,心頭陰霾加重,拉過景昕的胳膊,讓她背對着鏡子站在他的對面,虎口扣着她尖細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像個固執的孩子般又重複遍剛纔話。
“我又不嫌棄,你糾結這個做什麼。”
相處那麼久,彼此就算不能瞭解十分,也得有八分。陸華年傲嬌,彆扭,景昕心中笑翻了天,面上卻一點笑意也不敢有,黑亮的小眼神裝滿誠實。
“真的很老?”望不見底的幽潭中閃過一抹複雜,趁景昕沒注意之時看了眼對面的鏡子。緊繃的俊臉透漏出一絲緊張,等待着景昕的回答。
景昕不知他是受了什麼刺激纔會一直糾結這個問題,因着他的發問,景昕仔細打量下眼前這張在夢中都能描繪出的臉孔。
離得近景昕才後查後覺,他身上的消毒水氣息被須水味取代,臉上的明顯的鬍渣消失,微長軟趴的黑髮被白色紗布捆縛着的覆在額前,給他增添了幾絲放浪不羈和隨意。面色蒼白,因心情不好,冷凝的英俊五官越發深邃立體。
鳳眸蘊藏深情,薄脣輕抿,脣邊的兩條法令紋越發明顯,這樣的人是長期習慣站在高處發號施令。即便是身上有傷,穿着病號服也比平常人多了幾分威懾力。這樣的男人沉澱了歲月,內斂成熟,自帶一股渾然天成的魅力,絕不會跟老沾上邊。
“確實······”陸華年這般表情百年難得一遇,景昕生出逗弄他的心思,故意拖長尾音。
簡單的兩個字已經足夠激怒某個急需要別人肯定他還很年輕的男人,他毫不客氣的將景昕抵在洗手檯上,帶着懲罰性的吻隨之而來。帶着薄繭的粗糲大手,沿着她寬鬆毛衣的下面伸了進去,覆上好似爲他量身定製柔軟。
景昕不是未經世事,陸華年又知道她的敏感地兒,身子綿軟的女人不受控制的嚶嚀聲。
嬌吟無疑是最好的催情劑,景昕清晰的感受到陸華年身體的變化,理智告訴她陸華年身體不允許,門沒上鎖,孩子們隨時會進來,推拒陸華年滾燙的胸膛。
陸華年拿起她的手,牙齒輕輕啃噬下她的圓潤的指尖,“我現在要告訴你什麼叫老當益壯!”
“剛纔我是跟你鬧着玩的,你看你眼角都沒有細紋,頭上也沒有白頭髮,這哪能算老。”
陸華年開始去扒她的褲子,耳邊傳來幾聲沒輕沒重的拍門聲,不用想應該是顧嫣,怕她隨時闖進來,景昕死死的攥着陸華年的手,無比誠摯的看着陸華年,懇求他可以就此停手。
“就算是我想停它估計也不會答應了。”陸華年動作未停,不等景昕反應過來,扯着她的胳膊出了洗手間,疾步來到門邊反鎖上門,不等景昕再次抗議,直接把她壓在牀上。
陸華年的架勢是非要不行,景昕犟不過他也只好隨了他去。
想着門外的三個孩子,宋潔保姆和護工,景昕本能的抓着牀單,承受着身上男人不要命的撞擊。牀不堪這般猛烈的折騰,發出羞人吱呀聲,景昕咬着脣,不敢叫,隱忍的模樣讓陸華年愈發瘋狂。
到底是身上有傷,體力不支的陸華年只一次就再也沒有力氣,簡單清理收拾下,抱着景昕躺在牀上,讓她的身子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穩健的心跳聲貼着身子傳來,景昕不禁嘴角上翹,轉過身子抱住略微上喘的陸華年,如個溫順的貓兒在他懷
中蹭了蹭,找個舒服的地兒閉上眼睛。
“因爲我昨晚說的話?那是氣話,在氣頭上都是口不擇言的。”
景昕暗罵聲小心眼的男人!她倘若是要記仇,還不得把他說的那些傷人的醋話全部都還給她。
“原來你還記着這一茬!”
陸華年低沉悶悶的聲音從頭頂傳下,大掌在她挺翹的屁股上用力拍了下,“以後再敢說我老,我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了牀。”
其實激起某男傲嬌脾氣的並不是景昕,今天早上景昕一羣人出去吃早餐沒有跟他打招呼,他在房間中叫了兩聲沒人搭理他,他就起身出去看看,客廳中除了一個護工,沒有其他人在。
在他詢問護工期間,剛好有醫生查房,小周是個活潑好動,熱情話又有些多的姑娘,故意磨蹭着等前面的醫生和護士都出了病房,她急匆匆折返回來。直接給陸華年叫了聲大叔,撇撇嘴開腔,炮轟了陸華年一頓。
用一句話來描述就是他這輩子走了狗屎運娶了她稱之爲姐姐的景昕,別一天到晚本着一張撲克臉,本來就年齡大,看起來更老。別等着以後兩人出去被別人說成父女兩個。
總而言之一段長篇大論的說教重點在他陸華年老,還不知道疼人。
可想而知,陸華年當時的臉色有多難看。小周人直並不代表人傻,見陸華年大有種要把她扔下窗戶摔死而後快意圖,嘴癮還沒過完,就灰溜溜的跑了。
從門關上的那一刻開始,很少在意自己形象的陸華年就讓護工買了潔面乳,須水等男士用品回來,進洗手間開始鼓搗起來。
“你雖然年齡擱那了卻一點都不顯老,反而有種陳年老酒越沉越讓人迷醉的潛質。不過前提是別發小孩子脾氣。”
他在意的是兩人的年齡差,景昕給他吃了顆定心丸另外還奉送一記想吻。
景昕這招對他來說顯然很受用,吻逐漸加深,剛剛就沒有饜足的陸華年很想再溫存一番,怎奈體力不夠,只能憋屈作罷。
在房間廝混了一個多小時的景昕換了衣服出門免不了被宋潔揶揄一頓。
“眉梢含春,面色酡紅的,也不顧及人家是個病號,這麼迫不及待。”
“前三個月的不能滾,心裡憋得慌。”景昕也不跟她客氣,嗆了一聲。
宋潔拿起面前果盤中的蘋果對着景昕砸去,“你丫的有有沒有良心,孩子我幫你看着,大奶奶那邊我幫你看過,你就不能讓我過過嘴癮啊。”
景昕自知沒那個好身手,躲開直奔她腦門來的紅蛇果,暗道聲可惜了這麼一個好果子。
景昕環視下病房三個孩子不在,宋潔告訴景昕,丫丫覺得醫院不太平把三個孩子接回大院,景昕暗道聲有心了。
“大奶奶那邊怎麼樣?”
提到焦瑤景昕着實有些不好意思,事發時不去是因爲範家的人在,本來想着給陸華年送晚飯過去看看又被他一直纏到現在。
“年齡大了身上總會有些毛病,裝起來挺得心應手。這一次那老頭算是找到出氣的地兒,把那幾個鬧的兇的人直接給拎出了醫院。不過範家也不是吃素的,據說找來了大狀要跟你打官司呢。”
宋潔雙手放在腦袋後面,說這事的時候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我覺得那老頭會出手幫忙,以彌補心中的愧疚。”
景昕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她這個惹出禍端的人像只龜躲在殼中事情都交給別人去解決,當即起身要去看焦瑤。
“大奶奶讓我告訴你別過去,範曼瑩還在醫院,範家人不知道在哪兒蹲守着等你呢。暫時先由着他們折騰好了,餐廳的錄像我看了,清楚的拍到是範曼瑩先動的手。不過誰叫人家孩子掉了呢,華麗麗轉換爲受害者。這種小案子就算是鬧到法庭,兩家人勢力勢均力敵,法院也不過是走走過場,法庭外調解,我們就按小周的辦法走。到時候範家還鬧着沒完沒了,我們就直接把視頻公佈出去。再加上平日裡範曼瑩在S市作威作福慣了,得罪了不少人。跳出來跟着一塊進行抨擊,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範家人給淹死。到時候他們該自己花錢擺平輿論息事寧人了。”
宋潔這一番分析過後,景昕覺得這壓根就是件可以忽略不計的小事。
“待會跟我一起去看看外婆。”
提到外婆,宋潔沒了剛纔滔滔不絕時的眉飛色舞和自信。
“小周那邊行不通?”
“嗯,那性格倔的跟我有的一拼,我拿錢,拿好工作,最後連她終身大事都給她安排包她滿意,都說不通。”
“那說明人家小姑娘是真心在意這個外婆。”
“比她媽有情有義,外婆算是沒有白疼她。”
宋潔拿起包起身,景昕剛欲跟上,到門口時停下腳步跑回去跟陸華年說要出去一趟,怕他擔心並未說詳細。
“夫奴!”宋潔挖苦鄙視景昕一番才覺心中舒坦。
外婆住在郊區,住的是平常的居民樓,平房小院,周圍的居民因爲生活條件轉好再加上不久以後這裡要進行開發,都紛紛搬到市中心,相鄰的幾家門都緊閉着。
站在門前,宋潔遲疑半天都沒有叩響門,她眼眶微紅。景昕緊握住她的手,宋潔此時的心境她能體會的到,就如她每次想回曾經生活過的洋樓去看看,卻又不想去觸摸那些附帶在溫馨場景中的痛苦,一次都沒有回去過。
在門前站了許久,專屬於冬天的凜冽寒風從沒有完全閉上的領口鑽了進來,帶來陣陣冷意,景昕鼻子癢癢的,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噴嚏。
“誰啊?”
堂屋中傳出一聲清亮的嗓音,從聲音上判斷並不像一個年奔八十的老太太,她的聽力相當好,這應該是得益於她曾經是名醫生,懂得藥理的緣故。
站在門前的宋潔聽到裡面的腳步聲,潛意識拉着景昕藏在門前右邊那株枝葉繁茂的冬青後面,還對景昕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
“你不是來看她的嗎?躲什麼躲?”
第一次看到宋潔慫樣,景昕分外不適應。
“以前來我都是這樣的,條件反射。”
宋潔面色微紅,不好意思的對景昕咧咧嘴。
年久失修的門緩緩打開一條縫隙,發出一聲綿長的吱呀聲,一個頭發稀疏花白,一絲不苟的窩在腦後,穿着藏青色手工棉襖
黑色褲子棉鞋的老人走了出來。
她精神很好,面色紅潤,一雙絲毫不見渾濁之色的眼睛四處看了下,沒見着有人,以爲是自己聽錯了,轉身要回屋院子。
景昕見宋潔遲遲不肯出去,心中着急,怕她成了縮頭龜,考慮她是個孕婦,不宜來粗暴的。擡手輕輕一推,宋潔的身子擦過冬青的葉子,發出一陣清晰可聞的沙沙聲,老人回頭時,愣在原地。
時間不長眼中淚花閃動,滿是褶子的臉上滿是欣喜,“小潔,你這孩子,回來了也不進去。”
慈眉善目的老人嗔怪聲,直接過來握住宋潔的手,拉着向院子走去,好似宋潔離去的二十年根本就不存在。
進了堂屋,老人端出一個火盆,拿着燒火棍在上面輕輕撥動幾下。
“將就下,我去給你們裝暖水袋。”老人被煙嗆了幾下,咳嗽起來,剛剛沒來的及留下來的眼淚,毫無預警的掉了下來。
宋潔再也忍不住抱着外婆哭了起來,宋潔是不哭則已,一哭驚天動地。看着兩人相擁的畫面,景昕眼睛酸酸的,輕輕抹了下眼角。
無比確定宋潔此時是後悔的,後悔那麼多年就算是來這裡也是選擇當個隱形人的決定。
她懷着孕,景昕怕她心情太過激動對胎兒不好,好心上前提醒。外婆一聽宋潔懷孕,立刻鬆開她的身子,目光落在她平坦的肚子上。
“什麼時候結的婚?這是第幾個孩子?”
宋潔面色一紅,直接掠過第一個問題,“第一個。”
“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就喜歡折騰,淨有哪些折騰到最後連個孩子都懷不上的。”之前當過醫生的緣故,提到這個話題,不免話就多了起來,說完還對站在身旁的景昕說了句,“你可別學她,趁着年輕趕緊生個,還容易恢復身材。”
“外婆人家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大的都十歲了。”
外婆訝異下,景昕不自在的輕咳聲,訕訕然的回了句,“顯得年輕而已。”
祖孫兩個聊了這些年的生活,已過中午,宋潔不捨離開,景昕也不強求,老人下廚炒了幾個小菜,三人圍着木桌子坐着一邊吃一邊聊着。
爲了讓屋子裡面暖和一些,外婆又多添了一個火盆。
“不是有空調嗎?”宋潔跺了跺腳看着牆角上放置的立式空調,看的出來外婆很在意,上面用布包着。
“附近的電線都老化了,帶不起來。強制着開,保險絲一斷,晚上連照明燈都沒了。這政府也真是的,根本就不瞭解情況,就給我家裡塞了這麼個玩意兒,還不如直接給我點錢來的實在。”
老人回頭看了眼,景昕掃了眼咬着筷子眼中滿是自責的宋潔,如果沒猜錯,這個空調是宋潔送過來的,她想讓外婆過的舒服一些,卻沒想這東西不實用純粹是個擺設。
“外婆你跟我去S市吧,反正我一個人······”
景昕桌子底下的叫踢了她一下,宋潔才察覺自己說錯了話,急忙改了過來,“我一個人帶孩子 忙不過來你幫我過去照看下。”
“老了,在這裡過慣了,哪都不去了。”外婆幫宋潔跟景昕夾了幾筷子的菜,話語漸漸變得少了起來,大抵是想女兒了。
宋潔勸了她一會,外婆堅持說還得留在這裡照顧小周,宋潔見她態度堅持,只得放棄。尋思着回去怎麼把母親給坑來進外婆一面。
“這次來是專程來見我這個老太婆的?”外婆飯量好,吃飯倒是不慢,放下碗時,清明的目光放在宋潔身上。
宋潔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頭,不知道怎樣開口,外婆慈愛笑了下,“你啊,小時候傻大膽,越長大膽子倒是越小了。外婆不會怪你,這些年,你經常來這裡,我是知道的,今天這樣大大咧咧出現在我面前,我有些意外。”
宋潔擡頭,不敢置信的看着外婆,外婆也沒多說,宋潔好似自作聰明後被捅破後窘迫紅了臉,主動收拾起碗筷來。
家裡是冷水,外婆怕凍着她,怎麼也不讓她幫忙刷,把她推出廚房,看了看外面沉下來的天。
“要變天了,我這裡也沒個住的地方,不能留你們,免得傷風感冒了。你們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是我捅的簍子。”景昕怕宋潔傻傻的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讓外婆擔心。主動把事情講述一遍。
“你說的是臨城範家那丫頭?”外婆聽完,一張老臉皺巴在一起。
“怎麼你也認識?你不會之前就幫她看過病吧。”宋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外婆,她忽然覺得外婆真是個能人,她以爲蹲完大獄以後她就當真洗心革面,不在無證給人家看病了。
外婆老臉一紅點了點頭,讓兩人等着進了裡屋帶着老花鏡翻找一會,出來時手中拿着幾張裝訂在一起的單子出來。
宋潔接過,景昕探過頭去,外婆的字並不像醫院中大多數醫生那般,跟畫圈圈樣根本就看不懂,她的字體工整娟秀。外婆的看診記錄下面是四五張醫院檢查的單子,景昕跟宋潔並不是學醫的,一些專業術語一知半解,大致看完後,心中卻明瞭的很。互視一眼,不約而同冷了臉。
範曼瑩你還真是個賤人!特麼的還有臉去鬧!
宋潔準備立刻回去撕了那個女人,急急忙忙把單子就向包中塞去,景昕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動作,宋潔不解,景昕對她擠了下眼睛,她還是不懂,景昕囧囧有神,這女人又犯孕傻了。
景昕只好親自詢問外婆可不可以把單子拿走,外婆應了聲好。宋潔說一句改天再來看她,匆匆拉着景昕走,景昕扯住她的胳膊,不停的使眼色。
一心想回去教訓人的宋潔一臉茫然,景昕此時很想狠狠給她一腳。見她腦袋實在不開竅,只得再次對外婆開口。
“外婆你看範家人各個都是胡攪蠻纏的主,我們把單子拿走,他們肯定會過來找你算賬的,你年紀大了,鬥不過他們,我們也擔心。你看你收拾下跟我們回去好不好?”
“是啊,外婆。你不能留在這裡。”腦袋轉過彎的女人風風火火的讓外婆收拾東西。
外婆推卻半天又覺得兩人說的有理,不再拒絕跟着兩人離開。
景昕讓很想過來撕人的宋潔在酒店陪着外婆,獨自一人回了軍區醫院,捏了捏包中的單子,嘴角冷冷勾起,心情頗好的進入大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