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潔拿過景昕手中的平板,聚神的視線落在屏幕上。酒會燈光昏暗的角落中,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背對着鏡頭,只能看見不到四分之一的側顏。
“應該是陸華宇,那天他也在酒會上。”
景昕輕點下頭,這些事情算是理清了,可她還是隱隱的覺得這件事情陸華宇即使沒參與他也絕對是個知情者!有他在一天她的心就有些不踏實。
“算了這些事情我們先不要去管,先把陸華年弄出來再說。”
“現在就是想管也管不了。”陸華宇心思太過縝密,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尾巴,腦中閃過那次在曼谷見到陸華宇的事情,開口詢問。
“哎呀,你看我這腦子真的是不好使了,早就想跟你說這事了,這些天事趕着事兒的,就給忘了。你那天確定見到的是陸華宇?”
“應該不會認錯。”陸華宇跟陸華年無論是身材還是側顏都是有些相像,喜歡人的模樣就像刻在腦子中,錯不了。
“我的人查了陸華宇的行程,那天他在紐約有個會。我的人也查到他在機場登機了。爲了不出現差錯,他們還專門跑去了趟曼谷,沒有找到關於他出入曼谷機場的痕跡。”宋潔聳了聳肩,“我手底下的人各個都是人精,我相信他們的辦事能力。”
景昕蹙眉,宋潔的言外之意,是她看錯了。景昕不再說話,仔細回想着當天的畫面,她還是堅信,就算是人有相似,那種熟悉感還是錯不了的。
一時間也想不通是怎麼一回事,乾脆就不要去想,反正不管是什麼鬼,只要時間到了,也就自然暴露出來了。
“幫我盯着安陽跟李浩處理事情的進展,有事及時通知我,我出去一趟。”景昕把平板塞到宋潔懷中,安陽跟李浩已經整理足夠證據去交涉放出陸華年。
目前最棘手的事情就是出緝毒大隊肯定會驗尿,景昕不敢冒險,這事只能再次交給陸謙,讓他幫忙。
想着三年前跟陸謙發生的種種不快,景昕感慨良多,啞然失笑,覺得等事情解決,她得跟陸華年親自上門感謝他一番。
“你去哪?”魯辰硯交代她,一定要跟好景昕不讓她出事,現在見她一個人要出去,宋潔急忙起身拿包要跟上去。
“你放心,我走不遠,八點回來。”景昕掃了眼腕錶給宋潔一個安心的微笑。
作爲好友,宋潔知道她應該是有事情出去處理,不情不願在沙發上坐下,對景昕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動作。
“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逃避危險的。你是個孕婦,要多注意纔是。”景昕有些歉意的看着宋潔,與她相處的時間不多,宋潔卻對她付出了諸多真心的。
與其說宋潔虧欠了她,還不如說她虧欠了宋潔。
酒店大廳,景昕在那裡找到低着頭一副不知道將要去哪的閆素珍,挽在腦後的頭髮蓬鬆凌亂,身上的衣服還算是整齊。
視線中出現一雙米白色
圓頭平底鞋,被攔住去路的閆素珍緩緩擡頭,看到景昕時,本就泛紅的眼睛好似能滴出血來,情緒瞬間激動起來。張開雙手對着景昕就是一陣亂撓,口中不斷叫罵着。
“你這吃喂不熟的白眼狼,我把你養到大,你卻這樣來坑害我們母女,現在我們反目成仇,你高興了!”
景昕眼中閃過一抹戾色,身子向後退去,酒店服務員見到這邊情況,快速過來將閆素珍拉住,詢問景昕情況。
“我沒事,你們鬆開她吧。”景昕面色平靜的站在原地,淡淡出聲,“閆素珍,從小到大是你做飯給我吃沒錯,可你日常花的錢卻是我爸賺的,就算是僱個保姆也夠了。我個人覺得還不如請個保姆,最起碼那樣也不會有人打罵我,動不動就給我臉色看。”
時隔三年再回想當年的事情,景昕再也沒有當年尖銳的痛苦,心平靜的如古井深潭般,泛不起一絲波瀾。
“我呸,賺錢給我們花,那也是他應該,誰叫你媽殺了我的丈夫!他是替你殺人犯的母親贖罪!”
閆素珍啐了景昕一口,口中不斷罵罵咧咧,景昕一揚手給了她一巴掌,“情緒太激動,還是冷靜一些比較好!我爸不欠你什麼,他也沒有義務要贖罪,他之所以對你事事遷就是因爲喜歡你。不過,現在說這些對你來說根本就是對牛彈琴,在你心裡是我們愧對了你,可事實到底是怎樣,現在我就幫你還原。當初應該是你丈夫發現我媽以前的情史,揚言要捅出這件事情,不斷問我媽要錢,掏空了她的積蓄。再也拿不出錢的時候,他就對我媽拳腳相向,甚至還逼迫我媽去問曾經的交往過的男人要錢。我媽爲了維護曾經交往的男人和在他心中的美好象形,才逼不得已對你丈夫痛下殺手的。而你丈夫的所作所爲,你絕對是知曉的,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景昕每說一句話,閆素珍臉色就白上幾分,“當初我媽跟你丈夫的結婚證,是你丈夫捏着把柄逼迫她去辦的,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民政局工作人員的疏忽,還是怎的,讓一個已經結過婚的人再次登記結婚。但我敢確定那張結婚證是用來分我媽名下所有的財產的,只是你們萬萬沒有想到,我媽雖然跟個有錢人交往那麼長時間,但是私人財產卻少的可憐!是到底是你們逼死了我媽!”
說到這裡,景昕眼神陰冷,掃了眼站在旁邊欲言又止想趕人又俱於景昕身上冷氣的服務員。伸手扯過渾身輕顫的閆素珍,“你看,我們在這裡敘舊已經打擾到人家的正常營業了,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好好的談談吧。”
“你,你放開我,我跟你這個賤人生養的女人沒有什麼好談的。”
閆素珍除了嗓門大一點,完全沒了剛纔的囂張氣焰,越是見到她這般景昕越是肯定自己對當年的猜測,心中氣憤難當,用力擰了下她的胳膊,閆素珍疼的嗷嗷直叫的。
“你,你鬆手!”
閆素珍瞥了眼面色黑沉的景昕,別看她面上柔弱,她的骨
子裡絕對遺傳了她母親被逼以後表現出來的同歸於盡的狠厲,閆素珍心在輕輕顫抖着,扯着嗓門對着過往的人喊着:“救命,救命,有人殺人了。”
“媽,你鬼叫什麼,真是的,這精神病又犯了,還得帶你去看醫生。”本來路上的行人聽到叫喊還熱心的向這邊看來,聽景昕這般說,又看閆素珍亂糟糟的頭髮也就深信不疑了。
“你們那是什麼眼神,我纔沒有神經病,都是她胡編亂造的,她要給她媽報仇,一會要把我帶到沒人的地兒殺掉。你們快救救我!”
路過的行人紛紛撇嘴,搖頭,越是有病的人越說自己沒病!而且她身邊那女孩子不是給她叫媽嗎?她還活的好好的,殺她給誰報仇?再說扯着她胳膊額女孩子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怎麼可能做出她說的那樣的事情。心中這般想着,更加認爲閆素珍就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沒有一個上前詢問的。
景昕出來時給魯辰硯打了個電話,魯辰硯已經在門前等待,景昕把閆素珍一把塞進車中,奔着墓地而去。
“喊了那麼多年的冤,到頭來你們纔是該千刀的那個人對不對!”
關於她母親景凡跟陸華宇父親的事情,除了當年的幾張老照片外,陸家把事情給抹得一乾二淨,她不知道當年母親是不是一個破壞人家庭的三兒,可但從母親維護陸華宇父親的事情來看,她是真心愛着他的,她無法給母親一個正確的定位。
“不,不是,這些都是你的信口雌黃,事情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的!是你母親給我丈夫帶了綠帽子,你根本就不是······”
“還在這裡狡辯,對不起,我已經驗過血,我跟你口中的豪門沒有丁點兒的血緣關係!”
她本是個膽小鬼生怕她會跟陸華年有個什麼血緣上的牽扯,可她最後還是爲了孩子們的健康,做下決定驗了,結果讓她有些喜出望外,卻又有些想不通,如果母親知道她景昕是逼迫她的男人的孩子還會在照片上寫下那段“不會讓任何人搶走她”的話嗎?
答案明顯不會,她只會恨,巴不得不要她,這事一個正常女人的思維。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當年閆素珍的丈夫也就是她景昕的生父,強姦了母親,恰好之前母親剛剛跟陸華宇的父親發生過關係不久。她跟母親的第一個孩子長得極其相像,所以纔有了她是陸家孩子的說法。
“不可能,我丈夫根本就沒有······”
“呵,露餡了吧!”景昕冷笑起來,沒想到自己是那樣情況下的產物,她現在真特麼的有些噁心起自己來了!
“沒有人能選擇自己的出生,不要在意這些。”魯辰硯掃了眼後視鏡,有些擔心的看着景昕。
景昕沒有給予任何迴應,一到墓地就扯着閆素珍下車,憤怒難當的景昕,力氣很大,幾乎是拖着閆素珍向父親的墓前走去,對着急忙跟下來的魯辰硯吼道:“給我找幾個人來,我今天就要把她給埋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