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暴力的最終奧義

老頭看到自己的攻擊落空了,暴怒起來,抓起一片碎牀板向三小姐拍去。

三小姐馬上抱着阿依騰空翻起,但由於老頭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三小姐的一條大腿還是被拍了個正着,痛得她一時用不上力,和阿依從空中摔了下來。

這個老頭實在是太可怕了,動作一點也不繁複,基本上無招式可言,但是他的動作有一個很大的特點,那就是快,就是狠!雖然給人的感覺就是直來直去,但你只能跟他硬拼硬,因爲你根本就躲不了!

跟他硬拼無疑就是找死!三小姐這點覺悟還是有的,不過實在沒有辦法呀,眼看他又奇快無比地撲過來,三小姐只能召喚出巨劍。

老頭的一拳猛擊在劍身上,三小姐吃不住這股怪力,身體直接向後“平移”了三米才穩住了身形,不過她那一雙鞋算是報廢了,直冒着白煙。

阿依看在眼裡真的是心膽俱裂,這到底是什麼力量?大沼地時,就算是面對那麼多怪物的攻擊三小姐依然能憑一把巨劍給攔下來,而現在竟擋不住這老頭一拳?這老頭是什麼人,似乎比那些怪物更可怕呢,在所謂的禁地裡果然不會有好事情發生!

那老頭似乎感覺到那柄巨劍的氣息,停了下來沒再追擊,一雙依然迷惘的眼睛大大地睜着,要裂開來似的。

三小姐勉力用巨劍撐地站了起來,阿依怕老頭會再次對三小姐不利,忍住痛疼爬到三小姐身畔。

不過那老頭樣子雖然可怕,卻再也沒有作出攻擊,就那樣呆呆地站着。三小姐他們一時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也不敢亂動。

過了很久,老頭突然雙眼流着淚水,用顫抖得幾乎聽不清的聲調說:“小空,你、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阿依這時才肯定了:這個亂七八糟的老頭一定是個瘋子!他問三小姐:“這個瘋子到底是誰?怎麼這麼厲害!”

三小姐咬咬牙說:“他是我爺爺!”

“丫……”阿依實在想不到這個傢伙就是三小姐的爺爺,同時也害怕自己罵她爺爺是瘋子而引起她生氣。

誰知道三小姐這時喝道:“你這個瘋子,大哥就是被你害死的,他早就死在蟲洞裡了!”

那老頭似乎聽不到三小姐話,只獨自一個人說:“小空,你終於回來了,實在是太好了!這麼多年來爺爺無時無刻都在這等你,你現在終於回來了……來,讓爺爺看看過了這麼多年你變成什麼樣了……”說完他竟伸出顫巍巍的手向三小姐摸索去。

“滾!”三小姐巨劍橫掃,將老頭刮飛了出去,小房子的牆壁也倒塌了一面。

外面遲遲未有動靜,三小姐沉不住氣了,飛身撲出,誰知就在她身形還在空中的時候,一條人影飛快躍起,一手捏住三小姐的脖子,再狠狠地將三小姐按在牆壁上。

阿依驚叫了起來,因爲那個將三小姐按在牆上的就是那瘋子老頭!

“喂,告訴我,你手中這把巨劍是從哪到來的?”老頭樣子雖然還是那麼可怕,可是從他的話中就可以聽出他已恢復神志了,雙眼也有了神氣,這樣他該不會對自己的孫女出手了吧。現在怕就怕他還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就是他的孫女。

於是阿依急急地說:“她就是你的孫女,所以她才繼承了你們家族的巨劍!”

老頭眼暴精光,厲聲道:“胡說,我的孫女哪有這麼大!”其實他也不想想,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人還能不長大?

三小姐冷冷地說:“哼,我也沒有你這樣的爺爺,天下間哪有爺爺親手將自己的孫子往死裡推的!以前二哥老是捉弄我,欺負我,但大哥卻很疼我,還常常揍二哥幫我出氣……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大哥,母親也因爲太傷心而去世……現在一柳家的人都恨你,我們所有人都不會原諒你的!”說到最後她已泣不成聲了。

老頭一懵,過了很久才嘆了口氣,把手垂了下來說:“你、你是夢白?唉……很好,很好,都長這麼大了……也難怪你們恨我,就是連我自己也恨我自己呢,你大哥實在是一柳家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卻、卻生生被我給廢了……”

他坐倒在地,像個小孩一樣哭了起來。

阿依聽到現在也稍稍明白點情況了,輕聲安慰他:“老伯,發生這樣的事也不是你願意的吧,又何必太過執意呢……”

“閉嘴!罪人胡利因將一輩子是一柳家的罪人,我也不想洗脫,我願意揹負着這個罪名獨自痛苦一生!我活着的目的就是要懲罰自己,讓自己一生也不得安寧!”說完他把上衣一脫,露出滿身坑坑窪窪的傷口,這些傷口或深或淺,看起來非常可怕。

三小姐雙手緊緊地捂住口,背過身去……畢竟面前這個人是她的親爺爺啊,就算再怎樣她對他還是有一點感情的。

她知道她爺爺採取的是一種叫“腐肉”的刑法來懲罰自己。“腐肉”這種刑法來自監獄,獄警爲了懲罰那些萬惡不赦的犯人,讓他們知道自己的罪惡有多深,每天都用刀從他們身上不同的部位削出一小塊肉來吊在他們眼前,由於人可以自我恢復,當肉割得差不多的時候剛開始割的地方又已經癒合好了,又可以重新開始割,就這樣不斷地重複往返下去……時間一長犯人的面前就會堆出一大堆屬於自己的腐肉出來,而那些犯人每天都得面對着這一堆腐肉懺悔……

這是一種相當殘忍而變態的刑法,所以這種刑法通常也只會對罪大惡極的犯人使用,三小姐實在想不到她的爺爺用這種刑法來懲罰自己,她心頭不禁一陣難過。

“你們走吧,我也不殺你們了,總之以後別再來,不然的話我還是會要你們的命的。”

三小姐想了想,一咬牙,拉着阿依就走,把那個可憐的老人甩在身後。

走了一會兒之後,三小姐才癡癡地說:“早知道會有今日,當初又何必這樣做呢……”

“三小姐……”阿依憂心忡忡地看着她。

三小姐努力笑了笑說:“我沒事,走吧!只要你還活着那就一切都好!”

阿依感動了:“你……你是知道我危險特意來救我的嗎?”其實他不知道,三小姐並沒有來救他的意思,而是想來陪他一起死。

“嘿嘿嘿嘿……”三小姐笑笑不答,然後她指着前方一個大洞口說,“你看,那洞口處的百合花多奇特,竟然長得這麼高大!”

“嗯,事實上這個花園裡頭的所有植物都很大……”

“二哥一定沒見過吧,我去採一朵回去給他瞧瞧,也許你不知道,二哥這個人其實是很喜歡花的,自己平時也搞一些種種來玩樂。”三小姐微笑着說,自這翻見過胡利因之後,她更深切的感覺到親人對她自己是多麼重要,她已失去三位親人了,所以她很珍惜目前所有的。此刻見到這棵這麼大的百合,不由自主地想把它摘回去送給二少。

當三小姐走向那棵百合時,阿依忽然有了種不祥的預感,覺得似乎有點不妥,至於是什麼地方不妥他一時又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三小姐發出一聲驚呼,被花的觸手卷進了洞裡去。觸手?對了,百合花哪來的觸手!這根本就是一棵怪物花,只是花冠有點像百合而已!

阿依見情況有異變,正想衝進洞去救三小姐,這時背後有一雙手把他拽住,阿依回頭一望,是那老頭!只是他現在的臉不再平靜,而是大失血色。

“放開我!放開我!三小姐有危險!”阿依吵鬧着。

老頭死死地把阿依往後拖,拖離那洞口之後才停下來,大聲說:“你冷靜點!”

阿依被這樣一喝,終於安靜下來,不停地喘息着。

“夢白她,夢白她,她回不來了……她……”老頭失控哭了出來。

阿依完全被老頭這一舉動嚇呆了,他知道情況一定非比尋常,可是他還是拍拍胸口說:“衝進去救她出來就行了,反正只是一株怪花,沒什麼好怕的!”

“衝進去?衝進去的話那連你也會沒命的!你知道那個洞是什麼洞嗎?”

“什麼洞?”

“就是那個被稱爲‘絕對死亡區域’的蟲洞,她大哥以前就是進了這個洞,至到今天都沒有出來。”老頭抱着腦袋痛苦地說。

“我要進去!”

“什麼?”老頭實在想不到阿依聽完後毫不猶豫地就說出這樣的話,擡頭看看他,見這小孩真的一面的堅決,完全沒有半分作假的顏色。

“難道你想找死?”

“就算是死我也要進去,三小姐來這是爲了救我的,現在她有危險我就得去救她,就算搭上性命也無妨!”

“孩子,放棄吧,這不是意氣的時候。你去只是送死而已,就是小空這麼優秀的天才也不能從裡面出來,而夢白……唉,或許她現在已經死在裡面了。”老頭現在已有點喜歡阿依,實在是不想看着他就這樣死去。

“我不管,我要進去!”老頭的一翻話又等於沒說,阿依仍然堅持。

老頭看到阿依握得緊緊的拳頭,才明白他已抱定了這種必死的決心,就算是再怎麼勸也沒有用。他感慨地想:夢白啊,能得到一個小夥子這樣爲你,你一生也值了!

他終於點了點頭,說:“你進去,我不攔你。不過以你現在的能力進去,那是會死得很快的,何況身體上還帶着傷……”

“就算是這樣我也要進去。”

“我不是阻止你,只是想爲你做一些事情。來孩子,把這個東西抹到傷口上去。”老頭從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阿依。阿依接過來後打開瓶塞,隨處倒出一些粉末狀的東西來往胸口一塗就了事。不過這藥實在是靈奇,剛一抹上阿依就感覺胸口不痛了,身體也可以發力了。

他興奮地向老頭道謝:“多謝你,那現在我去了。”

“別急,我還有一樣東西送給你。”

“嗯?什麼東西?”

“暴力的最終奧義!”

“暴力的最終奧義?”阿依不解的問,“這是什麼東西?”

“聽好了,這是力量使用的最終奧義,是我們一柳家代代探索的秘法。集數代人的努力,傳到我這代時這套奧義已近乎完美了,但仍然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沒能解決。不過經歷了大悲大落的我終於在近幾年裡突破了這一點,攻克了這個問題,這套奧義也終於完整了。小空以前是帶着一套不完整的奧義進蟲洞的,現在我要傳你的是已成形的奧義,這也算是盡了我的最大力量幫你了,希望你能救出夢白。”

接下來的一小時裡,老頭就開始爲阿依講解這套奧義,傳授他力量的使用方法。阿依聽了之後真的耳目一新,心想:怪不得這個老頭的攻擊這麼猛,幾乎都是些無視任何防禦的暴力進攻,原來這裡面還有一套奧義。但光是講解就花了一個小時,阿依開始擔憂洞中的三小姐了。

老頭見他已無心聽下,那套奧義也傳授得差不多了,至於參悟就看他自己了吧,於是就說:“去吧孩子,時間不允許你來慢慢學習,所以你自己在蟲洞中邊接受歷練過參悟吧!”

“嗯!”阿依點了點頭急不及待地說,“那我去了!”

說完就衝向了蟲洞,心裡默默地呼喚着:“三小姐,你等我,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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