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過去了,那殘酷的五行爭霸賽也快要開幕。這時各入圍選手卻收到了召開緊急會議的通知。
六名入圍選手只來了四名:終生悲鳴、小夜舞、大軍、阿奇呂,另外兩名:阿依、一柳夢白均缺席會議。
會議過程中,選手們的臉色都十分凝重,尤其是小夜舞,整個人都失去了靈魂,只留下一副幹殼似的,嘴脣還一直在猛地發抖;大軍和阿奇呂的臉色都很不好看;就是終生悲鳴,也將眉頭皺了起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會議很快就結束了,最後會議的主持人還說了一句話:“請四位都回去思考一下,把自己心頭認爲有能力的選手推薦上來吧!明天我會再來取集大家的意見,請回去吧。”
“真、真的只能這樣嗎?”小夜舞顫聲問,因爲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太殘酷了。
“嗯,實在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比賽快要開幕了,不快點決定就來不及了。”
小夜舞默不作聲地走了,走得很快,因爲她不想讓別人看到她已控制不住而流淌出來的淚水……
終生悲鳴低着頭,也是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她心裡一定也不平靜的,她那兩雙常年帶着殺氣的眼睛竟點空洞,全無焦點。
大軍筆直着身子,向遠方敬了個軍禮,摟着阿奇呂的肩膀也離去了。
主持人看着這些選手陸續離開,心頭也不禁感嘆着:“也難怪他們會難過會傷心,畢竟就這樣失去了兩名如此出色的隊友……”
第二天中午,會議再次開始,主持人看了看這四名選手的樣子以及他們手中的白紙,已知道他們都已選定了心中的人選,就宣佈說:“由於選手阿依、一柳夢白已因故喪命,不能參賽,下面請餘下的四名選手在淘汰的選手中選最適合的來替補這兩個空缺名額!”
“是!”小夜舞第一個應聲而出,把手中的白紙條遞給那位主持人。
那主持人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紙,愣愣地看着小夜舞。小夜舞理也不理他,獨自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接着大軍也走上前去,把手中的白紙交出,主持人一看又是一愣。接下來的阿奇呂和終生悲鳴交上的白紙條都讓主持人傻了眼,最後他忍受不了了,大怒道:“你們認真點好不好?都說選手阿依和一柳夢白已喪命了,再也不能參賽了!怎麼你們還都寫他們兩個的名字!”
小夜舞他們對視了一眼,都爲彼此的不謀而合而感到驚訝,最後小夜舞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因爲我們心目中的最佳人選就是他們,任何人也取代不了他們的位置。”
“可是,可是他們已……”
大軍用自信洪亮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談話:“我接受的教育是:屍體是死亡的唯一證明!除非讓我見到他們的屍體,不然的話我怎麼也不會相信他們已死!”
阿奇呂跟着攤了攤手,聳了聳肩,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連一向很少說話的終生悲鳴也開口了:“我不信那兩個人會死!”
主持人瞪着眼睛看着這四個人,就像是在看怪物一樣,最後他憤怒地說:“你們以爲我是開玩笑的嗎?能把人的死來開玩笑?他們進去胡利因的後花園一個多月了,一直沒有出來……”
就在這時全場都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憤怒中的主持人也只是把口張成一個“O”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因爲他看見了兩個人——阿依和三小姐!他們終於出現了!
“你們……”主持人說不出其他話了,他口中已宣佈了的死人現在竟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他還能說些什麼?
阿依向大家微笑着打了個招呼:“大家好,讓你們久等了,真對不起!”
“喂,朋友,守時是衡量一個高素質軍人的標尺之一!下次記得注意點,因爲這關係到我們隊的整體素質問題。”大軍嚴肅地責備着,不過又隱藏不了眼中的那一絲笑意,樣子顯得有點不倫不類。
阿依重重地點了一個頭,高聲回答:“是!”聲音乾脆有力,就如嘹亮的軍號子。
小夜舞被逗得笑了出來,開心地說:“看你們兩個,還有模有樣竟像真的似的!”
場上所有的人都笑了出來,三小姐現在見小夜舞和阿依說話也不發惱,因爲她已得到了阿依的承諾,她已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了,她相信這個男人一生也不會負她。
“好了好了,由於三小姐和阿依順利歸來,名額方面也不用再擔心了,大家回去休息吧,做好去迎接挑戰的準備就可以了。”主持人說。他心裡在佩服三小姐跟阿依,竟有這麼大的魅力,完完全全取得了其他四名隊友的信任,看來在日後的五行爭霸賽上這兩個人一定會成爲團隊的靈魂呢!
“喂,到底是什麼回事,聽說你們竟然進入了那個要命的後花園啊?”小夜舞問阿依,她也知道經歷過生死劫難之後得來的感情是最珍貴的,現在她和阿依談話三小姐不再去阻止,這不是表明她和阿依越來越接近,而是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了。
阿依沒有馬上回答,腦海中回憶起這一個多月的經歷來:
自他被冷箭穿胸而過之後,他當場就痛得暈了過去,意識也一直處於若有若無的飄忽狀態,有時還可以感覺到有一隻大手在他的身上摸來摸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阿依終於從昏迷之中甦醒過來,然後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小小的房間裡,胸頭的箭傷也被人包紮好了,除了還很痛之外也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阿依勉強自己坐起來,打量了一下四周。
“醒了?”
阿依被這個突然而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原來牀頭處還站着一個人,一個老人。
那老人滿頭都是骨刺骨刺的白髮,臉上的皺紋不但多而且都很深,看上去像一道一道的刀疤……最可怕的還不是這些,而是他那一雙尖刀般的眼睛,竟冷銳又無情!阿依甚至產生了這樣的想法:任何東西在這個人的眼中都只是一堆死物吧!
他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勉強笑笑說:“啊……多謝大爺救了我哪!真的很感謝……”
那老人面無表情地回道:“你不用謝,用箭射你的人也是我。”他的聲音異常乾澀,似乎有點不太習慣使用語言,這應該是因爲他經年不和人說話的緣故吧。
阿依聽到這個人說箭就是他射的不禁憤怒起來,責問他:“大爺,我跟你有什麼怨恨,你竟對我下這樣的毒手?”
“既然你選擇了進來那就是選擇了死,這個你應該懂。”
“可是,可是這是別人叫我來的,你以爲是我自己想的啊!”
“別人?”
“就是一柳家的那個老太婆,就是她要我來這裡的!”
老人突然向天狂笑起來,笑了足足有半分鐘,才低聲自言自語起來:“老太婆,你到底還是不死心……不過你派來的這個小子雖然有點奇怪,可是他未必就比得上小空(小空就是三小姐的大哥,一柳小空,還是後來胡利因自己改的)優秀呢!你應該知道小空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人,再也不可能有人比他更優秀了……”
阿依聽這老頭自言自語說着些聽不懂的話,只好說:“大爺,既然你現在又救活了我,那我也不再追究這件事,現在我要走了。”
“走?走哪去?我救你只是想摸清你身上的靈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已,這個靈力我似乎見過,似乎跟一柳家也有點關係……說,你身上的到底是什麼靈!”
暗黑遷予在這個時候又冒了出來,吩咐阿依:“小孩,什麼也別說,不然你會死得很慘的!”
“哼,不用你吩咐我也不會聽他的,我一點也不喜歡他說話的語氣!”阿依是被激怒了,以前就說過阿依就是有種牛一樣的脾氣,越是抽打越不走,就是跟你冷耗着,看誰鬥得過誰!
但是這老人現在已是心死之人,儘管開始的時候還有點好奇,所以才救阿依,其實他對阿依身上的靈還不是十分在乎的。此刻見阿依不說,他也失去了再逼問下去的興趣,又木然地說:“好,非常好,那現在你就可以去死了。”老頭沒跟阿依耗,他選擇的是一種最乾脆,最直接的解決方式——殺!天下間的萬物都抵擋不住殺戮的摧殘!唯有殺戮纔是真理!唯有殺戮纔是美!
老頭的眼睛開始變得惘然,他已迷失了自己,開始由身上的原始獸性來支配自己的行動——他現在是瘋狂地追求鮮血!
其實,他知道這只是一種逃避而已,每次等到他恢復了意識時他的內心都會泛起一股痛心的悲哀,看着別人的鮮血,他常常忍不住想:殺得再多又有什麼用……因爲他最想殺死的人就是他自己!他直到現在還不願原諒自己的過錯。
阿依看着那老頭殺氣騰騰地逼上來,心裡一慌,剛想站起來,可是他剛動一動身體,胸口處傳來的疼痛馬上使到他全身泛力,又重重地倒了下去。
老頭越逼越近,手也慢慢地舉了起來……
阿依眼中滿是對死亡的恐懼,但又偏偏逃不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乒!”的一聲房間的窗口破碎開,一條人影衝了進來撲在阿依身上,抱着阿依翻下牀去。同一瞬間他們身後的那張牀被老頭抓了個四分五裂!
“剛好趕上……”
阿依看了看他壓着的人,再也抑制不住心頭的激動,大聲叫了出來:“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