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于歸再度恢復知覺時,她的第一個感受是,痛;第二個感受是,很痛;第三個感受是,劇痛。骨頭像是被拆開來,然後又重新組裝在一起。那種感覺憋屈得難以形容。
讓她不由得喚出聲來。
哪知剛“嗷”了一聲,就聽見有人問道:“你醒了?”忽然傳來的聲音嚇得她一激靈。猛然睜開眼,看見了一個男人。
一個很好看的男人。
說實話,蘇于歸見過的好看男人不算少,身邊的朋友更是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百裡挑一的大帥哥。可是,當她看到這個男人時,還是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讚歎了下。怎麼有人長得這麼好看?
蘇于歸花癡一般地盯着那男人看,從上看到下,再從下看到上,簡直驚豔!那男人似乎也已經習慣他人仰慕的目光,嘴角含着笑,下巴微擡,面不改色任她盯着發花癡。
過了半晌,當蘇于歸意識到她在幹什麼的時候,不由得狠狠鄙視了自己。輕咳一聲,問那人道:“你是誰?” 出口連她自己都嚇一跳——這被沙子磨過幾百年的公鴨嗓是誰?好不容易纔適應了,繼續問道:“這是哪裡?爲什麼我會在這裡?”
那男人看着蘇楊模樣覺得好笑,摸了摸她的腦袋,依次回答:“你可以叫我治,這裡是我的房子,而你,是我出門打獵的時候在我房門口撿到的。”
蘇于歸雖對這大帥哥摸她腦袋的行爲一陣惡寒,但她身不能動,也不好說什麼,只“呵呵”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漸漸想起來了,她和樑羽韓遇到大霧,與車隊走散了,然後遇到狼羣的埋伏,她手臂中槍,鬆開了樑羽韓的脖子,從山崖上墜落了下來。那便難怪全身上下這麼痛了,原來是從高空墜下導致的。
想到未墜崖前她和樑羽韓的情景,又是一陣淚意,也不知樑羽韓現在如何了。
正想着這一切,又聽見那男人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蘇于歸聞言,心下一晃。想道:她現在渾身僵硬,動都動不了,這男人看着也不想是普通的山野村夫,若他不是好人,那她多半凶多吉少。
轉念又一想,這裡應該還是狼族的地界吧,也不知他是敵是友啊,到底要不要告訴他自己是天女的事情呢。算了,還是過幾天說吧。
當先便問治道:“你怎麼知道的?!”
治看見她慌亂的臉色顯然很開心,摸摸她的腦袋道:“因爲我發現好多人在找你。”蘇于歸瞪大眼睛。治又道:“帶頭的是個白髮綠眸的男子,好像還生了病,不停地咳。”
蘇于歸心裡一驚,聽治的描述,這人不就是鳳朝麼?鳳朝會找她,八成是因爲她天女的身份吧,蘇于歸想到這又是一陣黯然。這一切全部落在一旁溫柔看着她的治的眼中。
治一隻胳膊撐在蘇于歸牀邊,捧着臉,斜着一邊嘴角,道:“那人是你男朋友?”聲音有幾分促狹,蘇于歸連忙搖頭,尷尬地道:“不是不是,我那能和那般高端的人談戀愛啊,不是不是。”
本來是在開玩笑,可治突然就不高興了,伸手扯着蘇于歸的臉皮,板起臉道:“高端?他哪裡高端了?”蘇于歸猝不及防被拽住臉皮,疼的齜牙咧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治邪魅地笑了笑,摸摸蘇于歸臉上的指痕,道:“我的意思是,你怎麼能這麼妄自菲薄呢,他哪裡高端到你不配認識了?嗯,人吶,不應該這樣的,我說的對不對。”
蘇于歸無法,只好點了頭。
治這才滿意了,伸手拍拍她的臉,道:“餓了吧,你乖哦,我去給你弄點吃的。”蘇于歸慌忙點點頭,生怕一個說錯話,這人就會毒死她。
蘇于歸直等的花都快謝了,那人才端來一碗粥,對蘇于歸道:“乖,你現在身體動不了不能吃難消化的東西,等以後好了再吃想吃的,現在只能吃粥。來,張嘴,啊……”
蘇于歸嚇了一跳,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究啊,剛見第一面而已不用餵食吧。但是伸到面前的勺子態度着實強硬,好像蘇于歸不吃,他就能直接將那勺子塞進她嘴裡一般。蘇于歸搖了搖頭,別人說不定只是好心而已呢。
乾脆乖乖吃了治送到嘴邊的粥,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臉色,見他面色無常,才放心吃起來。
只道一碗粥喂完了,治才道:“唔!真是乖巧,獎賞一下!……”說着,大手扶着蘇于歸的後頸,一個施力,蘇于歸的脣就湊到了他臉前。蘇于歸被她拉的一動,渾身骨頭都疼得快散架了,不由悶哼一聲。
就被治擷住了脣。
這一舉動嚇得蘇于歸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顧不得渾身的疼就伸手去推他,但治卻下定了決心要好好“獎勵”她了,任她如何推打都沒有放開,反而吻得更深入。
治的舌在她口中不停翻攪,弄她蘇于歸喉頭一陣陣發緊,剛剛吃的那碗粥費盡心思想從胃裡鑽出來。動作大了,驚擾了鳳治,這才放開了她。心有餘悸!
萬一蘇于歸真的嘔出來,估計他以後都不會和別人接吻了。
蘇于歸趴在牀邊乾嘔一陣,再擡頭眼中已是寒光大盛,裡面的陰狠,讓治臉上的笑容完全破功。
治擡着下巴倨傲地看着她,像是看一隻在她手上不斷掙扎卻如何也逃不出他手掌心的脆弱的螞蟻。
蘇于歸看了他一眼,想起剛纔的感覺,又俯下了身一陣劇烈的乾嘔。
等她平靜了,治才走到她身邊,兩隻手指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臉。原本冰冷的臉上又恢復了笑容,湊近了蘇于歸的臉,朝着她臉上輕輕合着氣。溫熱的氣息在敏感的皮膚上滑動,不知怎麼讓蘇于歸想起了氣息冰冷的毒蛇。使蘇于歸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治將脣移到蘇于歸的脣邊,卻不觸碰,就着這親密的距離看着她,朝她的粉嫩的淡色脣瓣吹了口氣,蘇于歸忍耐地閉了閉眼。
治看着竟“呵呵”地笑將起來,繼而對着陰狠地道:“噁心麼?我就是要你噁心,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