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身後的一輛車也開始加速,慢慢地追上,並且想搶在他們前面。樑羽韓明瞭,那些人是想一前一後將他們挾持住,逼迫他停車。樑羽韓難得地罵了句娘,眼見着兩輛車狠狠地奔着他們撞了過來。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樑羽韓嘶吼一聲,化身爲狼,揹着蘇于歸從窗戶中間躍了出去,幾個跳躍,躲到旁邊的綠化樹上。而那兩輛追他們的車,瞬間和他們的空車撞在了一起。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火光滿天,濃煙瀰漫。
樑羽韓揹着蘇于歸飛快地奔跑,蘇于歸感到樑羽韓汗溼的後背,怕他太緊張,便出言安慰他道:“羽韓,你怎麼跑的這麼慢啊,我以前見你哥哥他們都是跑得像飛一樣的啊。”
樑羽韓無語,這是安慰麼?這是安慰麼!
他出生時身體不好,這些年也樂得清閒很少修煉,有這樣的功力一驚定不錯了。如今卻被蘇于歸這般嫌棄,不過心下鬱悶之餘倒是少了些緊張。
樑羽韓性格何其迷糊啊,這時候也是體現到了極致。柏涵讓他往空曠的地方去,樑羽韓便逮着那兒寬敞往哪兒跑,眼看着前面有一條寬廣的公路橫在兩人中間,倒是個空曠的好所在,樑羽韓幾點躍便踩在了上面,順着公路一路往前奔。
過了這條公路,路過一個山谷,便是皇殿。
樑羽韓爲了證明自己根本不像蘇于歸說的那般廢柴,眼下簡直拼命往前衝,蘇于歸眼睛都被風吹得睜不開了,只能將頭埋在樑羽韓的背脊上。不過這種感覺,還挺爽的,想起了被犬夜叉揹着的戈薇。
當初蘇于歸可是迷了那白頭髮犬妖好一段時日。
“嘶!你幹嘛!”蘇于歸驚叫道,因爲就在剛纔沒有任何預警地,樑羽韓忽然停了下來。
蘇于歸始料不及,差點慣性地從樑羽韓狼身上竄出去,正想出言諷刺他兩句,但一擡頭,卻被眼前的景象所怔的嘴都合不攏。
全是狼!
就在公路拐角處,樑羽韓一拐彎,傻眼了,只見前方一隻只緊挨着站了一排。霸道地橫在公路中間,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都在看着他們,示威的齜着牙,喉嚨了發出“呃呃”的恐怖聲音。擋住兩人去路,
“羽韓,”蘇于歸吞了口唾沫,小小翼翼地道:“拜託你告訴姐姐,這是皇殿的人,他們發現了我們的蹤跡,特地前來迎接我們的。”
樑羽韓擺好作戰的姿勢,全身毛都炸起來,聞言白了她一眼,輕飄飄地道:“你想得美!”
“哇靠!不會的,不會的,”蘇于歸縮縮脖子,不甘心地求證道:“那他們真的是來抓我們的?”
樑羽韓又白了她一眼,殘忍地糾正道:“是來抓你的!”
蘇于歸忍不住打個冷噤。
兩人正緊張着,緊盯着那羣狼,他們每一絲動靜都不放過。只見那些狼相互看了看,繼而眼神鎖定他們,移動腳步,慢慢地向他們靠近。
蘇于歸見狀,背上汗毛都豎了起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情景着實詭異啊,被幾十頭狼緊盯着,一點一點靠近,讓蘇于歸萌生了可能下一秒就被撲上來撕碎的錯覺,憑地緊張。
樑羽韓回頭看了蘇于歸一眼道:“抓緊了!”聲音威嚴又淡定,讓蘇于歸絕對安全。繼而又化身成狼矯健地立着,蘇于歸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見蘇于歸準備好了,樑羽韓提起一口氣,頓時像箭一般衝向左邊防守最弱的位置,瞬間將最左邊的兩條狼撞翻在地,倒在地上直哼哼,再也起不來。繼而一鼓作氣,奮力向前狂奔,速度之快,前所未見。
蘇于歸再也不敢說樑羽韓跑的慢了。當然她此時也說不了話,樑羽韓跑的風一樣,蘇于歸感覺風把她的臉都吹得變了形。
樑羽韓一刻也不敢耽誤,往前飛快地跑。此時的情景非常危急,他們身後,十多條狼爭先恐後地追趕着。爲了儘快甩掉他們,樑羽韓暫時放棄柏涵說的走空曠大路的提醒,選擇走公路上沿的峭壁邊緣。
蘇于歸伏在他身上,臉埋在他濃厚松茸的皮毛裡,向下一低頭,便看見深深的山崖,嚇得趕緊閉上眼。
在這一瞬間,蘇于歸終於明白,鳳朝的話全是對的,她不該做什麼勞什子天女,回家繼續抑鬱到死也比在這上演狼人版奪命驚魂的要好些啊!
懊悔也來不及了,因爲在蘇于歸懊惱自己的時候,遠處一聲槍聲殘忍地響徹山谷。槍聲由崖壁來回折射,晴天霹靂一般的巨響,還帶着嗡嗡的迴音,像是天崩地裂的前兆。像是感應她的想法,樑羽韓身子一歪,踉蹌了一下。
蘇于歸回頭看向那陡然矮下去的一處,發現阿寬的右腳上赫然出現了個血窟窿!正在往外汣汣地滲着黑紅的血,劃出一條頗長的血路。
“羽韓!你受傷了!”蘇于歸聲音中帶上了哭腔。
爲什麼?爲什麼每個對她好的人都會平白遭受無妄之災,難道她真的是天生的災星麼?
樑羽韓並不理會她的話,還是堅持着一個勁兒往前衝,只是那受傷的後腿使不上力,在身後拖着,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羽韓,你不能再動了,這銀子彈對你來說是毒物啊!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跑!”蘇于歸說着,鬆開了手臂要放開他從他身上下來,但樑羽韓低低地吼了一聲,前所未有的強硬態度,令蘇于歸紅了眼。
蘇于歸看着身後那一行歪曲的血跡,忍不住哭出聲來。握着拳頭捶了樑羽韓一記,吼道:“你是不是傻了,你想這條腿廢掉麼?!”
如果她今天沒有出來就好了,如果她不做天女就好了,如果她不爲了躲避鳳朝而做樑羽韓的車就好了……
щшш●тt kān●C〇 爲什麼總是這麼不懂事呢?
樑羽韓咬住她的手腕,如何也不肯放開,拖着受傷的腿盡最大力往前跑。他明顯感覺那刻子彈裡的液體順着奔騰的血液溜進了四肢百骸,但是他怎麼能將蘇于歸交給他們呢?
不可能,所以他即使不要這條腿,也要帶蘇于歸逃離,這麼想着,更是拼命地奔跑着。
幸好,這時他們已經跑到了山谷盡頭,前方不遠,就是皇殿,樑羽韓隱約能看見大隊人馬正從皇殿內部躍將出來。
樑羽韓顧不得劇痛,加快了速度。
蘇于歸也顧不上流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就在這時,又一聲槍聲響起,蘇于歸覺得手臂一陣麻木,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抖,氣力消失殆盡。她還沒弄清怎麼回事,手便脫離了樑羽韓的脖子,整個身子由於慣性,像塊布一樣向山下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