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沐每天早上離開家的時候,關玄燁還在呼呼大睡。而當她晚上下班回到家的時候,關玄燁已經做好一桌的飯菜,餓着肚子,就等着她一起吃飯了。偶爾他還會以遛彎的名義開車去接加班的曉沐回家。
“你怎麼又吃泡麪?”這幾天都是按照關玄燁做飯她刷碗的模式生活過來的曉沐發現吃剩的方便麪的袋子被扔在垃圾桶裡。仰躺在沙發上看書的關玄燁,滿不在乎的回答:“我就是嚐嚐中國的方便麪和外國的有什麼不同。”
曉沐剛纔明明想罵他一頓,可他聽這麼一解釋,好像吃泡麪還成了一項必不可少的活動。她收拾完碗筷,從廚房出來,走到客廳拍拍關玄燁,“大葉子,你去找份工作吧?”
從書裡探出腦袋的關玄燁,不明白曉沐爲什麼突然和他說起這個,他手裡還有大把的積蓄能讓他揮霍,何必出去受罪呢。“我剛剛離開資本主義的懷抱,回到祖國,你就這麼急着讓我繼續爲了革命事業而奮鬥啊?”
曉沐坐在茶几上,面對着他,嚴肅地點點頭。
“可,爲什麼啊?給個理由先。”關玄燁看她好像心事重重,從沙發上坐起來,在書放到一邊。
“如果你上班了,你就能每天吃一頓比較正經的中午飯。”
關玄燁挑眉,“就爲這個?”
“嗯。”
曉沐這個話題的開頭聽起來無厘頭,可是關玄燁卻在她一個很肯定的眼神裡,看到了她對他的關心,她的心裡應該還是有他的對不對?也應該不是妹妹的關心而已。
“好,我答應你,”他舉起右手,“我保證,以後中午一個人在家不會再吃泡麪,我保證,會吃正經的飯菜或者叫外賣。”他合上書,把盤着的腿放下來,“工作這個事情,我還暫時不打算考慮。我要是開始到事務所接案子,就沒時間給你做飯。你都已經瘦成這個樣子了,不吃點好的怎麼行。”他握住她的肩,感受得到她的瘦弱,他的心疼。
曉沐接受了他的保證,如釋重負,“嗯,你記得你答應我了,不許再吃。”好久沒有這麼輕鬆了,生活撥雲見日。每天只需要爲了些瑣事煩惱,不必擔心有誰還可能會離開她。
“那我去洗澡了。”關玄燁比個OK手勢,躺下繼續看他的書。
曉沐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衣櫃拿出換洗的衣服,像是被什麼東西牽引着,她微微轉過身體,焦點停留在房間的另一側,她走過去,拉開抽屜,盯着裡面的東西許久,然後撇開頭,重重關上它,甩甩頭,滑坐在椅子上,單手扶額撐在桌面上。
就算她足夠堅強,努力忘記失去親人的撕心裂肺,就算有大葉子在日子還沒有太糟,終究,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她房間的門,被打開一條縫,“明天,可以送我去個地方嗎?”
憑着那點僅有的記憶,曉沐指揮着關玄燁彎彎曲曲走了不少冤枉路。好在這個小城市有規則的道路,讓他們知道上山的路就只有那一條。越來越陡的山路表明,他們已經很接近山頂了。關玄燁背井離鄉多年再不熟悉這片地方,可遠遠望過去那幾幢高檔的別墅和路旁的指示牌上寫着的涎什麼莊園,他也知道,曉沐要找的不是一般人。
他的車子被攔在大門外,穿制服的人走過來,“請您出示證件。”
關玄燁看向曉沐,後者打開車門,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邁出第一步。她仰着頭和警衛說了一句什麼,警衛帶着她走進一旁的保衛室,和另一個警衛交談着什麼。坐在車裡的關玄燁聽不清,皺着眉頭,把車子靠邊,熄火,開門下車。在他走到曉沐身邊之前,聽到曉沐和那兩個人說,“請您幫忙打個電話吧。”
“您既認識這家人,怎麼連這家的電話都沒有?”曉沐低下頭,沒辦法辯解。
關玄燁在門口停下,看見其中一個警衛站直身體,告訴曉沐:“對不起小姐,爲了保障我們莊園業主的安全,我們沒有權利爲您打電話,更不能放您進去。”
“那……”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能拜託您把這個東西轉交給西蒙先生嗎?”能不能進去這並不重要,只要把這件東西還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