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來沒有?”李浮生看着李水婕問道。
“怎麼?想她了?三年你說熬過來都熬過來,還在乎這麼幾天?”李水婕臉上帶着幾分調侃。
李浮生皺了皺眉頭,很諷刺,無比的諷刺,縱然他生於李家,血深如海,但奈何這麼整個李家,全部是他的敵人。
“李浮生,如果沒有這麼一茬,相信你早晚有一天會碰到李家的核心,但現在,你似乎並沒有那個機會,對於李家來說,你已經只成爲了一個聯姻的工具罷了,李太爺不會重用一個曾經企圖反抗李家的人,儘管你再怎麼優秀。”李水婕淡淡的說着,聲音之中並沒有夾雜任何感情,反觀剛剛她所提及的那一句,只讓人覺得抽象。
“事到如今,你再跟我說些,有意思嗎?”李浮生毫無生氣的說道。
“我只是讓你明白,你不僅僅是毀掉了自己的命運,還毀掉了郭銀鈴,你覺得郭銀鈴跟了你這麼一個毫無出頭之日的男人,會怎麼想?你以後的孩子,也註定會被李家的核心邊緣化。”李水婕說着,整個談話的內容,在朝她所期待的方向發展着。
李浮生聽到這麼一句,只是動了動有些乾裂的嘴脣,卻並沒有說出話來。
“所以,我想讓認清這麼一個現實,但並不是一個註定如此的現實,說一句不好聽的,李太爺早晚有一天會入了黃土,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能夠乖乖接受這一場婚禮不給我出任何亂子,我或許會讓這個現實有幾分改觀。”李水婕說着,終於說出她這一次拜訪的目的。
很生動形象,李浮生有些鄙夷的看着李水婕說道:“對於下一屆家主,你就這般有恃無恐?”
“我可沒有這麼說,全憑你的領會,我給你考慮的時間,如果想通了,隨時給我表明心意,雖然李家沒有不計前嫌這麼一說,但是我可並沒有李家這麼死板,我是很好說話的,誰讓我是你姐。”李水婕說着,然後不給於李浮生回話的時間,就這樣離開。
她走出房間,見穆烽仍然靠在門口,對穆烽說道:“盯緊他,我可不希望這個新郎官在新婚之前有什麼三長兩短。”
穆烽默默點了點頭,算是給予了李水婕一個回答。
李水婕毫無拖泥帶水的離開,穆烽起身準備關上房門,李浮生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說道:“看到沒有,這就是所謂的世家。”
穆烽的動作停下,他看着這個心已死的年輕人,一向不苟言語的他,開口說道:“如果你繼續以這種方式鬥爭下去,沒有任何好下場,我希望你能夠看清這麼一個時勢,你鬥不過李家,鬥不過李水婕,同樣鬥不過李太爺,甚至連你老子李鐘山你都鬥不過。”
李浮生看着說出這麼一言的穆烽,一臉苦澀的說道:“連你,都這般說了?”
穆烽默默關上門,喃喃道:“我只是在陳述事實罷了。”
無比漫長的一夜,折磨就好似生出枝丫,侵蝕了人的心,讓人無法自拔。
不過他唯獨知道那麼一點,這一夜,不僅僅只有他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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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約將至,這並不算多麼透明的消息就好似乘着風,傳遍了整個京城。
一夜的瘋狂紙醉金迷之後,王大臣走出酒吧透一口氣,這個時候手機傳來了響鈴,他動作有些笨拙的摸出手機,看着兩個未接來電與這個正打過來的號碼,臉都綠了。
一旁跟王大臣一同走出來的幾個狐朋狗友靠向王大臣,醉醺醺的說道:“臣哥,接下來去哪個場子?”
王大臣狠狠瞪了一眼這個飛機頭,一臉不善的說道:“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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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飛機頭聽到這麼一句,以爲是喜怒無常的王大臣在開玩笑,但等他注意到王大臣那陰沉無比的表情後,立馬意識到了什麼,不敢造次,老老實實的後退幾步,生怕再觸了王大臣的黴頭。
剩下的幾個紈絝也一個個如同焉了的茄子不敢開口,雖然明面上看起來他們跟王大臣是朋友,其實他們也不過是跟在王大臣背後狐假虎威罷了,因爲王大臣的級別,比他們高出了太多。
王大臣完全不考慮那個飛機頭的感受,他移開一段距離,陰沉着臉接通電話,本來那皺巴巴的臉在接通的那一刻,瞬間綻放出了花兒一般的笑容,一臉媚笑的說道:“姑奶奶,有什麼我能夠效勞的。”
“是不是又在鬼混?”對面傳來朱莎毫不客氣的聲音,似是對於王大臣並沒有接通她第一起來電很是有意見。
“哪裡哪裡,我這不是正忙着,你也知道,我現在可是改邪歸正了,正兒八經混在底層。”王大臣很是油膩的說着。
“少來這一套,對付對付你老頭子還行,老大不小了,還跟一些狐朋狗友瞎混,他們還能陪你玩一輩子不成?即便是可以,你背後的老王家也養不了你這巨嬰一輩子。”朱莎毫不客氣的說着,完全不顧電話對面那個是京城紈絝的魔頭。
但這個世界,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有着一物降一物這麼一說,雖然王大臣可以說在京津圈子叱吒風雲,甚至都敢跟自家老爺子吹鬍子瞪眼,但一遇到朱莎,就好似遇到了剋星一般,就算是被拎着耳朵當着衆人的面抽耳光,也屁都不敢放一個。
“姑奶奶,這不還有你嗎,就算是老王家不養我了,你就忍心見死不救?”王大臣有些蹬鼻子上臉的說着。
“滾蛋,有多遠滾多遠,這一次我有正事,現在我正跟秉成在一起。”朱莎聽着王大臣的油嘴滑舌,一點都不客氣的說着,但是在電話那邊,那赤焰的紅脣卻有一絲微微揚起。
王大臣聽着朱莎漸漸認真起來的聲音,也收拾了收拾自己臉上的玩世不恭,小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銀鈴被抓回來了。”朱莎聲音看起來很平靜的說着,但是儘管如此,王大臣的表情卻大變,他聲音顫抖的說道:“你確定沒跟我開玩笑。”
“我有必要跟你開玩笑?”朱莎說着。
“你們現在在哪裡,我這就趕過來。”王大臣臉上露出從未有的凝重說着,這個看起來玩世不恭到極點的胖子,在遇到大事時,還是能夠罕然的正經,而且會迸發出平日裡沒有的力量,或許這也是老王家並沒有放棄對於這個無藥可救的小輩培養的原因。
“老地方碰頭,現在。”朱莎很乾脆的說着,然後就直接掛掉了電話。
王大臣放下手機,掃了一眼手腕上黑色運動手錶的時間,正好碼過凌晨,他晃動着一身肥肉,小跑向飛機頭等人。
正一臉怨氣的飛機頭見王大臣跑向他,立馬臉上綻放出花兒一般的表情,獻媚道:“臣哥,出什麼事了?”
王大臣一點都沒有給這個飛機頭好臉色,直接說道:“車鑰匙給我。”
飛機頭並沒有猶豫,直接摸出奧迪R8的鑰匙,遞給王大臣,還不忘一臉關懷的說道:“有什麼我能夠幫上忙的?”
王大臣冷冷瞥了一眼飛機頭,冷笑道:“就算你把你老爹接過來,都幫不上忙,我現在可是煩躁的很,你們要是找沒趣,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顯然這一席話並不是說給飛機頭,而是說給這六七個二世祖,此刻這些威風赫赫的京城大少,一個個如同小綿羊一般,連連點頭,他們當然知道王大臣的意思,無疑是讓他們小心點。
王大臣有些肥大的身體擠近奧迪R8,然後風一般的離開,就這樣把這樣把飛機頭等人晾在了原地,乃至這個一臉不知所云的飛機頭,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昆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個大腦袋的年輕人湊過來說道。
飛機頭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不過一定是咱們想象都不能想象的大事,我還是第一次見王大臣露出這麼一副模樣。”
大腦袋聽着,一臉的心有餘悸,很慶幸自己剛剛只是老老實實的待着,喃喃的說道:“這一陣子,京城可真是不太平。”
“我們就老老實實待着看戲就好,這種讓王大臣都火燒眉毛的大事情,我們碰不得,雖然你我都有點野心,否則就不會費盡心機的接近王大臣了,但那個圈子,我們暫時還是接觸不到。”飛機頭一臉感慨的說着,臉上有着一個紈絝不該有的成熟,恰似一個二世祖的異類。
大腦袋聽着,一臉尊敬的點了點頭,顯然在這麼一個圈子之中,這個飛機頭無疑是領導人物。
此刻,那一輛奧迪R8正飛馳在街道上,開車的王大臣的手都在打哆嗦,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那肥大的臉一會青一會紅,着實的精彩。
“銀鈴啊銀鈴,你說你就不能跑遠一點,這一次被抓到,可就真沒有任何懸念了。”王大臣闖過一個紅燈,一臉苦澀的喃喃自語的說着,這個響噹噹的大紈絝,聲音之中反而多了幾絲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