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人家會替女孩子挑衣服,你會麼?”
“那就挑衣服麼!?他除了說‘挺好看的’,還會說什麼啊!?”
“那你除了會說‘這件顯得胸小’,還會說什麼!?”
眼看底層人民反抗強權的鬥爭越來越強烈,千夜感受着旁人看好戲的目光,只能長嘆一聲,替郝爽接過了一隻手的衣服。
剛一接過,千夜分明踉蹌了一下,才堪堪站穩腳步,隨後訕笑道:“我看咱們還是先去找地方休息一下吧,小白說要給她妹妹買衣服,咱們去星巴克等他好了。”
不知是兩女逛累了還是其他的原因,最終是鬧鬧意猶未盡的點了點頭,郝爽才如獲大赦一般,露出了久違的奸笑。
“千夜,你丫也太不夠兄弟了吧,哥拎了一路,你現在才幫忙,叛徒!”
眼見兩女走在前邊談論着什麼私密話題,郝爽才虎目一瞪,憤憤說道。
不過這種責備,千夜早就猜到了,絲毫不愧疚,故作高深一笑,輕聲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我要是不陪着鬧鬧她們買衣服,再說衣服好看,你覺得她們肯只逛十層就會罷休麼!?”
“到時候,別說是你,就算加上我,倆手都不夠用,還得拿嘴叼着,哥這是照顧你,俗話說伴君如伴虎,你以爲陪着女生挑衣服很清閒?”
被千夜這麼一說,郝爽才露出一副恍然的笑意,豎起大拇指,由衷讚歎道:“千夜,沒的說,你丫實在是高,這都能把鬧姐忽悠了。”
“那必須的,去,給我買根阿根達斯,累死我了。”
“得令……”
隨後,郝爽全然沒了剛剛那副死狗相,屁顛屁顛的向着一旁冷飲店跑去。
一邊吃着可口的阿根達斯,千夜一邊感嘆,女人在某些方面,簡直完爆男人十八條街。
怪不得每次逛街,對男人來說都如同煎熬,放着好好的電梯不坐,鬧鬧兩人非要從一樓一路逛上去,美其名曰不能落下每一件能超越白富美的衣服,然後……整整一下午的時間,就爲了在萬達留下幾人的腳印。
“好了,你們倆能不能別一幅來了大姨媽的痛苦樣,今天就暫且打住,剩下的三座商城不逛了,下次再說。”
說話間,拎着三件服裝袋的小白,便走入星巴克,目光一掃,便看到了靠窗的千夜幾人。
“呦,鬧姐,戰果頗豐嘛,說說,消費了多少毛爺爺啊?”
“不多,也就八千開頭,剩下的錢,足夠下半個月花了。”
面對鬧鬧輕描淡寫的說出如此驚人的話,小白除了倒吸一口涼氣外,就只能獻媚誇獎幾句‘眼光不錯’,便坐下歇息。
“對了,晚上陪我回家看看我妹妹吧,順便把衣服送過去。”
千夜幾人聽後,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關於小白妹妹的病症,他們或多或少都聽過一些,貌似是什麼癌症。
“哎,小白啊,你那個妹妹漂不漂亮啊?要不要我委屈一下,當你的妹夫怎麼樣?”
“滾,就你丫這樣,當我孫子還可以考慮考慮,還當我妹夫,你咋不上天啊!?”
“草,哥這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讓你佔個大便宜你都不願意,真是不知好歹……”
說話間,二騷又再次嬉鬧在一起,千夜將最後一顆阿根達斯雪球吃下,揉了揉隱隱生疼的手腕,便準備前去小白的住所。
一路上,除了千夜進了一趟之外,並無插曲,在臨近夜晚時分,終於到了小白家附近。
皎潔的月關灑下,衆人才能躲避着腳下的水坑泥窪,空氣之中,隱隱瀰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小白啊,我記得以前你家不住這裡的啊?伯父伯母好歹也是知識分子,按理說單位也已經分一套房子的啊?”
走在最後的千夜,忽然開口問道,順便加快腳步,和小白並排而行,示意郝爽走在前邊。
“哎,爲了給妹妹治病,家裡的房子也抵擋出去了,但也只能治標不治本,醫生說骨癌要想治好,目前只有米國的科技才行,但你也知道,那殺千刀的資本主義,手術費貴的驚人……”
雖然小白故意遮掩,想要說的淡然一些,但千夜依舊能聽出言語之中的顫抖,藉着月光,還能看到小白眼中的淚花。
長嘆一聲,千夜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從兜中掏出一張鼓鼓的信封,遞到了小白手中。
“拿着吧,沒多少,算我借給你的,等啥時候咱們真的月入百萬,你再還我。”
兄弟情深的話,千夜不會說,也不屑說,他只知道,每次一提到自己的妹妹,平日裡沒心沒肺,笑的比誰都賤的小白,都會默不作聲,低頭嘆氣。
他能做的,只有拿出自己爲數不多的積蓄,來緩解小白家庭的壓力。
感受着手中的信封,雖看不清小白表情如何,但千夜卻清楚的看到,小白的喉間鼓動一下,隨後才低聲笑罵道:“草,先欠着,等哥啥時候心情好再還你,嘿嘿。”
對視一眼,兩人才輕笑起來,有時,朋友之間,不需要多少話語,不需要多少看似情深的安慰,只用一個眼神,一句玩笑,足矣……
“喂,小白啊,快到你家了麼?哎呀,這水坑,老孃上個月纔買的鞋啊!”
聽走在身後的鬧鬧叫喊,小白抹了抹眼睛,纔回頭喊道:“快了,過了前邊那個衚衕,就到我家了。”
話音落畢,千夜幾人腳下步伐又快了幾分,走在最前邊的郝爽剛走入巷子,便急匆匆的退了回來。
“前邊……前邊有個人。”
看着郝爽一臉畏懼,還不斷踉蹌着後退,小白不由取笑道:“靠,爽啊,你膽子太小了吧,大晚上的,還不興我們鄰居出去散步啊?你看把你嚇得。”
“不是,那個人手裡拿着刀,而且,還一臉獰笑。”
拿着刀!?
千夜兩人聽後,皺着眉頭,走到衚衕前,向裡看去,藉着月光,看到衚衕正中,站着一位一臉獰笑的瘦高男子,男子手中,長刀的寒氣令人戰慄。
千夜幾人打量男子的同時,男子也在打量着他們,最終,嘴角才揚起一抹嗜血的獰笑,嗓音嘶啞道:“桀桀……家住在這裡,倒真省了我一番周折啊。”
“你要幹什麼!?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一邊警惕的看着瘦高男子,千夜幾人不斷後退,同時用目光示意,怔在那裡的鬧鬧兩人趕緊後退。
“哼哼,別使眼色了,既然我敢擋你們的路,就不怕你們逃跑。”
“你我是不認識,但你應該聽說過,有一種人,專門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我,就是那種人。”
男子輕蔑戲謔的口氣,讓千夜感覺後脊一片發涼,月黑風高,又是挑選在這小衚衕中阻攔自己,顯然,這瘦高男子絕不是爲了劫財劫色而等待自己的。
更何況……那種陰羈如蛇的眼神,還有戲謔輕蔑之下對人命的漠視,絕不是街邊小混混所能展現出來的。
難不成,這傢伙是別人高價僱來的殺手!?
想到此,千夜瞳孔猛然收了一下,心底僅剩的冷靜也瞬間被擊碎,如果這男子是職業殺手的話,在這種地方,毀屍滅跡,對他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
但是,千夜畏懼的同時,也不斷疑惑,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職業選手,也沒有什麼仇人,會有誰花費高價,請動這僅憑直覺便知道不是普通人的殺手。
而就在此時,根本來不及千夜多想,因爲不斷後退,面色畏懼的小白,竟忽然抓起衚衕旁的籮筐,向着男子當頭砸去,同時大喊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