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鄧氏魚,如果我沒記錯,養皮紙上有記載,說這魚可是在生存在至今四億多年前的海洋霸主,也是很兇猛的一種魚,有五千三百公斤的咬力,可以很輕易的咬斷鋼筋。”
我對林尋解釋道,不忘緊緊的警惕那邊的動靜。
“姐……姐姐……你怎麼知道的……?”林尋已經嚇的發抖起來了。
“我是從電視上看到過,說這種魚遊的快還兇猛,咬我們等於咬麪糰子。”
“那……那這魚應該絕跡了啊,而且應該在海里出現啊,怎麼會在河裡呢……”
我搖搖頭,她問我,我哪裡知道。世界上什麼事都有可能。
果不其然,這魚擺了擺尾巴就已經來到了我們面前,速度堪比小型摩托艇,強大的身軀躍出河面,巨大的陰影籠罩住我們。
林尋嚇的尖叫一聲暈了過去,而我的退在發顫,但是我努力維持鎮靜,因爲我知道這魚是男鬼驅使的,應該不會傷害我們,不然不用等到魚出現,男鬼早就可以在河底下要了我們的命了。
果然,魚沒有吃掉我們,而是甩着尾巴,將龐大的身軀在空中劃了個漂亮的弧度,然後身體平平的正好落在河面上,像是在邀請我們上去。
我看着那魚,那魚看起來很馴服很乖,我摟着林尋的腰,她還處在暈厥狀態,我疑惑看向男鬼,那鬼對我溫柔一笑。
“上去吧。”
聲音一出,磁性而好聽,根本不像是個鬼發出的,只是聲音裡多了一些憂傷和滄桑,他對我依然微笑着。
我猶豫了幾秒,林尋還沒醒,我沒有能力邊抱她邊遊了,一手扶木頭,一手抱林尋,一腳蹬水,這是一件很吃力的事,而且我的腳抽筋才緩解一點,這還得虧了那男鬼……不知道它用了什麼手法,短短一分鐘左右,我的腳居然好很多了。
看它沒有惡意,我把林尋先推到魚背上,然後我也坐了上去。
我剛坐穩,那男鬼在我的驚呼聲中也坐了上去。
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開始劇烈的跳動,不是因爲害怕那鬼,而是因爲這鬼一直盯着我看,看的我渾身不自在。
我卻不知道我此刻臉有多麼燥熱,被鬼盯成這樣倒是第一次。
我很想開口問它到底對我們有什麼目的,爲什麼不殺我們,卻還幫助我們?而且我拿了它手裡的鑰匙,它沒有搶回去也沒有生氣,我想那鑰匙應該對它也是十分重要的吧。
魚開始遊了起來。
期間,他蹲在魚背上開始帶我揉腳,我本能的反抗,但是它握住我的腳,並沒有放開的意思。
我帶着矛盾而複雜的心情看着那男鬼,推敲它到底有什麼目的,一隻鬼能對一個陌生的女人做這些事,這是很不合邏輯的。
忽然,我的腦海裡又跳出許多零碎的畫面:一個古代宮廷的女人和一個看起來像將軍一樣的男人在亭子裡喝茶聊天,兩人相依偎在一起;我使勁的晃晃腦袋,什麼都沒有了。
一會,我的腦海裡又控制不住的跳出許多陌生畫面:我夢到一個清瘦的皇帝把那個女子封進了宮,那女人很不開心,每日以淚洗面,漸漸消瘦,而最後欲欲寡歡;又夢到那個將軍模樣的男子潛伏到宮裡,然後在女人的閨宮裡,倆人在紗羅帳前親密的耳鬢斯磨。最後我看到那個女人上了吊,懸上了白綾自盡了,但是是笑着死的。而男人是被活埋了。
我驚出了一身冷汗,這時,那男鬼已經坐在了我對面癡癡的看着我。
難道那個女人和我有什麼關係嗎?那個男人長的和這個男鬼長的十分相像。
“你……”我吞吐的想要說些什麼問些什麼,但是一時語塞了,只是無味陳雜的看着它。
男鬼慢慢靠近,慢慢地,眼見就要覆上我的脣,我能清楚的看見它的睫毛顫動,濃密而修長,它身上淡淡的鬼香如鬼魅般纏繞着我,我本能的身子後傾,躲開它的脣。
它只笑不語的睨着我,喚了我一聲,“彩霓……”
它那一聲叫喚,我頭猛然暈眩起來。
彩霓……彩霓……
爲什麼這個名字會那麼刺痛我的心?爲什麼如此熟悉?熟悉到自己都不明白,聽到這個名字想流淚。
我猛的晃着腦袋,想把這些陌生而熟悉的記憶硬是擠出腦海,但是無濟於事。我只要一看男鬼,就會涌現不同的畫面,總是圍繞那女子和男子的各種畫面,有歡笑、有悲傷、有分離、有痛苦、有親密有思念……
它摸上我的臉,“你瘦了……”明明就是鬼,聲音卻那麼輕柔,爲什麼握的心裡莫名溫暖起來?難道我對一隻鬼的關心和情愫會迴應?
我閉上眼臉撇向一邊,無言的拒絕它的關心和眼神。
沒多會就載着我們上了岸。
我們好不容易上了岸,我和林尋呆掉了。
岸的對面正是那倆只鬼?
這條河把我們又帶回了原地?從洞穴到暗道再到這條河,竟然都是相通的?
林尋這時也醒了,看着我恐慌的臉,她朝前一看,頓時身體僵住了。
我們詭異的回到了原地。
而男鬼站在我們身後,它在看到女鬼後猛然身體一震。
那女鬼看到我們身後的這個鎧甲男鬼時,先是一楞,隨即咬牙切齒,眼裡透出明顯怨恨的目光。
見這兩隻鬼的表情我有點狐疑,難道他們之間又有什麼關係嗎?
“呵,半天沒見到人,原來是帶來一隻賤鬼來做你的保護後盾啊?身爲捉鬼師居然這麼怕我們倆,真是丟人。”女鬼伶牙利齒的冷嘲熱諷道。
我不跟她辯解,有了羊皮紙和鑰匙在手,那對鬼我勢必消滅,也包括我身邊的這隻鬼……
“賤人,你是怎麼復活的?當年被活埋的滋味不錯吧?”女鬼苛薄的說着,忽然臉色大變。
我們順着它的視線望去,只見我們身後河面的懸棺有動靜。
砰!砰!砰……
聲音越來越大,我們都回頭看向那隻紅棺。
“不好!那惡鬼可能回魂了!”我身邊的這隻鎧甲男鬼自語了一句,我和林尋面面相望。
回魂?惡鬼?
“難道是……木絮……”我輕輕忍不住脫口而問道。
“恩,不知道它是怎麼回魂的。這下麻煩了。”鎧甲男鬼略爲擔心的輕聲說道。
“爲什麼?”我急切問它。
“它很兇猛,滿身怨氣和邪氣,只怕我也不是它對手,不過我會盡力保護你。”
保護我?
林尋和我又互相望了一眼,不懂我和這男鬼到底是什麼關係,它爲什麼要拼盡全力保護我。
“不好,那死鬼可能復活了!”
只見那棺材突然劇烈的搖晃起來,在空中來回翻滾,最後忽然那停了下來。
那刺耳聲把我們炸的頭皮發麻。
“姐……那……那鬼是不是真的復活了?是個什麼鬼啊?”林殉顫抖着聲音發問。
我搖搖頭,把她拽到我身後隨時保護她。
砰!最後那棺材忽然落在河面上,河水四濺。那棺材緊接着眥呀一聲,蓋子被打開了。
我咬破手指,拿出身上僅有的一張潮溼的符紙,沒想到念動咒語居然點燃了,那符紙變成火符飛向那棺材。
鎧甲鬼有一瞬間的驚訝。
棺材瞬間燃燒起來,越燒越旺,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我以爲那鬼會被火符圍困在裡面。
“姐姐,你這火能持續多長時間?”
“火符燃燒時間的長短有明顯的區別。如果只是火圈,只能維持一兩分鐘,如果是燒鬼……時間會在半小時到一小時左右。”
但是那鬼太強大,火符根本困不住它,它哐的一聲飛到了河對面,我們都朝後退去。
我們現在的處境很艱難,前有惡鬼,後有怨鬼,真是前有狼,後有虎。但是惡鬼最厲害,我們只能退避三舍了。
那鬼一出現後,我們戒備的看着它。
那鬼直接飛向了我們,因爲我用身上的禹王槊對着它連續點了幾下,它被頓了幾次之後發了怒,直接朝我飛來。
“啊!姐姐,你快走啊!”林尋說完就拉住我的手要逃,但是來不及了,那鬼帶着粗嘎的咆哮迅速朝我飛來,它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我。
誰都不會想到這鬼居然復活了,而我要殺的就是四隻鬼了。
那鬼朝我惡狠狠的撲來,我嚇的丟了半個魂,那鬼十分醜陋,臉爛的不成樣子,眼珠子粘在眼框上,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掉落下來。指甲很長,皮膚已經灰黑。突然朝這飛來,異常恐怖。
我以爲自己死定了,我已經沒有了力氣凌空翻,也沒有了力量去應付那惡鬼,從進冥洞到現在我已經疲憊不堪了。
我閉上了眼等待死亡。
就在千均一發之際,有隻強大的力量恁的將我拉向後方,我睜一看,看到一隻寬闊的背脊,再定睛一瞧,儼然是鎧甲男鬼在我身前女那惡鬼在交鋒。
看不出鎧甲男鬼身手那麼好,居然有着生前的蓋世武工,那和惡鬼交鋒,不相上下。
那對怨鬼也沒有阻止,能除掉木絮惡鬼,正中它們下懷。
鎧甲男鬼正佔到那惡鬼好處,無奈怨鬼看到了我身後的林尋,還有一個半小時就到十二點了,它們準備抓了林尋,十二點隨時做爲祭品。而林尋的表哥依舊躺在地上。
我們跑過去,那惡鬼打鬥中趁了空隙,知道鎧甲男鬼有意向保護我,它朝我襲來。
我轉身,那惡鬼長長的指甲抓住我的肩膀,眼看就要把我抓起,我拿出禹王槊準備定它,但是來不及了,它已經抓上了我,鎧甲男鬼看起來異常緊張,趕緊朝我這飛來直襲木絮鬼。
我被抓了一道劃痕,關鍵時候,有隻鏡子照向木絮惡鬼,那木絮慘叫一聲,鑽入了水裡不見了。
我一看是八卦鏡懸在空中,之後,又要照向那對怨鬼,但是奇怪的是,那對怨鬼並不怕八卦鏡,我們都很費解。
看到八卦鏡,我忽然想到了陳瞎子。
難道他們還沒有走嗎?
我一看,陳瞎子和王宸御果然沒有走,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跑到我身邊來。
“你們沒走?”
“我們怎麼可能丟下你不管?傻瓜。”王宸御說完對我微笑了一下,然後激動的抱住我。
“對不起,到現在才救你,一直沒有機會,後來又找不到你,都急壞了,你要是有什麼閃失,我一輩子不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