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武成王府中,黃飛虎高坐在大堂的主位上,盔甲鮮明,雙眼微閉,右手按在腰間的寶劍上,神情凝肅。堂下依舊是黃飛彪、黃飛豹、黃天祿、黃天爵和黃天祥幾人,還有着數十個整盔帶甲的家將肅立在兩側,都是黃飛虎的絕對心腹。
在這之外,兩千黃家軍的將士們也都已經整裝待發,靜侯在府中,隨時準備出擊。
“父親……”這時黃飛虎的兒子黃天祿突然發聲,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黃飛虎擺了擺手,沒有讓黃天祿說下去。這幾個兒子中,黃天祿生性謹慎,對他的行動計劃一直抱有遲疑,認爲太過於匆忙,不是發動的良機。
這些黃飛虎又何嘗沒有想過,但是他卻比其他人更加了解秦雲的可怕,要不趁着磐石營大敗的機會起動,恐怕那纔是真正的毫無半點機會。即使如此,黃飛虎對最後的勝算也沒有太大的把握,最多能夠給秦雲造成一點麻煩,而黃家的人能夠趁勢脫身,順利投奔到西岐那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黃飛虎阻止黃天祿說下去,就是不想動搖軍心,更不想動搖自己的心。
“形勢如此,不必再說。”黃飛虎斷然道。
黃天祿一聽,沒有出聲,默默地退下。
“飛彪,童老將軍那邊如何?”黃飛虎對着黃飛彪問道。
黃飛彪站起,對着自己大哥回道:“大哥,爲了謹慎起見,我們這些天都沒有進入軍營,與尋常擺壽一樣。而童老將軍這幾天一直待在軍營中,秘密聯絡我們這邊的人,已經取得了不小的成果。那些忠心於神武侯的人,要麼秘密調開,要麼放了他們的假,如今已經沒有幾個了,隨時能一舉拿下。”
“沒有人懷疑嗎?”黃飛虎謹慎地問道。
“沒有。雖然說前線還打了一個敗仗,但是距離朝歌甚遠,這些人沒有切身之感。難得有假,這些人都忙着回家,哪裡還會有疑慮。即使偶爾有些人想到了,也只會以爲是大戰前的優待,不會想到太多。”黃飛彪搖了搖頭道。
是啊!這個時候,誰會想到鎮守朝歌的武成王黃飛虎會發動叛亂,這簡直是衝破人的腦際。要是換做半個月前,他們也不會想到有這麼一天,而且這麼快的到來。
世事難料啊!
想到這裡,黃飛彪有些敬佩地望着黃飛虎,什麼叫做兵貴神速,這就叫做兵貴神速。此時就算神武侯知道了,恐怕也是無能爲力。
秦雲麾下的大軍,總共大致分爲三個部分。其一在北方,如今雖已經掃蕩了整個北地,不過想要調回,沒有一個月的時間絕對不行。第二路則在南方,現在還處於大戰中,根本不可能調回。而第三路則是剛剛大敗而回的磐石營兵馬,如今正在汜水關苟延殘喘,更無回天之力。
不過在心中,黃飛彪對於秦雲還是有着很濃重的敬畏之情。哪怕到了此時,也不敢直呼秦雲的名姓,而是尊稱一聲神武侯。
“那麼趙伊、李如、孫瀆他們幾個呢?家兵是否全部招回?武器盔甲的裝備情況如何?”黃飛虎又問道,務必要確定每一個環節都沒有問題。
“趙伊、李如、孫瀆他們幾個已經秘密將府內的家兵招回,盔甲武器也已經全部發放了下去,確定每人都披甲。”黃飛彪繼續回道。
將士們有沒有披甲,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情況。一個披甲的士卒,能夠抵的上十個沒有披甲的士卒。尤其是精銳,這種情況更嚴重。因此,黃飛虎早就秘密從武庫中調集了一大批的甲冑,發放了下去。
也虧得黃飛虎主管朝歌的一切軍事事物,否則他還真的沒有可能從武庫中調集這麼大的一批甲冑出來。
“老丞相那裡呢?”黃飛虎想了想,問到最後一個問題。
“還在垣曲,我們的人已經拖延住了對方。只等到攻下皇宮,救出大王,就讓老丞相出面。”黃飛彪說道。
“嗯。”黃飛虎點了點頭,又不放心地囑咐道:“一定要確保老丞相的安全,千萬不能出任何事情。我們後續的生死存亡,有一大半在老丞相的手中。”
“諾。”黃飛彪連忙應道。
黃飛虎閉目沉思,思索着佈局哪裡還有不足之處和漏洞。黃飛彪同樣在思索,確定每一步的萬萬無一失。黃飛豹是個粗人,叫他率兵衝陣是一把好手,但是讓他處理具體事物的話,可就睜眼瞎了,此時只能望着黃飛虎和黃飛彪,瞪大着眼睛,不知該如何是好。
至於黃天祿、黃天爵和黃天祥三人,乃是晚輩,沒有他們說話的份。
“父親那裡如何?”黃飛虎突然問道,眼睛仍然沒有睜開。
黃飛彪小心翼翼地望了黃飛虎一眼,低聲說道:“父親沒有同意,還大罵了我們派過去的人一場,更是揚言要親手將我們這些‘亂臣賊子’抓起來……不過大哥放心,父親也就是剛剛知道,根本來不及破壞我們的計劃。而且,我們的人將界牌關盯的死死的,所有意圖報信的人也都殺了。”
黃飛虎仍然沒有睜眼,不過氣息卻有些亂了,顯然他的心理沒有表面上顯現出來的那麼平靜。黃飛彪看黃飛虎許久沒有說話,當即就準備岔開話題,不說這個了。
不管怎麼樣,現在的形勢都已經如此了,他們難道還有退路不成。
“二弟。”黃飛虎突然開口,嚇的沉思中的黃飛彪一跳。
“什麼事,大哥?”黃飛彪連忙應道。
“派人將天祿、天爵和天祥三人送往界牌關。”黃飛虎猛然睜眼,眼中的精光幾乎爆閃了出來。
ps:這一章送給天下所有的單身狗們,值此之日,我們只有形單影孤,嗚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