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巖這種人,有一個最明顯的特點——只要我沒看到,我就可以當作不存在。
盧俊義原時空是怎麼上山的,還不是被梁山的人給騙上山的?爲了騙盧俊義上山,吳用和宋江甚至用了非常惡毒的手段,使其家破人亡,手段絕對稱得上是相當的毒辣了。
這一世曹巖不想這麼做,但僅限於梁山不這麼做,如果其他人這麼做了,他是不會說什麼的。
蔡福蔡慶算是梁山人嗎?算,但他們還沒有真正上山,除了時遷和他本人以外,其他人並不知道這兩人準備上山的事情。所以由他們去做的話……曹巖是完全沒有任何意見的。無論他們要怎麼做,只要能把盧俊義帶上山就行……甚至,即便無法將盧俊義帶上山也沒問題。曹巖本來就已經準備光明正大的將其擊敗俘虜上山,如果能省去一些力氣的話,他本人也是沒什麼意見的。
“讓他們去做吧,不過你記住,一旦事不可爲,立刻帶着他們逃出來,對了,逃離的路線已經準備好了嗎?”
曹巖在聽完時遷的描述後,開口問道。
“已經準備好了,準備了專門的民居,只要他們的事情敗露,我就能立刻把他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而且就算官府的人過去檢查,也一定查不出任何問題。”
時遷目前已經越來越熟練於情報部門的工作了。
情報部門的工作可不僅僅是收集情報,梁山的情報部,或許可以換個名字,叫做特情部更合適。是特務和情報的結合體,這兩種事情時遷都很熟練,收集情報方面他是絕對的大拿級別的人物,刺殺雖然差着點,但梁山上擅長刺殺的人也是有的,比如說未來會上山的燕青,就是一個刺殺方面的達人,而且就算是現在,特情部的刺殺訓練也進行得非常順利。雖然時至今日他們還沒有真正的開活,但相信不久的將來,刺殺也會成爲特情部非常重要的工作之一。
除此之外還有敵後破壞,還有收買敵人等等,都屬於特情部門的工作。
截至目前爲止,時遷一直做得很好,而且他非常的有激情,也很有動力,看他的表現,明顯是把曹巖給他的工作當作了一件非常神聖的事情。
其實也難怪,無論是原時空還是這個時空在上梁山之前的日子,時遷其實都是飽受歧視的那種人。
畢竟以這個年代的風氣,真的有很多人認爲時遷出身不好,是爲盜賊,甚至有過盜墓。自古不管黑白兩道還是普通百姓對於盜賊都是是爲不恥,也因此,原著中時遷上山後宋江居然給了他倒數第二的排名,如果不以出身論英雄,時遷的排名應該更靠前的。
原著中時遷上梁山後,首次大顯身手立得戰功是在呼延灼攻打梁山時,呼延灼利用連環甲馬使得梁山陷入苦戰。金錢豹子湯隆推薦表兄徐寧破陣,吳用因此派遣了曾從事盜竊的時遷前去徐家盜取寶甲,欲使用其家傳寶甲“雁翎圈金甲”引誘徐寧上山前來破陣。時遷從此開始了他的傳奇!
在盜取寶甲的時候,時遷不僅手腳輕敏,而且知道靈活地和主人進行迂迴包抄!
踩點、望風、埋藏、潛伏、換位、吹燈、盜甲、口技、出門以及最後的交貨,這一套動作驚險萬分,又妙趣橫生,讓人不由地拍案叫絕!
他將寶甲交給前來接應的戴宗,又配合湯隆,成功的將徐寧賺上梁山。徐寧向梁山軍傳授鉤鐮槍法,果然大破連環馬,這是一大功勞啊。而時遷呢,戰後回到北山酒店,卻是協助石勇,“賣酒賣肉,招接四方入夥好漢”。
再說時遷能夠一針見血地指出僞裝成乞丐的孔明、孔亮兄弟,而後,他躲進翠雲樓,按約定放火爲號,指引梁山軍發起總攻。梁山好漢裡面,能多動腦子的人不多,時遷是一個!
攻打曾頭市時,時遷奉命查探敵情,將曾頭市備細摸得一清二楚,並將史文恭所設陷坑全部探知。時遷敢做人質,被押法華寺,而後敲響鐘,以鍾爲號,與梁山內外夾攻,打下曾頭市。
時遷沒有享受過一天被人正視的日子,時遷沒有因此頹廢,招安後主動報效國家,北征遼國,潛入薊州放火殺退了耶律得重,奪得了薊州。在攻打方臘的時候,與白勝一起活捉了守將衛亨,這是時遷上梁山後第一次擒的敵首。
在昱嶺關也是時遷獨上關頭,防火人擾亂敵方,虛張聲勢,終得打破此關。可惜如此英雄卻沒等的凱旋而歸,等到宋江大軍破了方臘,時遷在返程途中卻因絞腸痧而喪命,不禁讓人嘆息。
時遷立得多次關鍵性功勞還是被人們將其與詐騙犯白勝與盜馬賊段景住同列後三位。但時遷的精彩故事家喻戶曉,時遷被後世尊爲“賊神菩薩”,很多地方建有時遷廟。無奈“偷兒”稱號不得人們認可,也誤解着時遷這位英雄。
曹巖不會犯那種傻,時遷以前做的事情,那已經是過去式了。而且曾經的時遷,那也是沒辦法才做小偷的,畢竟他也要生活的。
而看他的身板,偏瘦小,重活肯定是做不了的。長得又不好,只看長相就很難給人留下很好的第一印象。而且雖然曹巖沒問過,但他知道,時遷肯定也有自己的苦惱,如果可以的話,有幾個人天生就願意做下九流?誰不知道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道理?誰不想升官發財?最不濟,做個富家翁也好啊,這不是沒有辦法嗎?如果有辦法的話,誰也希望做一份正當的體面的職業,而不是當小偷,當盜墓賊。
所以曹巖多少能理解時遷的苦惱,也因此,他從不認爲時遷是什麼壞人,或許原來的他有很多污點,但自從上山後,他兢兢業業,任勞任怨,不怕幸苦,將曹巖交付的任務全都很好的完成,甚至主動做了很多曹巖沒有安排的工作,只衝這一點,他就比大多數的好漢要強。
所以他給了時遷很大的尊重,而時遷呢,也沒有辜負曹巖的一番好意,認認真真的完成了曹巖交付的所有任務,在梁山之上堪稱楷模。
……
再說另一邊。
告別了時遷之後,蔡家兄弟就離開家門,回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然後找來一個獄卒,讓他前往盧俊義家,邀請盧俊義的管家李固。
盧俊義上梁山之前,有兩個最得意的僕人,一個是燕青,另一個就是李固。
盧員外正堂高坐,通常情況下李固站在左邊,燕青立在右邊,儼然盧員外的左膀右臂。燕青和李固一樣,都是危難之時被盧俊義收留在家的,燕青是孤兒,自小在盧府長大,李固則是在生命垂危之時被盧俊義救活並重用的。可以說盧俊義對燕青和李固都有救命之恩,說是再造爹孃也不爲過。
在盧俊義眼裡,這兩個人都是自己的貼身僕人,自己的心腹。
不過從書中描寫看,盧俊義對李固的器重要大於燕青,也就是說,在盧員外眼裡,李固的地位要重於燕青。
先從燕青出場時的描寫看,李固立在盧俊義左邊,燕青立在右邊。這種站位頗有講究,並不是燕青或李固想站哪邊就站哪邊的,站立的位置也是有規矩的。古代普遍以左爲大,比如男左女右、男尊女卑;比如左將軍地位高於右將軍等等。坐北朝南的話,東爲正,西爲偏,比如在皇宮大內,東宮爲正宮,地位自然要高於西宮。皇宮裡如此,盧俊義家也是如此,李固站在左邊自然表明其地位高於站在右邊的燕青。
李固來盧俊義府上只有短短五年,竟做到了盧府總管的位置,總管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除了盧俊義,盧府上下李固說了算。
反觀燕青呢,在盧府生活了二十幾年,也僅是盧俊義身邊一個貼身跟班而已,雖說在衆多跟班當中燕青最吃香,但跟班永遠只是跟班,與總管比起來,地位天壤之別。
盧俊義要出遠門躲避所謂的“血光之災”,第一個要帶走的人便是李固,燕青只能看管家裡,雖說庫房鑰匙轉交到燕青手裡,但用盧俊義的話說“自有別人管賬,只教你做個樁主。”其中深意,頗耐人尋味。李固可以很輕易地把燕青趕出家門,從這一點看,燕青在盧府的地位與李固就不是一個檔次。
李固從梁山逃回大名府盧家以後,沒費什麼周折就掌握了盧俊義全部家產,包括他的女人,這一方面說明李固這人不地道,另一方面也反映出盧俊義平時對李固多麼倚重。
李固歸來,燕青只能當街乞討,這就是地位的差別。
所以說,重李輕燕是盧俊義用人上的一大敗筆,直接導致了其後來官司纏身、險些喪命。
同樣是心腹,盧俊義爲何會重用李固而輕待燕青呢?
曹巖覺得可能有幾方面的原因:一是李固年長燕青年幼,擔子自然年長的擔。不過這種說法也有不妥之處,燕青出場時已經二十四五歲了,年紀還小嗎,至少可以獨當一面了吧。事實上燕青在盧府一直是遊手好閒,沒有具體事務。李固可以輕而易舉把二十幾歲的賈氏弄到手,其年齡估計也不會很大,不然賈氏怎麼可能看上一個老頭兒。李固也就比燕青大那麼幾歲而已。所以說年齡不是重用一個人的尺度和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