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燈，只點上幾支蠟燭，再配上唱片機裡緩緩流出的舒伯特抒情曲和恰到好處的香薰，整個房間在微小搖曳的燭光下起舞，連帶着屋內的每一件東西都變得生動起來。
做了這麼準備，可見科爾森是真花了心思的。
幹他們這一行的，假期實在是有些難得，更不用說之前經歷了那麼大的動盪了。
更悲催的是，最近的薪水還沒能拿到。
因爲艦船遭受了破壞，大部分可動用的資金全花在維修上了，然後最近的經費上面又還沒批下來，所以導致了神盾局一下子進入拮据的狀況。
或許這也是能得到假期的根本原因？
弗瑞不會是想着要裁撤人手，減少支出吧……
科爾森搖了搖頭，驅散了這個念頭。
畢竟就算是要裁員，也跟他沒有太大關係，怎麼說自己也算是長官的心腹。
不過近來總感覺長官對自己忽冷忽熱、忽近忽遠的，態度上明顯發生了一些變化。
具體時間是從他私下彙報完之後開始的，也不知道這種狀況是好還是壞。
自己沒搞砸什麼事情啊……
當然，如果坦誠也能算是一種過錯的話，那他確實是搞砸了。
雖然亞當法師叮囑過他的狀況不能隨便告訴別人，但出於長此以來對弗瑞的信任，科爾森還是如實跟他說了。
並且也很配合地做了一些檢查，比如抽血之類的……
更深層次一些，涉及到生命危險的實驗，彼此倒是誰也沒提，算是一種默契吧。
亞當法師也說過，具體的情況他也不是很確定。
可“重生”的次數是有限定的，唯獨這一點是可以確定的，用一次就少一次。
而且提到這個亞當法師，科爾森就更加苦惱了。
他就像是不存在與這個世界一樣，神盾局把地球都快翻了個遍都沒能找到他的蹤跡，連同之前有關於他的影像資料也統統不見了。
在恢復了艦船的通訊功能之後，爲了更好地反省這次出現的問題，他們將監視畫面統統調出來看了一遍。
被人入侵了也就算了，之前也確實沒有考慮過自己人會叛逃的可能性。
關鍵還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就被人肆意破壞，以至於後面最關鍵的時候，耗費巨資的艦船一點作用都沒能發揮出來，這個臉可就丟大發了。
在自我批評、總結教訓的過程中，科爾森他們卻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所有的監視畫面都沒有了亞當法師的身影，連錄下的對話也沒有他的聲音。
要不是彼此都確實保留着關於他的記憶，估計科爾森他們就沒有心思管其他事情，而是一個勁地求證亞當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了……
“叮咚——叮咚——”
科爾森正走神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應該是人到了。
他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準備工作還沒有全部搞定，科爾森拍了拍自己腦袋，一臉地懊悔。
但也只能是匆匆地將手上的玫瑰插進了花瓶，便急匆匆地跑去開門了。
門外站着的是女性，一看也是精心打扮過的。
長長的棕色秀髮遮掩住她的肩膀，一直垂落到後背。
身上穿着的是一襲酒紅色的天鵝絨裙子，搭配珍珠項鍊，明明只是簡單的組合，卻給科爾森一種特別的感覺。
只是對方的眼眸，卻並不如以前明亮，似乎是暗藏了幾分慍怒。
科爾森有些不明所以，自己是哪裡做的不對嗎？
難道是因爲自己沒去接她？
可之前都說好了的，她正好在附近有演出，離得很近。
而且這又不是第一次了，都沒出過什麼問題啊……
“嗨，好久不見。”科爾森小心翼翼地打着招呼，“進來吧。”
只是對方卻動都沒動，而是一個勁地往科爾森的背後張望，在幾番探頭之後，似乎是確認了什麼事情之後，臉上開始出現了笑容，“菲爾，你怎麼不早告訴我你有客人在……”
“客人？”
科爾森記得自己沒請其他人啊，難道是？
腦海裡竭力地思索着知道自己住址的人，身體卻先一步有了動作。
猛地回過頭，手臂也跟着舞動起來，似乎是要打個出其不意，將這個未知的傢伙制服再說。
“痛……”
對方好像是完全沒有閃躲的意思，實實在在地命中了。
不是什麼危險人物，科爾森瞬間得出了判斷。
否則的話，怎麼會在被打了一下之後，不是立即反擊，而是捂着胳膊叫疼呢？
“你是誰？”
“科爾森，你這傢伙，下手可夠重的啊……”
“亞當法……先生？”
在確認對方構不成威脅之後，科爾森將屋內的燈給打開了。
結果出現在他眼前的不是旁人，正是他之前心心念念，啊，不，只是他怨念的對象。
“是我啦……”
亞當一邊揉着自己的胳膊，一邊感覺很是不爽。
這次的移動沒有之前的眩暈感了，結果呢？
反而更加難受。
他怎麼也想不到，會被人結結實實地打上一下。
科爾森那一擊幾乎是用了全力的，也虧得亞當現在的身體素質變好了，換做以前，雖然不會有骨折那麼嚴重，但也不是隨便揉揉就能緩解得了的。
“你沒事吧，我不知道是你，我去給你拿藥箱……”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情的科爾森立馬道歉，“但你是怎麼……”
“我沒事。”亞當攔住了他，不過由於科爾森的動作，之前被他護在身後的人也露了出來，“哇哦，科爾森，這位美麗的女士是？
“呃……”科爾森突然發現自己好像還犯了一個錯，趕緊回過頭，結果發現對方並沒有任何怒色，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她是……”
“我是奧黛麗·內森（Audrey Nathan），是科爾森的女朋友。”
“你好，我叫亞當，姑且算是科爾森的同事。不知道你們今天晚上有約，打擾了，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的，我一直也很想見見科爾森的同事是什麼樣子。明明他對我的工作環境很清楚，我對他卻不怎麼了解。而他卻一直說因爲保密的事情，不能跟我講，實在是太不公平了。今天終於見到了一位，還挺高興的。不過，你們平時都這麼相處的嘛？”
“……”
科爾森擡頭望了望天，決定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