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結束自己的拍攝任務之後通常就會離開劇組,這跟客服上班一樣,到點下班,你還別好心待着,你待着來接班的人就只能把你看着了。演員到點不走,對於監製來說是很煩惱的一件事。鑑於人情,又不能說你滾吧,待着還要給你付房間費,伙食費,來回去片場佔大巴座位。待在片場,還擾亂軍心,着實也是一件頗爲尷尬的事情。
當然,大多數演員還是有這個自覺性的,主要是沒人願意拍完戲還在劇組待着。趙丹峰就屬於例外,一來是想把袁湶最重要的那場戲看了再走,二來是要等病好一點,免得回去了要被胡婧念死。想想胡婧知道自己在劇組住了兩天院,去找袁湶理論的場面,都覺得可怕。
趙丹峰閒着,胡婧可人生裡頭一次面對記者,從一大早開始就緊張了起來。章梓怡盤着頭髮,從鏡子裡看胡婧,樂了,“你是去參加活動,不是去見家長,緊張個什麼勁啊。”
“你要被記者追着問,會不會緊張?”胡婧白了章梓怡一眼。
兩人正說着呢,宿舍門開了,一臉風塵的曾離提着行李出現在門口。全宿舍的人,除了兩坐着的姑娘,都睡眼朦朧的看了眼門口,閃過一個念頭。這得是做夢了吧,忽然看到曾離了,這是什麼情況。
章梓怡反應最快,“戲拍完?”沒上去擁抱,早上剛換的衣服,看曾離這樣子就知道肯定沒換洗。
“累死我了。”曾離把行李丟地上,轉身就撲倒在牀上。被胡婧和章梓怡一把拉了起來。“不知道是你髒還是你牀髒。但不能負負得正吧。先收拾一下,等澡堂開門了去洗個澡。”
不情不願的曾離被拖了起來,坐在一旁,看兩個小姐們幫忙收拾東西,好奇的問着,“你兩起來這麼早幹嘛?學校裡連個鬼都沒有,我進來的時候,門衛都打盹呢。”
“我要去參加一個活動。”胡婧簡單的說着。
“我要陪她去參加這個活動。”章梓怡樂呵呵的說着。
曾離樂了。“不就一個意思嘛,什麼活動,胡婧你的戲開機儀式嗎?趙丹峰不參加?”
“哪啊,稻田公司歌手要發唱片,就春晚上唱《鴻雁》那歌手。”胡婧解釋着,“讓趙丹峰去的,他不拍戲呢嗎,我就幫忙去唄。”
“那你呢?”曾離看着章梓怡。
“她緊張,非要讓我陪着去。”章梓怡攤攤手,曾離噗嗤就笑了。“我還不瞭解你,怕是覺得無聊湊熱鬧吧。”
胡婧也樂了。“你別揭穿她啊,我都不敢說。”
“你們兩個白癡…”章梓怡知道雙拳難敵四手也不辯解。
曾離忽然想起來事了,拉了拉胡婧,小聲說道,“有時間這兩天幫我問問趙丹峰,給系裡交錢的事。”
胡婧還發蒙呢,交什麼錢。章梓怡插話進來,“他這部戲一共交了十萬,包括袁湶的。”
不知道是這個數字落地有聲,還是大家對數字太敏感。十萬這個數詞蹦出來,全宿舍的人都趴了起來,看着章梓怡。胡婧翻翻白眼,趙丹峰說自己是豬隊友,開始還不明白,看到章梓怡的表現就知道什麼叫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就怕這樣的隊友了。
“十萬?”曾離有些困難的嚥了口口水,“那他片酬得多少啊。”
“幾萬塊吧。”胡婧拉都沒拉住,章梓怡順嘴就說了出來。
曾離跳起了起來,“這不還虧着呢,唉我去,拍前就交了?”
“交了。”胡婧決定不能再讓章梓怡說話了,趕緊按住章梓怡。
“那可怎麼辦,我還沒交呢。”曾離蜷在椅子上,“去拍戲時候是導演給系裡打的招呼,系裡是放人了,不過說了回來是要交分成。要是十萬塊,我可掏不出來,折半都沒錢,我纔多錢的片酬啊。”
“沒事,趙丹峰那是常老太給他難堪,不想讓他出去拍戲。故意那麼說的,知道反正也攔不住,多交點錢意思一下,大家面子上都過得去,反正他也掏的起。你和劉曄不一樣,還是會按片酬去分的。再說了,那是滕導的戲,怎麼着也得給點面子吧。不像梅亭,說到底是香江佬的戲,不給面子一點辦法也沒有。”章梓怡安慰着曾離,還有半段話在心裡,不然我接老謀子的戲,還得跟趙丹峰借錢呢。
曾離鬆了口氣,看向胡婧,“真的?”
胡婧無奈,點點頭,這些事兒,真不太願意讓同學知道。雖然遲早都會知道,不過知道的人越少,不越好嘛。畢竟是教書育人的地方,說要跟學生分錢,這事兒說出去也不好聽。
“沒啥好擔心的,再說了,常老師也喜歡你,去撒撒嬌就過了,總比趙丹峰不受待見好。”胡婧說着。
曾離苦笑,“我要有趙丹峰那些錢,情願交這筆錢,戲讓我隨便拍就行。”忽然想起來,“這筆錢是包括袁湶的?那不是袁湶得欠了趙丹峰好幾萬了?”
“哪啊,袁湶的是按照片酬分的。”胡婧擺擺手。
“那我就放心了。”曾離拍拍胸口,“一會我找劉曄去說說,一起去找常老師,把事兒搞定了,放在心裡始終是個坎。”
“不和我們一起去?”胡婧倒是挺想曾離也跟着一起去,多個人總覺得心裡更有底。
曾離拍拍胡婧,“在鏡頭前,每一個明星都是孤獨的,最終是要自己適應的。”
胡婧和章梓怡傻兮兮看着曾離,“怎麼忽然冒出這麼一句有哲理的話。”
“拍戲的時候沒覺得嗎?其實對着鏡頭的時候,你就像在和鏡子中的自己對話一樣,腦海中的世界是自己構建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只有攝影機是真實的。”曾離說着。
胡婧看看章梓怡,“這姑娘拍了個電影,忽然跟老了十歲一樣,我忽然有點怕你拍完戲回來,會不會變成大媽,畢竟你演的是個年輕媽媽。”
“滾!”章梓怡喊着,逗得宿舍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