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片場的時候,大家都挺友好的問了句身體如何,還能不能拍戲。都是想着這是趙丹峰最後一天的戲,拍完就滾蛋了,說不定這就回去了,那多沒意思。有趙丹峰在片場,還是挺愉快的,不說請大家喝東西什麼的,這人不拍戲的時候,特安靜,不煩人。不像有些演員吧,不拍戲的時候還要客串一下副導,攝影什麼的,怪招人討厭的。
小花花還在被化妝師折騰着上妝,今天其實就數這姑娘的戲份最重。影片兩個主旨,希望和抗爭,雖然戰爭片抗爭多一些,也是最動人的地方。但想要內涵深刻,出彩,你就得給人一點希望。花花就是希望,最後這幾場戲,除了袁湶,最搶鏡的就數這姑娘。
“小花花,叫爸爸。”趙丹峰拉着花花說着,“叫爸爸給你巧克力吃。”
“媽媽說太甜了,會得蛀牙,不讓我多吃。”花花咬着指頭說着。一點沒覺得趙丹峰在佔自己便宜,到底是小孩,趙丹峰自己都沒覺得說叫爸爸這事是占人家小姑娘便宜呢。何況花花老媽站後邊都沒說什麼,拍戲嘛。又不是走大街上喊一小蘿莉過來,說聲叫爸爸給你糖吃,鐵定有路見不平的要爲民除害。
“嗯,吃太多了就不想吃飯了。”趙丹峰樂呵呵的說着,回去就這麼教育胡婧,節食不吃飯,只吃甜食,最後還不得瘦的跟乾柴棍似的。
袁湶在一邊看的直笑,卻是不上前。姑娘對小孩子沒什麼特殊的感覺,不像趙丹峰特別愛逗花花。雖然感冒了不去抱她。就是特別喜歡小女孩的樣子。花花媽衝袁湶一笑。“以後你們生個女兒,那你就要吃醋了。”
袁湶鬧了個大紅臉,第一次害羞着跑開了。趙丹峰倒是樂的開心,“對,有一個女兒就夠了,女兒是最可愛的,我能把我女兒寵的跟小公主一樣。”
“到時候要嫁人了,看你怎麼辦。”花花媽笑起來。
劇組再次開拍。今天先拍最重要的一場戲,保羅救花花。這場戲也是改了戲了,不對,只能算是改了詞。趙丹峰趴那衝被鬼子抓住的花花說的詞變成,“花花,不哭,這輩子爸爸欠你的,下輩子,我做牛做馬還你。”
馮曉寧覺得改的挺好,挺樸實。符合一漢子感情宣泄時的話語,也就同意了。扭頭就得改花花的詞。也不用大改,就是照着趙丹峰這句話,改幾個字,顯的更貼切一點。
正式開拍,小花花的手被在後邊,演翻譯的演員輕輕捏着花花的手,雖然是綁着繩子呢,那繩子也就是個樣子,哪能真勒住。趙丹峰在那頭喊着,其實離了十幾米呢,誰也看不見誰,攝影給的是正面特寫,只能看着鏡頭,真瞅不着對面。
兩組攝影機同時拍,到時候會剪掉沒用的部分,剪輯成一個完整的對話場景。
趙丹峰咬着嘴脣,有些泛白,那是真泛白,都不用化妝。早上起來還打了一針呢,精神倒還好,身體就真一般。拍戲的時候,倒是覺得挺合適這場景,反正都要有點絕望中抗爭的感覺。病態一點無所謂,被子彈炸起來的土石炸破點皮不就行了。頭上流着點血,這不就虛弱了。
“花花!”趙丹峰嘴脣顫着把臺詞說完,眼中滿是包裹的淚珠。要的就是這種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情深處的感覺。那頭花花真沒哭出來,不過有辦法。臉前邊那個火把是幹嘛的,加點料,提前薰一薰就行,還省了讓小演員培養感情了。小孩子拍哭戲哪是那麼簡單的,哭不出來的多了去了。當然,父母一般都在場,哭不出來的時候,都是被父母拉過去罵一頓,受點委屈,再被導演講兩句,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流了。
花花哭着喊了聲爸爸,便咬着牙任由眼淚往下流,趙丹峰咬着嘴脣,大喊一聲“花花!”剛要站起來,這鏡頭就結束了。之後會補趙丹峰被袁湶拉住的鏡頭,不過那是另外一場戲。
這場戲就算完了,接着是要補拍袁湶和保羅在這段戲對話時的表情。花花那邊可以撤了,趙丹峰還得趴地上陪着演。這兩鏡頭簡單,一會就拍完了。扭頭就是保羅帶着手榴彈去換花花的重頭戲。趙丹峰沒什麼戲份,就是在一旁做做表情,鏡頭會帶到他。
袁湶中彈的戲倒是出了一點點小意外。褲子是裝了藥頭的,要做一個鏡頭前擊中的效果,當然,隨即是要手捂在傷口上,實際上是爲了不穿幫的一個動作。之前一系列的動作都沒問題,中彈是要倒吧,這一倒,磕了一下。不中單的左腿嗑在石頭上,趙丹峰就瞅着袁湶眼淚汪汪的,還以爲是這姑娘入戲太深了,表情做的這麼到位。
結束拍攝,看袁湶揉着腿才發現已經磕破了。不過這都是皮外傷,演員演戲有個磕磕碰碰很常見。不然演員經常去做去死皮,肌膚美容呢。不光是爲了留住青春,也是爲了讓這些演戲時候留下的斑斑點點遠離自己。等着電腦修補技術再成熟一點,就沒這個煩惱了,反正能把人修的看起來不像自己。
“疼不?”看着隨行的工作人員拿來酒精,趙丹峰都覺得疼,酒精擦上傷口那酸爽,真是無與倫比的的享受。
“你試試。”袁湶倒吸了口冷氣,白了趙丹峰一眼,“你這人就是災星,自己受傷也就算了,還要拖累別人一起。”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啊。”趙丹峰雙手合十拜了拜老天,“我是幸運星。”
“你幸運星,我能受這傷?”袁湶自己把紗布纏上,“明天拍下水的戲怎麼辦,這水看着都覺得難受。”
“拍不了的。”趙丹峰看看河水,“要不說我是幸運星呢,知道你受傷了,所以這場戲明天肯定拍不了。”
“爲什麼?”袁湶不明所以。
“水太淺了,要等明天上邊水電站放了水之後,纔有辦法取景。”趙丹峰說着,“當然啦,我也是剛聽導演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