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哭幹了,我哭累了,軟靠在車門上不停吐槽爸爸。
世界上可能真有孝感動天的事,不過沒被我碰上,老天爺壓根不給我面子,鬼打牆還是老樣子。
本來回家的路只有幾分鐘車程了,而我擁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但橋上的霧始終不散,再次啓程過好幾次,依舊被困在橋上。
時間沒有因爲我的焦急停下腳步,也沒有人能讓時間停止不前。
一個小時過去了!
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車外黑到了伸手不見五指,進入了黎明前的暗,我急到了崩潰的邊緣,老吳起先還比較淡定,後來慢慢也跟着焦急了起來,他也不想爸爸變成遊魂野鬼。
“丫頭,別急……別急……離天亮還有三炷香的時間,不急……”
聽着焦急的語氣說不急,我手捧着臉,腦子裡快速想着已經想過好多遍的經歷,感覺頭都要炸開了。
就在一個星期以前,我還是大學畢業,剛上班沒半個月的新手,與百分之九十的女孩子所經歷的事情一樣。
這幾天接連發生的事,沒把我逼瘋掉,算我心智堅定了。
壓死駱駝的總是最後一根稻草,何況我不是駱駝,只是一個小女人。最後一根稻草在此刻壓了下來,不過我沒有崩潰,只是屈服了,什麼都懶得想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吳叔,請您開車往前。”
我放棄了,決定聽天由命靠在車座上閉上了眼睛。老吳再次啓動車子,“你有辦法了?”
“沒有。”
我能有什麼辦法,又能有什麼辦法?這個回答抽空了我所有的知覺,人麻木了,心也麻木了,眼淚流過臉頰也沒有任何感覺。
老吳苦着臉張嘴,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他也漠然了。
車外欄杆上的小獅子一如既往的往後倒,車開的再快還是過不了橋,看來爸爸並沒有打算填他挖的這個坑。
“蘇二牛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拿成爲孤魂野鬼來賭一個未知?”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小獅子,本來麻木的我很不甘心,回頭直面爸爸的屍體大聲咆哮。
我真的瘋了,居然質問一具不會說話的屍體。
期待中的詐屍沒有出現,他就那麼靜靜的躺着,看着皮膚髮青的屍體,我的不甘心更重了。
老孃不想屈服,不想麻木的活一輩子。
“一定有辦法,吳叔說的對,你一定教過我破鬼打牆的辦法,一定!”
我再一次回想這幾天經歷的事,很自然,水到渠成一般,琢磨清楚了眼前的鬼打牆,並且想到了解法,“吳叔,把車開到左邊去,我們走鬼路,對,就是走鬼路。”
移姑媽棺材的時候,我帶棺材走就是走的鬼路。
法無定法,不試怎麼知道呢?
我莫名其妙的笑了,笑的很自信,頹廢的情緒一掃而空,相信一定能成功。
老吳把車開到橋的左邊,逆向行駛,很快過了橋,車下了橋後,再回頭橋上一點霧也沒有,“丫頭,我想知道你是蒙的,還是怎麼回事?”
“這個重要嗎?”我心情大好的淡然一笑,老吳眉開眼笑的吐槽:“兩父女一個德性,裝啥神秘,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