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咖啡屋的時候才九點剛過,錢太鐸點了一杯咖啡,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拿起一本雜誌無聊的翻看。
雜誌名叫《星空》,2108年創刊,和2054創刊的《人物•時尚》、2086年創刊的《異能時代》並稱新時代最具影響力的三大雜誌。
這得益於人類對宇宙的探索從未停止過,2090年,人類發明了曲軌空間技術,能夠以接近光速的速度進行遠距離的空間跳躍,其後的幾年,地球多國聯合的星空探測隊進入了星空,以新技術探索宇宙的奧秘。接着在十七年之後,也就是2107年,人類意外的發現了星空中一個適合人類居住的行星,第二年,地球多國聯合星空計劃啓動,準備開闢外星殖民地,人類由此進入星空時代。《星空》雜誌便是在那一年創刊,因此影響力極爲廣泛。
時至今日,前幾批的星空移民已經移過去了,當然是以自願爲主,剩下的多是囚犯和軍人,據說新的殖民地很不錯,適宜居住,環境宜人,大概相當於幾千年前的地球。只是那顆星球上兇猛野獸比較多,有些危險,不過在人類強大的現代化武器之下,一切都不是問題。
錢太鐸看這些東西,只是以一種打發時間的心態來看,畢竟什麼曲軌空間技術、什麼星空殖民,對他來說都太過遙遠,地球上的主流社會還在觀望,絕大部分人並不願意移民,總之那是一顆無人的蠻荒星球,真要移民過去,先不說政府允不允許,反正沒人過得慣那種原始人的生活。
喝完兩杯咖啡,雜誌也已經翻完,等候的人還沒有出現。
錢太鐸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了。他並不意外,以前每一次交付工作,都是類似的情況,上一次他便在約定的地點等到下午三點,接頭的人才出現,這一次時間還早得很,他並不急。
很快到了午餐時間,錢太鐸有些餓了。正要吩咐咖啡屋弄點小吃什麼的過來,手機裡突然出現一條短信。打開一看,就見上面寫道:“出門右轉,過兩個街口,再左轉進第三個巷子,裡面有一家茶樓,二樓等我。注意你身後黑色襯衫的男人,有人跟蹤。”
錢太鐸呆滯了片刻,沉住氣買了單,起身離開。目光不經意在咖啡屋裡瞟了一圈,果然有個穿着黑色襯衫的男人,坐在角落裡若無其事的喝着咖啡,手上一份報紙遮住了大半個面孔。
“真是……雖然這事有些見不得光,也不至於弄得像是電影裡的特務接頭吧。”出門的時候,錢太鐸這樣想。他大概明白那個黑襯衫的男人是斬龍派出來跟蹤他的,上次彭玉說組織並不在乎他的這些事情,他當時就覺得不太可信,現在看來果真如此。不過此時才發覺情況異常已經有點晚了,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
出門往右,一直向前走,錢太鐸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腳步。不用回頭,他就知道那個人跟上來了,這種感覺很奇妙,看不見,卻能清晰的感知到,就好像是精神力擴張了開來,把周圍的一切都納入了視線範圍內一樣。
第二個街口,錢太鐸果斷左轉。因爲視角的關係,他看到了那黑襯衣的男人拿着報紙,正和一個路人擦身而過,兩人相錯的一瞬間,男人迅速的皺了皺眉,隨即回頭去看那個路人,下一刻,他放棄了錢太鐸,返身朝後面追去。
錢太鐸不敢停留,迅速過街,到第三個巷口轉進去找到茶樓,在第二層靠窗的位置坐下。錢太鐸把窗戶打開一條縫隙,緊張的往下看,不多時,黑色襯衣的男人從巷口走過,神色匆忙而焦急,卻是沒有發現他。再過了一會兒,一個人走到錢太鐸對面坐下,手指在桌上頗有節奏的扣了幾次。
是他,接頭的人來了!
錢太鐸並不認識這個人,身高一般,相貌普通,丟到人堆裡就沒人找得出來,而且每一次見面,都是以不同的面貌出現在他的面前,若非那熟悉的聲音和接頭的暗號,他還真不敢肯定對方就是一直聯繫自己的那個人。剛纔在街口和黑襯衫男人擦身而過的,依稀就是他吧!
“怎麼回事?爲什麼有人跟蹤?”對方低聲的問道。
錢太鐸搖搖頭:“我怎麼知道,你不說我都不知道有人在跟蹤我!”
對方惡狠狠的瞪了他兩眼:“東西給我。”
老舊的皮箱被遞了過去,那人打開箱子,從裡面抽出幾十頁紙張,仔細看過之後,提出一個同樣的箱子給他,說道:“這是你上個月的報酬。不管什麼原因,下次見面,如果再有人跟蹤,你將失去這份工作,明白嗎?”
錢太鐸點點頭,看着對方從位置上站起,提着箱子離開。
一次接頭,就這樣緊張而刺激卻又簡簡單單的完成。他唏噓般的嘆了口氣,走下茶樓,在巷子裡找了個地方吃飯。錢到手了,和這個月斬龍的工資一起,他就有了五十萬的收入,父親那邊又能多撐一個月,而且還可以改善一下條件。
可是,這樣下去不行啊。斬龍對自己的這份工作顯然很是上心,而這一邊接頭的人剛纔也放了話,如果下一次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他就會在這兩份工作之中失去一份了,或者,同時失去也不無可能。
“爲什麼就不能和平相處呢,真是糾結……”錢太鐸恨恨的想,把飯菜大口的往嘴裡塞。
與此同時,黑襯衣的男子站在街口,打了一個電話:“目標失蹤,有人幫他脫身。”
研究所裡,吳國忠皺着眉頭放下電話,有些意外的道:“小看那個組織了,竟然能擺脫我們的人。”
彭玉風情萬種的將波浪狀的頭髮甩到腦後,笑道:“能看到你吃癟,真是難得……我們的小朋友做事很厲害啊,倒是有些看走眼了。接下來怎麼辦,他們肯定已經接頭了。”
“放棄。這次抓不到線索了,下一次我親自出馬……”
“呵呵呵呵,不用這麼勞師動衆吧。等我們的小朋友回來,再催眠一次,從他嘴裡套出來不就成了。”
“你當我沒試過?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接頭的另一方是什麼人,每次都是對方單線聯繫他的,所以,我們只能在他們接頭之時找到那一方的線索,然後順藤摸瓜查出他們的底細……而且,錢太鐸的能力很有用,我們要努力讓他對組織產生歸屬感,成爲組織真正的心腹,而不是總是用催眠術對付他,那不僅有損大腦,也會讓他無法放下對我們的戒心……”
“你決定吧。這個小朋友有些意思,我對他有點興趣了。說真的,你可不能玩死了他。”
吳國忠擺擺手:“我做事你放心。”
彭玉點點頭,轉身離去。
…………
錢太鐸下午去了銀行,把這個月斬龍的工資和剛到手的錢一起存到信州醫院的父親的銀行卡里,並打了個電話過去詢問病情的進展,得知父親病情已經基本穩定,心裡有些小欣慰,總算不辜負自己的辛苦工作。
回到家,敖龍正百無聊賴的翻看他存下的雜誌。其實敖龍在錢太鐸離開之後,也擔心了好一段時間,害怕突然就有警察或者富雲的人衝進來把自己抓走,不過一直到下午,也沒有發生什麼事,就漸漸放下心來,從心底感激起了錢太鐸。
接下來的日子就變得比較平淡,兩個大男人擠在一間小屋子裡,生活頗不方便,不過忍忍也就過去了。白天,錢太鐸繼續上班,上午的訓練項目逐步的增加着,跑步、槍械、近身格鬥,每天被唐豹蹂躪得死去活來,時間漸漸過去,錢太鐸發現這個變態SM男最感興趣的除了用鞭子抽他之外,就是把他當做沙袋一般打來打去,每一次擊打,都會讓他痛到極限,而SM男則興奮的怪叫,額上血脈異樣的突起,不停的催促他起來繼續捱打。
每當訓練完畢,錢太鐸卻發現自己身上除了些許淤青,並無太多的傷痕,想來唐豹雖然是在滿足自己的變態心理,下手卻是有分寸的,並不是一味將他當做沙包對待,如此過了一段時間,錢太鐸發現訓練的好處一點點出現了,身體漸漸變得結實,身體反應力也逐漸的增長,最近兩天在唐豹的手下,一次次的被揍之後,他漸漸能看清對方的一些攻擊軌跡。
另外,錢太鐸的精神力也隨着時間恢復,然後他發現自己的精神力似乎增長了一些,大概是這段時間堅持不懈的精神力鍛鍊起了效果。當然,也有考慮過是那一次複製鄧秋傑的能力之後,精神力透支反而得到的好處。
轉眼,又是半個月,週末就是貓淇訂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