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吃飯就會餓,就會死。這說明食慾在控制着我們,讓我們不得不爲了獲得食物而奔波;人得了病會感到各種各樣的痛苦,這是疾病在控制我們,讓我們不得不循規蹈矩地生活,避免得病;睡眠控制着我們,使我們不得不浪費生命中一半左右的時間;……”趙啓指了指身上的短褲笑道:“禮儀廉恥控制着我們,使我們大熱天的也不得不穿上這些東西。控制我們的東西太多了。”
“可是——那不一樣!”阿凱沒想到趙啓說的控制是這個意思,反駁道。
“其實是一樣的!”趙啓吸了口煙,吐出一個淡淡的菸圈:“只是我說的這些控制我們的東西我們已經習慣了,所以我們並不認爲這是被控制,而是把它們當作是理所當然的事。同樣如果一個人一生下來就是組織的人,那麼他就不會感覺到組織對他的約束是一種控制了。就象奴隸時代的奴隸一樣,世世代代都是奴隸,都習慣了,所以纔會出現大批人被少數人控制的局面。”
“而且被控制得久了,習慣了,人們還會從被控制中找到一些享受的方法。”趙啓接着道:“比如我們吃東西開始時是不得不吃,不吃就會餓,餓久了就會死掉。可是後來人們發明了各種烹調方法,把吃東西變成了一種美食的享受。”
“再比如不得不去睡眠浪費生命,也被某些人變成了一種愛好、一種逃避和忘記的最佳良藥。還比如人類作愛只是爲了繁衍後代,但現在做愛的目的已經變成了享受或者是賺取金錢的手段。”
“套用一句網絡上的流行說法就是——”趙啓戲謔地笑道:“生活就象被強姦,如果反抗不了,那就只好想辦法適應它,試着去享受它!!”
看阿凱目瞪口呆的樣子,趙啓又笑了,輕輕撫摸着小灰的羽毛:“這句話雖然糙些,但卻是很有道理的。好好想想。”
阿凱回想了一下趙啓的話,也不得不承認趙啓的話是對的:“哪——,趙叔你的意思是我們就這麼被組織控制下去?”
“別老是用控制那個詞。”趙啓糾正阿凱道:“其實任何事情都是交易。我們完成組織交給的任務,組織會給我們的報酬。這是一種交易,和人們上班工作是一樣的。把組織看作一個公司,我們是公司的員工,這樣來想的話,就不會有被控制的感覺了!”
“對了!現在你住哪兒?”趙啓問道。
“剛回來,還沒地方,而且還得要有一個合適的身份。你說我應該要一個什麼樣的身份呢?”阿凱問。藍已經告訴過他了,組織是外緊內鬆,平時成員們並不居住在一起,平時的居住、行動都自由支配,組織並不干涉,自已過自己的。只有在出任務的時候才匯合起來行動。現在阿凱需要找一個一席之地,一個自己的身份。
“那要看你想做什麼了。”趙啓道:“你想出去活動的話,可以去做保鏢什麼的,如果不想工作的話,不要身份也行。你打算以後幹什麼?”
自已想要幹什麼呢?阿凱不知道。他搖搖頭道:“不知道……”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趙啓道:“比如你想每天吃些什麼食物,穿什麼樣的衣服,喜歡做什麼事情,等等這些。”
“……”阿凱不知道自己想要的什麼樣的生活,在父母離開之後他所要的只是生存下去,而在被薛敬魁收留之後,阿凱的生活依然是爲了生存。直到後來和趙啓過的那一段平靜日子纔是阿凱最開心的日子。阿凱道:“不過我覺得,在遇到你的那一段時間纔是我覺得過的最充實的生活。”
“那麼——”趙啓仰頭吐出一團煙霧,思索了一下道:“現在我們仍然可以象那段日子一樣,我來教你,你來學習,你認爲你還會再象那時一樣的感到充實嗎?”
“我想……不會了!”阿凱低頭想了一下道。因爲又發生了一些事,遇到蔡雨潔,蔡雨潔的死,冷雨的事情,後來帝旺組織的事。在經過了這些事情之後,阿凱已經不可能再是從前的阿凱了。
“這就對了!”趙啓道:“人是在不斷變化着的,所以生活也要跟着變化才行。總是留戀過去對一個人來說不是好事。就象一個孩子得到一個棒棒糖會滿心歡喜,但是他有一堆棒棒糖的時候,他將不會再有這種歡喜了,而當他成長爲一個青年的時候,他也將爲會再有這種歡喜了。到那時他將會爲另外一些事物而着迷。”
“這就是人的本性!說得好聽點是不斷追求新事物,說難聽點就是——喜新厭舊!”
“阿凱!你明白了嗎?”趙啓側頭向阿凱。
“趙叔的意思是,人們想要的生活是去過沒過過的生活?”
“有點對。但不完全對。”趙啓道:“追求新事物是人的本能思想。看到一件從未見過感興趣的新鮮事物,我們會有去了解它的慾望。生活也一樣。不過要是‘感興趣的’!比如我們沒過過乞丐的生活,但我們並不想去體驗這種生活。”
“噢!”阿凱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但仔細一想,卻又似乎什麼也沒明白。
趙啓看出了阿凱的迷惑,笑笑道:“舉個簡單的例子。比如你是喜歡吃幹炸帶魚的,如果你從來沒吃過幹炸帶魚,那你又怎麼知道自己喜歡吃呢?所以多去嘗試一些新東西纔會漸漸發現自己想要的東西。”
“只有你見到並新身體驗了一種生活,你纔會知道你喜歡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所以你應該多去看一下別人的生活,看哪些是你想要的,哪些不是你想要的。想要的就想辦法抓住,不想要的就丟棄,這樣的生活纔是人人想要的。喜歡唱歌就是去唱歌,喜歡跳舞就去跳舞,這纔是人生想要的生活!”
接下來的日子阿凱就在趙啓的這個小旅館裡住了下來。每日裡除了看趙啓爲他選的一些書籍,和趙啓的精神控制相對抗(趙啓說他必須加強這方面的訓練,因爲體能者的能力再強,如果遇到精神控制類的異能者的話,還是非常吃虧的),進行體內的蟄伏者訓練之外,就是在曼谷城內乘地鐵和公共汽車以及三輪車到處逛,在各種各樣的場所裡溜達。趙啓帶着一起吃遍了曼谷城內的各種有名的小吃,帶着他在隱敝處看槍支和毒品交易。
對於阿凱來說,在這裡的生活和在國內的生活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他有時會去藍的辦公室,問藍一些關於異能的事情。他以爲藍經常接觸異能者,應該對異能有所瞭解,但是藍對這些也並不怎麼了解,藍總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他說:“不管爲什麼有異能,反正我們有,好好利用它就行了。就象我們用電腦一樣,誰會想去了解電腦的原理是什麼?”
而對於趙啓就不同了。趙啓總是在記掛着自己在國內教書的時光,常常感嘆,如果在國內的話,他就可以發揮自己的專長,去改變一些學生的人生觀,讓他們正確地認識世界:
“雖然我們的國家並不完美,但是對於大多數的國家來說,還是要好的多了!而且那畢竟是自己的國家,在別的地方生活的再好,還是回到自己的國家,在自己從小長大的熟悉地方踏實!”這是趙啓常在感嘆之餘說的話。
這裡的色情業十分發達,而且還有世界聞名的特產——人妖。趙啓在這裡如魚得水,反正他的錢來的容易,隔幾天就會帶一個漂亮女人回來。並且屢次說帶阿凱去那些色情場所去看看,並說這是一個男人必須要了解的,說不了解女人的男人是不完整的,但都被阿凱拒絕了。
大概一月之後藍給阿凱發了消息,說有任務要他去做,讓他到過去一趟。
剛進了藍的辦公室,阿凱的眼睛就紅了起來,黑色的能量護甲噴涌而出,一聲怒吼就衝了上去。因爲在藍的辦公室裡還有另外三個人,二男一女,二個男人中的其中一人長髮、俊臉、眼神邪異,居然是冷雨。
看到冷雨,阿凱如何不怒,於是立馬就撲了上去。
看到衝過來的阿凱,冷雨也露出了一絲詫異,不過一絲詫異轉瞬即逝,紅色的光芒逸體而出,跨前一步,右拳揮出迎向阿凱。
不過到底有了蟄伏者,又佔了先機的阿凱比冷雨的速度要快了一些,所以阿凱前衝之中微一側身,便已避過了冷雨的拳頭。右拳結結實實地擊上了冷雨的胸膛。
砰的一聲響,冷雨被擊飛出去。撞在後面的牆上,牆壁以冷雨爲中心,蛛網一樣向四周輻射開去,塗料和泥灰簌簌而落。
藍看到這種情形,衝阿凱大叫道:“阿凱!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