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我會看相!
看着天上的煙火漸漸浮現出的字跡,北棠妖的眼角也抽了。
不禁回想起當日宮內兵火司的太監躬身詢問他需要什麼字跡的那一幕。
“嗯..就寫挽挽..我愛你...”北棠妖點頭輕道。
兵火司的太監趕忙提筆記下,誰知剛寫好,北棠妖就改了口:“不行不行..太矯情了...寫挽挽..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太監趕忙將記事薄上寫好的字劃掉,重新寫起來鈿。
誰知還沒寫完,北棠妖又改了口:“不行不行,太俗氣了...”
“寫挽挽,你是我的女人...”北棠妖再次開口。
重重的黑線覆蓋了前面的字跡,太監的額上浮現不少的汗珠,慌忙的寫下,挽挽,你是我的女人..雜.
誰知一擡頭,卻瞧見北棠妖臉頰通紅,太監嚇的忍不住後退了兩步:“陛下...陛下這...”
北棠妖有些扭捏的開口道:“朕是一個靦腆的人,這話會不會太露骨了...”
太監石化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這....”
“不行,改了,改成挽挽,給我生個孩子吧...”話落,北棠妖擡頭看向面前的太監開口詢問道:“你說,挽挽會給朕生個孩子吧..”
“會的..會的..”
“那就好...我要挽挽給我生個孩子..”
“奴才明白。”太監提筆刷刷的寫下:“挽挽,我要給你生個孩子...”
虞輓歌轉頭看向石化的北棠妖,開口道:“好啊。”
“唔...”北棠妖呆愣在原地,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生吧,我等着。”
北棠妖的眼角再次抽搐起來,咬牙切齒的開口道:“回去我一定要宰了那該死的太監...”
虞輓歌轉身坐了下去,北棠妖看着她的身影原本的俊臉頓時擠成了一張苦瓜:“丟臉丟到家了...”
聽見他的嘀咕聲,虞輓歌低頭淺笑着,一隻手輕輕捂上自己的肚子,爲什麼自己遲遲懷不上孩子,想到此處,心頭不禁有一抹淡淡的低落。
敏銳的察覺到她情緒上的變化,北棠妖繞過桌子坐在她身邊:“娘子在想生孩子麼?”
“嗯...”
北棠妖似笑非笑,眼中滿是揶揄,虞輓歌回過神來,臉一紅,擡頭看向那雙琉璃色的眸子,猛的低下頭。
北棠妖攬過她的腰身輕聲道:“娘子這麼想要生孩子,爲夫得要努力才行。”
虞輓歌有些憂心的開口道:“我是不是懷不上孩子..不然怎麼會遲遲沒有...”
北棠妖在她的脣瓣落下一吻,開口道:“不是。”
“你怎麼知道?”
“我乾的事我能不知道麼..”
虞輓歌愣在那裡,他乾的事..腦子裡一時間塞滿了各種思緒,漸漸的,羞人的場面不知怎的就出現在了腦子裡,只道北棠妖說話是越來越沒有顧忌了。
看着臉頰紅的彷彿能夠滴水的虞輓歌,北棠妖嘿嘿一樂:“娘子的小腦袋瓜裡都在想些啥?”
虞輓歌愣愣的擡頭看向北棠妖,呆萌呆萌的樣子讓北棠妖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臉頰上狠狠扯了一下,瞬間原本的紅潤未曾褪去,便被新的紅霞覆蓋上。
“你不是說你乾的事...”
“爲夫一直在喝避子湯,娘子你能懷上纔怪呢。”北棠妖漫不經心的開口,擡手輕飲了杯茶水。
“你喝避子湯?”素來沉寂穩重的虞輓歌也忍不住驚呼出來。
周圍的人紛紛轉過頭來,視線落在兩人身上,豎起耳朵,似乎頗爲好奇,再一瞧兩人都是姿容絕色之人,一時間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這男人是不是不行啊...用避子湯的藉口來騙女人。”
“誰知道呢,保不準是有什麼問題。”
“我看也是有問題,真是可惜了那麼漂亮的女子。”
北棠妖的臉色一點點變黑,終於在聽到他有問題的時候按捺不住,猛然起身:“你纔有問題,我看你全家都有問題!”
“哎..?你這個人怎麼說話呢?”那人一聽也不幹了。
北棠妖不怒反笑道:“看你印堂發黑,目光無神,脣裂舌焦,元神渙散,凶氣纏身,近來定是諸事不順,定有血光之災,再看你髮絲稀薄,鬍鬚無力,有早泄之象啊,可一定要多家注意,小心鐵杵磨成繡花針,可是吃不消的。”
周圍的人先是一愣,隨後鬨然大笑起來,看向男人的目光紛紛帶着打量和揶揄,似乎在判斷北棠妖說的是否精準。
“你...你...”男人被氣的不輕,指着北棠妖氣的說不出話來。
北棠妖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藥品上開口道:“呀,看來兄臺對自己的身體十分了解,藥都已經買好了,既然如此,還不快些回家補補陽氣。”
男人氣的不輕,自是不會有北棠妖這般厚的臉皮,面對着衆人的指指點點,落荒而逃。
看着男人的背影,北棠妖眼中閃過一抹嘲諷,看着男人的樣子,藥物定是買給家中之人的,只是家中有人臥病在牀,卻出來尋歡作樂,一瞧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哎,天下間像我這樣的好男人不多了...”北棠妖自顧自的開口。
虞輓歌一口清茶噴了出去,看着面前跟無賴地痞一樣的男人,有些無奈。
“都散了吧,還是誰想讓我再給算上一卦。”北棠妖雙手抱懷,依在虞輓歌身側的柱子上。
此話一出,衆人紛紛收回目光,埋頭猛吃起來,生怕從他那沒有遮攔的嘴裡再說出些什麼話來。
點了些吃食,虞輓歌笑問道:“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看相?”
北棠妖往嘴裡塞了一塊芙蓉糕,飛出的沫子噴了虞輓歌一臉:“爲夫會的可多了,娘子日後會知道的。”
虞輓歌撇撇嘴:“那你倒是給我看看我這面相。”
從袖子裡掏出一張帕子,北棠妖擦了擦嘴,又仔細擦了擦手指,搬着一隻坐到了虞輓歌面前。
虞輓歌只是靜靜的看着他,她倒是想看看他能看出個什麼?
北棠妖貼的極近,整張臉就差貼在虞輓歌的臉上,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虞輓歌忍不住向後退了退。半晌後,北棠妖坐直了身子,虞輓歌忍不住開口道:“怎樣?”
“已經看好了。”
“嗯?”
“這裡...”北棠妖的中指和食指並在一起,落在虞輓歌的額頭上。
“印堂?”虞輓歌輕聲反問道。
“嗯....”北棠妖重重的點了點頭。
“說啊。”虞輓歌看着他遲遲不肯開口,催促道。
“這裡寫着北棠妖今晚我要睡了你,這裡也寫着北棠妖今晚我要睡了你,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通通都寫着北棠妖,我對你想入非非,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睡了你...娘子...你實在是太不矜持了,怎麼可以把這些都寫在臉上呢...”北棠妖的手指依次落在虞輓歌的額頭,眼睛,臉頰,鼻子,最後停在了她櫻花般的脣瓣上。
虞輓歌臉色漲的通紅,擡手將他的手打落:“我纔沒有想睡你,我看是你色心不死,想睡了我纔是!”
“對,我就是想睡了娘子你。”北棠妖忽然絲毫沒有反駁,平靜的重複着。
周圍的目光好似越來越多,虞輓歌的臉滾燙,長長的睫毛快速眨動着,一雙黝黑的眸子無處安放。
看着氣的不輕的虞輓歌,北棠妖輕笑道:“娘子,面相通常不是很準,爲夫再給你看看手相。”
衆目睽睽之下,虞輓歌說不出話來,只能怔怔的看着北棠妖,一雙黑眸彷彿能夠滴出水來。
北棠妖拿起虞輓歌那隻柔弱無骨的小手,仔細查看着上面的紋絡,沉聲道:“娘子,你年少時命途多舛,九死一生,波折不斷,額..娘子你命格清奇,只可惜命裡帶煞,若是嫁人不當,會剋夫克子的,普天之下,也就爲夫的命格可以和娘子相當,爲了防止娘子你出去禍害蒼生,爲夫就勉爲其難的把你收了吧...”
虞輓歌將手從北棠妖手中抽了出來,小手捏緊北棠妖的嘴開口道:“回頭我就改嫁,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剋夫克子..”
北棠妖拿開她的小手,一張好看的薄脣被捏的發紅,和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看起來讓人砰然心跳。
誰曾想,就這麼轉眼的功夫,男人的眸子變得幽深起來:“娘子大可改嫁去試試,你嫁一個,我就殺一個,你若是高興,你就去嫁。”
“你這個無賴。”虞輓歌爭不過他,氣的起身離開。
北棠妖快步跟上,隨着虞輓歌來到外面的街道,兩人站在扶橋之上,漫天的煙火依然沒有落盡,不知是不是要綻放這一整個晝夜。
北棠妖攬着虞輓歌的腰身,開口道:“娘子不要再生氣了,再怎麼生氣,從頭到腳也都寫着我是北棠妖的女人,逃不掉的。”
虞輓歌轉頭看向身側的男人,嘟着嘴道:“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無賴的男人。”
北棠妖脣角輕輕勾起,沒有開口辯駁。
虞輓歌驀然想起剛剛在飯館裡他說的避子湯,忍不住開口道:“你剛剛說你在喝避子湯?”
對上那雙黑眸,北棠妖點了點頭:“太難喝。”
“爲什麼?”
北棠妖在她額上落下一吻道:“最初你身子不好,御醫檢查你不適合懷有身子,後來局勢緊張,我擔心自己保護不了你和孩子,一直在猶豫,可想着你若是知道之後許是會惱我,便好不容易下了決心,無論怎樣,也要迎來我們的孩子,只是,那時你又隨着北棠海去往東陵,一走便是一年多。”
虞輓歌沒有說話,心頭酸澀。
北棠妖不知她是否升起,眼中帶着小心翼翼開口道:“除此之外,你一心復仇,我又不知你是否真的愛我,是否願意爲我生下這個孩子,畢竟一旦有了孩子,從此你就有了負累和牽掛,我也曾想過用孩子將你留在我的身邊,可是我總是想,也許,一切還有更好的選擇,更好的結果。”
“所以..之前一直在問我是否願意給你生個孩子麼?”虞輓歌的眼眶溼潤起來,她不曾想過,他爲她想的如此周全,即便是孩子也從來都是順着她的心意。
確實,也許有時他霸道偏執的讓她難以喘息,可是回頭想想,他想要的,似乎從來就不多,而如今這一路走來,他們都在成熟,一次次生死彷徨,一次次聚散離別,他們終究都爲彼此磨平了棱角,收起了自己的張揚和尖銳,找到了一種最適合於彼此依偎的方式。
“真傻。”虞輓歌靠在他的胸膛,低聲開口道。
北棠妖吻了吻她的額頭:“我願意。”
北棠妖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挽挽,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君臨天下,我定萬里紅妝再娶你一次。
虞輓歌靠在他的懷中,感受着他的溫度,彷彿,這一路所有的艱難所有的荊棘,有了他的存在,她便再也無需畏懼。
挽挽,我還欠你一個封后大典,別急,總有一天,我要這蒼茫天下,鬱郁山河爲證,你是我的女人,我的皇后。
“挽挽。”
“嗯?”
“你知道爲何我選今日出來麼?”
虞輓歌擡起頭,看着面前的男人,難道,還有什麼別的意義。
“太后告訴我,今日是我的誕辰。”北棠妖開口道。
虞輓歌微微一愣,今日竟然會是他的誕辰。
也許,從前在做梅妃的孩子時,除了最初被記錄在宮冊以外,再沒人知道這個無權無勢狼狽不堪的九殿下的誕辰。
而如今,他竟然是皇后的孩子,如此一來,就連原本的誕辰都有所改變。
虞輓歌半晌後開口:“你想要什麼禮物...我送你..”
北棠妖目光灼灼,盯着面前的女子,琉璃色的眸子裡倒映着漫天的煙火,卻深藏着滾燙的熾熱。
“我要你...”
虞輓歌臉色一紅,轉頭看向橋下的江面,羞的不知該藏到何處。
北棠妖拉着她的手,向外走道:“走,今晚不回宮了。”
虞輓歌臉色一紅:“去哪?”“我在東陵外面有座宅子,今晚咱們就去那。”北棠妖開口道。
虞輓歌紅着臉也沒有拒絕,被他拉着奔向了街市中的那座宅子。
宅子外表看起來很普通,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一走進的時候,卻發現這平庸的外表之下,滿是金玉。
琉璃做頂,白玉爲壁,金雕玉砌,流水潺潺,噴着水的兩座金色顯赫佇立在池水之中,蒸騰着霧氣,美不勝收。
推門而入,淡淡的藍色紗幔隨風飄蕩,清冽的香氣讓人忍不住意亂情迷,象牙白玉雕琢的珠寶錯落有致的擺放着,男子女子的華服美飾整齊的擺放着,絢爛的讓人睜不開眼。
虞輓歌微微發怔,只覺得這裡太過奢侈,奢侈的像是一座仙境,也許玉皇大帝的宮殿也不過是如此。
“娘子,走,一起去洗澡。”北棠妖扯着虞輓歌開口。
虞輓歌慌忙推開他的手,臉色緋紅道:“你先去吧..我一會再洗。”
北棠妖也沒勉強,來日方長,何必急在一時。
瞧見北棠妖走進的身影,想起白日他對自己的折騰,虞輓歌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