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倒也沒有什麼在風水學上能稱之爲奇異的地方,而馮寡婦家裡,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養屍地。
沈家的人,怎麼會想到在馮寡婦家裡養鬼?而且養的那是那些被他們沈家用陰毒的蠱術害死的無辜村民?
這一點讓我着實想不明白,我瞥了眼江夏,他盤腿上牀,閉着眼睛,眉頭微皺,法力遍佈全身慢慢運轉,而他露出的那截手臂上,原本發黑發紫的傷口居然已經逐漸恢復了血色。
這是何等的功夫!居然能恢復的這麼快!
這一邊我驚訝於江夏的奇異功力,另一邊,小魚丸從我隨身帶着的玉牌的跳了出來。
我讓他不要出聲打擾江夏療傷,小魚丸安靜的呆在我身邊,他與我簽了血契,心意相通,話不用說出口,我便能知道他心中所想。
小傢伙問我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他說他感受到了一股十分強大,而又邪惡的氣息。
他說的,大概是之前,我和江夏在後邊的院子裡見到的那些陰魂,我把當時的情景同小魚丸描述了一遍,問他了不瞭解沈家的人爲何會在馮寡婦家裡養鬼。
讓我沒想到的是,沈家養鬼這事兒,做的也真夠隱秘,我和江夏兩人初來乍到,沒有發覺這事兒也就算了,小魚丸可是這石碾子山的地靈,居然對此也毫不知情。
沈家把這件事藏的這麼深,不用想,背後一定有陰謀。
又等了大約半個小時,江夏那邊完事兒了,但一收了功力,就告訴我說,讓我今天晚上入夜之後去找孟老疤,他要趕緊回一趟離這裡最近的天機閣分堂,孔橋前些天說要來找我,早在幾天之前就已經到了。
只不過半路上被江夏的人攔住,現在正在分堂裡呆着,江夏說,他這次過去,一是聯繫幾大門派的人,二是讓孔橋過來照應我,之前我們雖然知道,沈家這些年,在石碾子山一帶沒幹什麼好事兒,但是一直沒有抓到證據。
現在馮寡婦家院子裡那一院子的陰魂擺在那兒,沈家就是說破了天也洗不清了,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機會,眼下就看幾大門派的態度了。
想那些自詡名門正派的大門大戶,每當遇到出挑兒的邪門修士,那一個個喊打喊殺的,別誰都積極,以歸元洞的勢力對付沈家,無異於以卵擊石,江夏作爲天機閣一方,也不好明面上幫我,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幾大門派聯手,沈家必定不是對手。
我同意江夏的說法,讓他快去快回,我也儘快去聯繫孟老疤,最好近期能和沈逸之見上一面。
江夏卻囑咐我說,村子裡發生的事,恐怕早已經傳到了沈逸之的耳朵裡,全村的人都看到昨天晚上馮寡婦帶着我和他進到了後邊的大院子裡,我是刻碑匠,那院子裡養鬼用的法陣又是以當年馮寡婦公爹的活人碑做的陣眼,只要我進了院子,難免不會發現院子裡的法陣和那些冤魂。
所以當我見到了沈逸之,也沒必要藏着掖着,直接把話挑明瞭問他怎麼回事就知道了。
我點頭同意道,“還有一點,我懷疑,這村子裡不光只有孟老疤一個眼線,他沈逸之都能在這村子裡安插眼線,沈家在這兒秘密養鬼,難免這附近沒有另外一雙眼睛盯着我們,我想沈正言父子應該也已經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他們沈家的秘密,所以,近期很有可能會來銷燬證據。”
其實我的意思是,要江夏給我想個法子,怎麼能將這些陰魂留在馮寡婦家的院子裡,保持着我和他看到的情景,原封不動的等各大門派的人來親自看一看。
可是江夏卻別有意味的朝我搖了搖頭,對我說道,“你關注的重點錯了,沈家費了這麼大力氣在此養鬼,背後一定還有更大的陰謀,他們不可能只是因爲你發現了他們的秘密,就將這法陣撤掉,把那些陰魂帶走轉移,最簡單的辦法,只要讓你這個發現了他們秘密的人再也無法開口就夠了。”
江夏的提醒,讓我心中一涼,他眼中的擔憂不假,本來我還琢磨着怎麼樣留下這些陰魂,不讓沈家破壞證據,但他這麼一說,好像是這麼回事,沈正言父子只要殺了我,那他們的秘密就算是守住了。
可是等下江夏就要走了,沈正言父子若真的對我出手,那豈不是要讓我命喪於此!
我連忙對江夏說,“那你倒是幫我想想辦法啊,要不我先找個偏僻的山洞躲起來?對了,你不是帶了一些手下來麼?要不先把你的人借給我用用?”
但江夏卻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你想得美,我手下的人,雖說也是個個能以一擋百,但你現在可是在沈正言的老窩兒外邊貓着,就是整個天機閣分堂的高手全部過來,沈正言鐵了心要殺你,也沒人能攔得住他。”
我也不知道江夏是不是在嚇唬我,總之這一刻,我可是想哭的心都有了,我和晚晴還沒有正式成親,我也沒完成祖師爺的囑託,將歸元洞發揚光大,甚至連個正式的徒弟也沒收下,我要就這麼死了,那豈不是浪費了祖師爺傳給我的這一身功力!
我也就愣神那麼半分鐘,再一回頭,屋裡哪兒還有江夏的身影,小魚丸歪着腦袋看着我,我連忙問他江夏去哪兒了。
小魚丸撇了撇嘴,指着外邊說,“阿春姐姐剛剛已經走了,對了,她讓我轉告你,要是實在扛不住,還可以召喚高手來幫忙。”小魚丸一邊說,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動作佷刻意,卻讓我靈光一閃……召喚高手?我愣了下,江夏的意思是……
我腦子裡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不行,不能等到天黑了,這石碾子山路途遙遠,我能等,沈家父子可等不了,我拔腿就往外邊跑,一路小跑到了孟老疤家裡。
恰好孟老疤也沒出門兒,我過去的時候,那老哥正手抓一把瓜子兒,蹲在門口和旁人聊天兒。
“喲,謝大師,你這怎麼過來了!”和孟老疤聊天的村民先瞧見了我,連忙和我打了個招呼,我隨意的笑了笑,就上前拉住了孟老疤。
孟老疤愣了下,旁邊還有人看着,他笑的很勉強,頻頻向我使眼色,但我這會兒哪兒還顧得了那麼多,一邊拽着他朝門裡走,一邊說道,“孟大哥,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有急事找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