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對馮寡婦家院子裡地底下埋的那半塊石碑更感興趣,我估摸着,馮寡婦的公爹,人都已經走了這麼多年了,魂魄肯定也早就到地府投胎去了,所以那半塊石碑也就失了效用,我把它挖出來瞧一瞧,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
早在半個小時之前,我同村長老伯坐下聊天,江夏就已經拎着鐵鍬去了後邊的院子裡,我瞧着他這會兒從後院回來,潔白的衣衫上也沾染了不少泥土,便朝着後院看了一眼,問他石碑挖出來沒有。
只見江夏的臉色有些難看,默默的朝我使了個眼神,我立即會意,拉着村長老伯起身,問他,今日找我過來,還有沒有其他事。
村長老伯眼睛一轉,似乎也明白,我還有要事要做,不方便他在一旁觀摩,於是便朝我笑了笑,口中連連說道,沒事沒事,就是來瞧瞧我。
村長老伯一邊說,一邊往門口走,我把他送出了門,村長老伯手拿菸袋,步履蹣跚的向外走去,我瞧着他緩緩挪動的背影,在後邊喊了他一聲。
老伯回身,我猶豫了一下,纔對他說道,“村長老伯,我知道,咱們這村子裡的村民過得都不容易,短時間內我不會離開,若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會幫助大家的。”
得了我這一句承諾,村長老伯很開心,口中連連說好,又回身朝我揮了兩下手,讓我快去忙自己的事情。
等村長老伯走了,我同江夏,去往後邊的院子,馮寡婦帶着虎子回了屋,一時之間院子裡安靜得有些詭異。
前後兩個院子,中間隔着院牆,還有一道小木門,推開木門,剛一擡步進去,便感覺到周圍一股森森寒意。
縱使現在日曬三竿,可這前後兩個院子,卻呈現兩極分化,一個院子裡冷的滲人,一個院子裡熱得讓人汗流浹背。
我注意到桃木樁子上的霜花消失了,現在正是正午時分,院子裡的陰氣,比着昨天晚上稀薄了不少。
但是在這樣的天氣裡,這院子裡,這樣低的溫度,的確不同尋常。
江夏帶着我,走向他挖坑的地方,我注意到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便問他怎麼了?是不是那石碑有什麼問題。
江夏淡淡的說了句,讓我自己看,便不再說話了。
我走近一瞧,地面上,被江夏挖出一個大坑,鐵鍬扔在一旁的地上,在坑裡一面石碑露出來,就是被埋在地下多年,可上邊的字跡,依舊清晰可辨。
我匆匆瞥了兩眼,這石碑雖然只是一半,但並沒有什麼問題,無論是筆畫還是上色,和村長老伯說的一模一樣,上邊刻的,是馮寡婦公爹的大名,還有他的生辰八字。
我剛想開口再問,眼睛一斜,卻忽然瞟見,這石碑上留一絲靈力波動。
我趕緊回過身,蹲下來,身體前傾,把胳膊伸進坑裡,用手貼在石碑上,一觸碰到石碑,我立即感覺到了,這半塊石碑和我刻的活人碑沒有區別,但不同尋常的是,這石碑裡竟然束縛着一個陰物。
我彎着腰,手指尖扣在石碑邊緣,剛想把石碑擡起,拉到地面上,卻忽然被江夏一巴掌打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