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殷切的看着南陽王妃,若珍衝她比劃了幾下,南陽王妃回頭看着白瓔珞道:“若珍說,她也很喜歡你,希望你以後能常來王府玩。”
只是第一次見面罷了,話都沒說幾句,她們便這樣直接的說喜歡自己,也只有孩子纔會這麼坦率單純吧?
可京城裡,八歲的孩子,已經小大人一般的學着察言觀色算計人心了,便是喜歡,也不會這樣說出來,相比之下,面前這兩個如瓷娃娃一般的孩子,實在是太招人喜歡了,也怨不得南陽王妃會這般疼愛她們,還不捨得讓她們經歷那些閒言碎語。
白瓔珞笑的愈發燦爛,“我也很喜歡若珍和若珠,如果有機會,我請你們去我家玩,可好?”
怔了一下,若珍抿着嘴,笑着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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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南陽王妃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她對兩個孩子的呵護,兩個孩子怕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所以,乖巧懂事的她們,順應着南陽王妃的安排,將自己的活動範圍,限制在了南陽王妃身邊,和她允許的範圍內。
心裡一疼,南陽王妃擡眼看向白瓔珞,心裡不由的動了動。
狀元府只有杜軒和白瓔珞兩人,不似旁人家那般複雜,外院和後院的下人,沒有允許是絕對進不了二人所住的院子的,而跟在白瓔珞身邊近身服侍的人,也定然是可靠的。
如此一來,若珍和若珠若是能去狀元府,便又多了一個玩耍的地方。
這個年齡的孩子,最是好奇愛動,想及她們無論何時都乖巧的不鬧,南陽王妃愈發疼惜起來。
拍了拍若珍的手,南陽王妃柔聲說道:“等杜夫人安排好了,讓她來接你們去她家玩,好不好?”
睜大了眼睛,若珍似是在問:真的嗎?真的可以嗎?
若珠已經歡喜的起身跳了起來,一邊,還衝南陽王妃比劃了幾下。
一旁,韓氏笑道:“若珠的嘴真甜,婆婆可是最疼你們的人。”
白瓔珞笑着坐下來,衝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姐妹二人說道:“我回去準備好糕點,明兒便送帖子過來,請你們過去玩,可好?”
兩姐妹小雞啄米一般的點着頭。
白瓔珞目帶歉意的回頭看着韓氏和譚氏道:“還請世子妃和少夫人賞臉,一併過去坐坐,倒是我有些唐突了。”
先請了兩個孩子,才順帶的邀請了她們二人,換做旁人,定要覺得白瓔珞行事沒有章法,而韓氏和譚氏,見慣了公婆清冷不願結交的性子,難得見他們對杜軒和白瓔珞讚賞有加,又加上若珍若珠姐妹二人的原因在裡面,二人愛屋及烏,自然也不會生氣。
當即,兩人笑着點頭,算是應下了白瓔珞的邀請。
大人們說着話,兩個孩子便安靜的聽着,時不時的兩人相視一笑,若珍嫺靜,若珠活潑,只看着二人,都覺得賞心悅目的美好。
而聽到南陽王妃關切的詢問白瓔珞的胎像,若珠頓時好奇的盯着白瓔珞的肚子看起來,輕蹙着眉頭,似乎在說:她那麼瘦小,肚子裡怎麼裝得下一個小娃娃?
姐妹二人蹙眉沉思的模樣,宛若一人,卻又說不出的認真,南陽王妃幾人看着,都有些忍俊不禁。
臨近午膳時分,外頭有人來通傳,說翰林院的杜大人來了。
杜軒來接白瓔珞回府了。
南陽王妃笑的溫和,“既如此,那我便不留你在王府用午膳了。”
白瓔珞點了點頭,起身由譚氏送着出了門。
下午時分,白瓔珞便差沉香去南陽王府送了帖子,一邊,還讓流蘇和流鶯吩咐下去,第二日,各處當差的下人,無事不得四處走動。
第二日,巳時剛過,南陽王府的馬車便到了。
白瓔珞準備的周全,南陽王妃一行人下了馬車,隨即便換了軟轎,直擡到怡心苑的院子裡才落轎。
若珍和若珠甫一下轎,衝白瓔珞笑着行了禮,便牽着手小蝴蝶一樣的在院子裡蹦跳着玩鬧起來,絲毫不顯生疏。
院子左邊有一座小小的假山,雖是深秋,可假山山眼裡的水都仍舊緩緩的流着,兩人便圍着假山追逐嬉鬧起來。
白瓔珞吩咐着流蘇和流鶯道:“你們照看好兩位小姐,一會兒帶她們進屋來吃點心。”
轉而,白瓔珞恭請南陽王妃三人進了屋。
聽聞南陽王妃說太后的壽辰過了,她和王爺便要離開京城去外頭,白瓔珞滿是豔羨的說道:“王妃這般逍遙灑脫的日子,可是比做神仙都還好,真是讓人眼紅啊。”
南陽王妃笑了笑,卻也沒說什麼,可那笑容中,分明有幾分苦澀,似是想起了從前顛沛流離的苦難日子。
白瓔珞自知失言,正想着如何補救,屋簾掀起,若珍和若珠小臉紅撲撲的跑了進來。
喚了小丫鬟端水進來服侍她們淨了手,白瓔珞笑着說道:“吃些糕點,一會兒,我帶你們去後院盪鞦韆,可好?”
兩人喜上眉梢的點頭應着,坐到南陽王妃身邊時,便愈發乖巧可人,惹得韓氏和譚氏都笑了起來。
似是知道衆人在笑她們,若珍和若珠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一邊,卻還緊緊的偎着南陽王妃,說不出的依賴。
用了午膳,南陽王妃一行人才離去。
看着若珍和若珠戀戀不捨的樣子,南陽王妃笑着安慰她們,“過些日子,杜夫人請你們,你們還可以來玩,可好?”
若珍露出了一對好看的梨渦,一旁,若珠已回頭衝白瓔珞眨起了眼睛。
才半日的功夫,若珍和若珠對白瓔珞已經愈發親近。
白瓔珞笑着點頭,“再過三日,我就下帖子,這一回,只請你們姐妹倆,到時候,你們想玩多久就玩多久,我保證不告訴婆婆,可好?”
兩個孩子雖然不會說話,可比劃時都親熱的稱南陽王妃爲婆婆。
若珠歡喜的點了點頭,隨即反應過來,白瓔珞說這些話時,婆婆在一旁早已聽見了,當即有些懊惱的撅起了嘴,看向白瓔珞的眼神,便帶了幾分撒嬌的嗔怨。
兩個孩子嬌憨的模樣,頓時惹得幾個大人笑了起來。
傍晚時分杜軒回來,便頗有些緊張。
生怕白瓔珞太累,他早已明裡暗裡的放出了話,狀元府這幾個月不接待外客,便連白瓔芸幾次派人來傳話,說要來探望白瓔珞,也被杜軒以各種理由回絕了。
如今,南陽王妃一行人來,白瓔珞自然要小心的招呼着,更何況,還有兩個孩子要照應。
“我不累,你放心吧。若珍和若珠,當真可愛的緊呢,瞧着她們笑鬧,我心裡也跟着極開心,祖母說,母親的心情好,肚裡的孩子也能感覺到呢。”
勸慰着杜軒,白瓔珞這時纔將若珍和若珠不同於旁人的外貌告訴他。
果然,杜軒楞了一下,“是因爲她們有漁莊孩子的相似之處,你才接近她們的?”
白瓔珞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愧色,“本來是帶着目的接近她們的,不過,如今,卻是真的發現了她們的可愛之處,所以,不管能不能從她們身上找到線索,我必定會好好待她們。”
“像南陽王妃那樣護着她們,讓她們只有快樂。”
白瓔珞補充了一句。
過了三日,白瓔珞又下了帖子,這一回,便只請了若珍和若珠姐妹倆,南陽王妃也頗爲放心,姐妹二人身邊只除了服侍了她們許多年的乳母,再無旁人。
正是杜軒沐休的日子,二人見了杜軒,便微微有些侷促,可見杜軒並不似南陽王和世子那般嚴謹,兩人的膽子便慢慢的大了起來。
用了些糕點,白瓔珞便帶着她們去後院的葡萄架旁盪鞦韆了。
湛藍的天空上,萬里無雲,日光溫暖的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舒服極了,白瓔珞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盪鞦韆的兩個孩子,看着她們天真的笑臉,心裡,卻有些微微的惋惜。
此情此景,若是伴隨着她們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就更完美了吧?
白瓔珞不由自主的輕嘆了口氣。
“怎麼了?”
杜軒從遠處走來,正聽到白瓔珞惆悵的聲音。
白瓔珞衝笑的明媚的若珍和若珠努了努嘴。
杜軒笑着安慰道:“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她們若不是遇上了王爺和王妃,怕是早都喪命,能有如今的境況,已是極大的福分了,做人總要知足,不是嗎?”
白瓔珞點了點頭,悄聲問道:“你那覺得,她們可像是蚌城漁莊存活下來的孩子?”
杜軒蹙了蹙眉,擡眼看向鞦韆架旁輪流替換着玩耍的兩姐妹,目光不由的深邃起來。
ωwш☢ тt kán☢ co 過了好一會兒,他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村子裡,有些小孩子生下來,也是這樣,可是,她們是不是蚌城人,我也不能肯定。即便是,她們也是在慘案發生前後出生的,這樣一來,除非找尋到她們的父母,否則,這個線索便一無所用。”
早知會是這樣的結果,白瓔珞一點都不意外。
見若珠俏皮的衝自己揮手,白瓔珞擡起胳膊衝她揮了揮,回過頭,她輕聲說道:“也許,對她們而言,什麼都不知道,也是一種幸福吧。”
杜軒笑着攬住了白瓔珞的肩。
鞦韆架旁,聽到了白瓔珞和杜軒話語的那個乳母,一隻手緊緊的抓着葡萄架,手上青筋畢現,暴露了她內心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