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蝕軍團和幽暗城的援軍一路向南,一路上的殘餘娜迦根本不能與之抗衡。很快,希爾瓦娜斯與卡塞恩就來到了格雷邁恩之牆下。
這座巨牆是在天災入侵之前建立起來的,獸人戰爭之後,洛丹倫王國與周邊幾個人類王國在處理獸人的問題上產生了分歧,而吉爾尼斯的統治者認爲吉爾尼斯人能夠自己管好自己,便在更大的危機到來之前建造了它。
很難說吉爾尼斯的國王是有先見之明還是碰巧趕上,格雷邁恩之牆對阻擋天災軍團起到了極大的作用,儘管吉爾尼斯人試着派軍隊出城與入侵到吉爾尼斯的故土的亡靈作戰,但很快他們還是發現緊縮在城牆之後是更好的選擇。
到了今天,十數年過去,格雷邁恩之牆一直沒有敞開過,城牆之下已經堆滿了難民的營地和商人的馬車。
曾在這裡生活的人都是生活在王國北部的吉爾尼斯人,在國王下令關閉格雷邁恩牆的大門後,北邊國土上的居民事實上被他們的故國拋棄了,變成了洛丹倫王國的子民。
然而此時營地都已經空空蕩蕩,數年裡一直在這裡生活的難民已經不知所蹤。這不奇怪,娜迦的入侵在數天前開始,無論是城牆內外一定都發生過戰鬥。
娜迦的速度極快,如果那些吉爾尼斯的遺民還留在這裡的話恐怕早已經被殺光了。
空無一人的難民營讓氣氛安靜的可怕,在散不去的霧氣中,巨牆像是與周圍青色的松林和大地融爲一體,像一座山一般橫在魔血精靈部隊和被遺忘者的士兵們面前。
“就算是被娜迦圍攻,吉爾尼斯人也不願意向達拉然求援,讓人難以理解。”希爾瓦娜斯不耐煩地跟旁邊的一位斥候說:“回到瑟伯切爾,催一催後面跟着的攻城器械,看樣子我們要親手把這座牆推倒了。”
卡塞恩擡頭望着這座巨牆用暗影視覺感知着其後的一切,他能察覺到內裡的混亂,與巨牆冰冷的表面形成鮮明的對比。
“如果想要推倒這座牆,用不着用攻城器。”他跳下陸行鳥走到一個破舊的營帳處說:“不如看看有沒有人在看守這座牆。”
“恐怕是白費力氣。”
希爾瓦娜斯看向不遠處的一位黑暗遊俠,說:“去向城牆裡的人喊話,納薩諾斯,就說幽暗城的女妖之王來了。”
“是。”
那個身材明顯比其他黑暗遊俠粗壯和高大的人應聲,這粗獷而低沉的男人聲音讓卡塞恩警覺的回過頭來,他此前沒意識到黑暗遊俠的隊伍裡還有男的,而且,是個人類。
啊,當然,是他,納薩諾斯·凋零者。
納薩諾斯可能是曾經人類諸王國的精靈崇拜者裡最有行動力的一個,他積極學習箭術和武技,並且一直與高等精靈一起戰鬥和學習,並且與那時還是遊俠將軍的希爾瓦娜斯·風行者結下友誼。
不過他在自己的整個生涯中卻一直遭到其他精靈遊俠,例如哈杜倫·明翼和洛瑟瑪·塞隆的反對,甚至凱爾薩斯本人也對奎爾薩拉斯的遠行者部隊中有這麼一個人類而感到不悅。
久而久之他也對精靈的排斥感到厭煩,便回到了故鄉爲人類服務,但仍然與希爾瓦娜斯保持着密切的聯繫,直到戰死在對抗亡靈天災的戰爭中。
與所有被遺忘者一樣,他沒有徹底死去,並在巫妖王耐奧祖被伊利丹重創之後恢復了自由的意志並加入了希爾瓦娜斯的陣營,這是他所希望的,像一個精靈一般永生……這樣便可以永遠服務他的女王。
“吉爾尼斯王國的戰士們,幽暗城的女妖之王,希爾瓦娜斯·風行者希望進入城門,幫助你們的城市共同抵禦娜迦的入侵!”
納薩諾斯的聲音對於一個亡靈來說相當響亮,如果是作爲一個傳令官的話可以說非常稱職了。
等待了許久後城牆上方仍沒有任何迴音,希爾瓦娜斯纔看向卡塞恩這邊說:“看了吧,恐怕吉爾尼斯人已經被娜迦屠殺乾淨了,我們所要做的就是進去幫他們報仇。”
“順便看看有什麼其他的可以利用的,我一直對狼人的魔法很感興趣,在影牙城堡中所獲取的那些還不夠全面,我想看看……”
“誰?”城牆之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是誰在下面!快說!”
“是幽暗城的軍隊,吉爾尼斯人。”納薩諾斯應答道:“看來你們還沒有被娜迦殺光,快點把門打開。”
“是亡靈!”
城牆之上的衛兵聲音幾乎開始發抖:“準備作戰,亡靈來了!”
“該死的。”希爾瓦娜斯嘟囔着拔出弓來指向城牆之上那個探出來的腦袋,大吼道:“把門給我打開,否則我會在幾個小時之內把它整個掀翻,如果你還想讓你們城內的子民活下來幾個的話,就讓我們進去!”
“你們是來幫助我們對抗娜迦的?”
“不能相信他們,他們都是一夥的,說不定他們跟狼人也是一夥的……”
“把門打開!快!快!”
城牆之後突然傳來幾聲慌亂的叫聲,這下連想要用威脅手段逼對方開門的女妖之王也楞了一下,放下了手裡的弓。
“他們從東邊過來了!我們只有這座城牆了!”
“東邊?”卡塞恩和希爾瓦娜斯看了對方一眼,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吉爾尼斯王國低處在銀鬆森林最南端的半島上,他們東邊的海域與希爾斯布萊德丘陵,也就是南海鎮所接的海域非常相近,如果娜迦從這個方向上發動登陸進攻,那麼也就意味着南海鎮早已經處在危險之中,娜迦的軍團恐怕比所有人預料的規模還要大。
這時,大門緩緩打開,盤繞在城門上的枯藤和塵土像是碎裂的牆面一般塌落下來,隨着金屬的閘門慢慢上升,本來霧氣瀰漫的整片區域都再次蒙上了灰塵。
而在灰塵之後,無數娜迦的身影顯露出來,卡塞恩知道,吉爾尼斯王國的情況比他預計的糟糕的多,很可能整個王國已經被迅速擊潰,而看守這座城牆的士兵還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