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蠻纏

李富嚇了一跳,衙門可不是那麼好進的,再說了,方曾可是娶了官家哥兒,方致遠更是當時說好了過繼給他的。【哈十八CC 】方致遠是他親子沒錯,可他還沒老呢,要方致遠養也說不過去啊。

馮梅看李富沒出聲,試着說道:“富哥,我的意思是,你是方致遠的長輩,他混的再好也得孝敬你。這衙門我也就說說,可要是你真遇上什麼困難了,他也不能袖手旁觀的。畢竟,他現在娶了親,也不是小孩子了,他要是有了孩子,難道還得告訴他的孩子,他是個看着親爹受苦都不管的人?”

李富想想也是,他想方曾的拳頭,顧慮的說道:“可我這一沒老,二沒病的,拿什麼名頭和虎子要銀子啊。方曾可不是好惹的,他有錢有人,我要是過去糾纏,他可是不會手軟啊。”

馮梅精光一閃,說道:“富哥,俗話說,父債子償,天經地義。如果,富哥你欠了旁人銀錢,人家要上門,要是沒有就喊打喊殺的,他作爲你的兒子,要債的找上他總是應該的吧。他要是不還,我看唾沫腥子不淹死他。”

李富迷糊了,對着馮梅說道:“可我沒欠人銀錢啊?怎麼上門要債,方曾可不是好糊弄的。阿梅,咱就算了吧。”

馮梅心裡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這李富以前看着還不錯,現在看卻是膽小如鼠。不就是一個方曾嗎,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裡去。都傳聞方曾娶了官家哥兒,多有勢力。可要是真那麼有身份的哥兒能嫁給方曾一個泥腿子,他們方家還苦哈哈的土裡刨食?

不就是吹出來的嗎,看李富膽子都沒了。當年自己怎麼看上他的,可一想自己還要靠着他。馮梅壓下心中的不屑,忙做傷心的樣子,慢慢的聚集眼淚在眼眶裡,淚眼朦朧的對着李富說道:“富哥,大貴就是不是你親生的,可也叫了你這麼多年的爹,你真的要看着他送死嗎?方致遠那麼有家底,你是他親爹,用一些又何妨?我們也不要多,就是三十兩,經過這事後,大貴一定把你當親爹待啊。你放心,等徵兵的事情一過,我就把大貴的戶籍遷入咱們家。有了這份情誼,大貴以後肯定爲咱們的長壽做牛做馬。你就答應吧!”

李富聽着馮梅的話,再想想小兒子病怏怏的模樣,心中動搖了。畢竟方致遠這麼多年沒養在身邊,李富對着他本來感情就不多,現在更是少的可憐,不找方致遠麻煩,實在是方致遠有個厲害的舅舅鎮着。

李富退一步說道:“那也不是不行,可我是萬萬不上方家的門的。”不上門,方曾不能追到這兒揍他,他也就是個名,要到銀子最好,以後日子難過了,也可以去要些。要是要不到銀子,反正眼不見心不煩,就是捱揍也輪不上他。

馮梅一聽李富這樣說,這才高興起來,歡歡喜喜的對着李富說道:“富哥,我想好了。咱對外就說我們長壽看病借了沈家的銀子,現在沈家要我們還銀子抵徵兵名額,他們逼得緊,說不拿銀子就要報官,我們先躲起來。你寫個欠條給大貴,我讓我孃家的幾個兄弟去方家要錢。”

李富聽着寫欠條有些牴觸,對着馮梅說道:“阿梅,這欠條就不寫了吧。他們直接上門不就好了,畢竟這欠條……”李富又不傻,知道欠賬的欠條寫了可是要還銀子的,他寫下這個,要是要不到銀子搞不好是他倒黴。

馮梅故作生氣道:“怎麼?富哥,我跟你過了怎麼長時間,孩子都給你生了。一張欠條你都信不過我?這家裡的家產可都是長壽的,我這個做阿麼的難道還會坑了自己親生子的東西。你這是不信我啊,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啊?”說着就嗚嗚的哭了起來。

李富瞧着馮梅生氣了,心中有些慌了,想着馮梅是他夫郎,坑誰也不能坑了他。就是虎子沒給銀子,難道馮梅還拿着欠條跟他要銀子,不是笑話嗎?

李富說道:“好了,好了。我答應了,對了,這欠條誰寫啊?我們都不識字,這東西可得找個可靠的人寫。”

馮梅這時候才破涕爲笑,對着李富眉眼一橫,說道:“你就不用管了,我來找人寫好了給你送來,你就按個手印就是了。”

而方致遠這邊,林信開始挨家挨戶的核對戶籍和人數。其實這些林信作爲林家村的里正心裡都是有數的。可這個時候,他還是要做做樣子的,也給每家每戶一個警告,上面可都是知道各家的情況的,可別想耍什麼手段。

方曾和方致遠早就分了戶,雖然每年要多交人頭錢,可這個時候好處顯示出來了。方致遠和方曾兩戶一個男丁都不用出,林信在他家喝了茶水之後,陳墨和劉莊已經把家裡的東西處理的差不多,打算明天一早就去鎮上避避。

劉阿麼帶着小糰子在院子玩,陳墨和劉莊準備着飯菜,方致遠和方曾難得的在家歇歇。這個時候,馮梅的幾個兄弟帶着沈貴往方家這邊走。方家靠着山腳,去鎮上彎個小路就能直接去。可要從李家村往這邊走,就要經過林家村了。

村裡人雖然被徵兵煩的眉頭緊皺,可瞧着外村三四個漢子進了村子,還是有些警惕的。這徵兵開始了,也不是沒有外村人想到鄰村使壞的,林家村的人心中可是上心着呢。

林家村雖然和李家村有些距離,可也不是全然不認識的,其中村子裡的一個年輕的漢子看出了馮梅的大哥和沈貴,喊了一句:“哎,那不是方曾以前的哥夫後娶的那個哥兒的兄弟和帶來的小子嗎?怎麼上咱們村來了。”

有人聽到了,看看他們走的路是往方家去的,心中嘀咕着可能要找方家的麻煩。其中和方曾交好的人家,看着忙抄小路準備通知一下方曾,可別吃了悶虧。還有的受了方曾的好,想想回去叫了兄弟,趕緊往方家趕,可不能在本村讓外村人欺負方家人。

方曾正在和方致遠說着到了鎮上他們怎麼聯繫的事情,還沒說上幾句話,院子裡就進來個漢子,看着院子裡有人就說道:“方大哥,我們剛剛看到李家村來人了,好像是李富那邊的人,朝着你們這邊走來了。我怕你們不知道吃悶虧,趕緊趕來給你們說一聲。”

方家的人被這一番話都喊出來了,方曾先對着來人說道:“林餘兄弟,多謝你來給我們家報信。你這份情誼,我方曾記住了。”

被方曾這麼一說,林餘不好意思了,對着方曾罷罷手,說道:“方大哥,你對我家平時多有照顧,我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這點事情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不用客氣。村子裡有好幾家已經叫人過來了,在我們村上,可不能讓外村人耀武揚威了去。”

方曾和林餘寒暄了一會,方致遠則是先把劉阿麼,陳墨他們送到了屋子裡面。李富他們來者不善,小糰子才這麼一點大,劉阿麼和陳墨武力值也低得很。方致遠把他們安排好了纔好收拾李富他們去。

劉阿麼和陳墨也沒推辭,知道他們在這隻會礙手礙腳,帶着小糰子就進屋了。這個時候,他們選擇保護好自己,就是幫了自己家人的大忙了。劉莊不用說,是跟在方致遠身邊的。

劉莊看着方致遠身上充滿了煞氣,知道方致遠是動氣了,他怕方致遠心中難受,悄悄勸慰道:“阿遠,你別擔心,我們這麼多人在。那個,他們來了也佔不了便宜的,而且,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他們要想用孝道名聲拿捏你,也看我們答應不答應。”

方致遠心裡正蹭蹭的冒火呢,聽着劉莊護着他的話,心裡稍稍平靜了下來。他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要爲自己家人負責,可不能把以前那套拿出來用,不過,李富也真是膽子夠肥,自己沒找他麻煩,他還竟敢找上門。好,既然如此,可就別怪他了。

馮梅的大哥帶着兩個弟弟答應幫忙來方家一趟也是有考慮的,他們這次徵兵是要出個人的。他作爲大哥,自己的孩子也多,十之八,九這次是他出去。馮梅來找他說找方家要銀子,他一開始是不願意多事的,畢竟以後沒他在家,樹敵太多也不好。

可馮梅答應,要是他能要到這筆銀子就給他五兩銀子。馮梅的大哥想想,他馬上要當兵了,家小要是有銀子在身會好過許多。而且,他都去當兵了,還怕方曾幹什麼?

;於是,帶着家裡弟弟們就過來了。家裡的弟弟們正是巴結自己大哥,希望他替家裡徵兵的的時候,馮梅大哥一喊就跟着來了。他們都是有些混不吝的,自然是不怕方曾的。

沈貴看着自己的三個舅舅,再摸摸身上揣着的欠條,心中踏實多了。他阿麼說的對,父債子償,天經地義,他帶着人上方家的門要銀子,要是他們敢不給,就直接拿,誰讓方致遠是李富的兒子,生養一遭,當然要收些本錢的。

沈貴他們剛剛到了方家門口,方曾和方致遠就已經站在門口等了。方曾他們一家知道是沈貴和馮家的人來了,倒是沈貴他們被這陣仗有些驚住了。心中想着:他們怎麼知道我們要來的。

沈貴也沒多想,直接找上方致遠,說道:“方致遠,我們今天是來要賬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今天叫再多的人也是沒用的。”沈貴下意識的避開方曾,因爲以前欺負過方致遠,以爲和以前一樣能拿捏住方致遠呢。

方致遠看了看沈貴,不屑的說道:“欠錢?我可不記得欠了你的錢,要銀子也行,把借條拿出來。不然,我也不說其他,我們去縣太爺那兒說道說道,騙子要判什麼刑罰,是流放還是杖刑。哎呦,說實話,我是個大老粗還真不記得了。不過,就是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沈貴沒想到以前唯唯諾諾,只會紅着眼睛瞪着他,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的方致遠有一天會這麼對他說話。不可否認,沈貴看着這個樣子的方致遠心中還是有些害怕的,他摸摸胸前的欠條,底氣又足了足。

馮梅的大哥瞧着自己外甥說話不會說,忙開口道:“方家當家的,是這樣的。我那弟夫也就是李富,他爲着小兒子看病借了沈家的銀子。現在徵兵,沈家要李富還銀子,找不着人。我外甥這才找到你家來的,畢竟,不管如何,方致遠可是李富的親生子。老子欠賬,兒子還錢,這說哪兒去也不過分吧。方家當家的,你是個難耐人,這點道理不會不懂吧。”

方曾聽了一通,才知道他們是打着這個主意,心中冷笑,嘴裡說道:“父債子償,是這麼回事。可我家外甥早些年就給我做兒子了,李富又算哪門子的爹?而且,馮家當家的,我記得是你家不要臉的弟弟害了我家哥哥,我早就和李富斷了親。要說,你們不是他的岳家嗎?這沈家要還錢,找你們也比找我們名正言順啊。我看你們小心思別動了,我家是有些銀錢,可李富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出一個大子的。你看,鎮上也不遠,趁着沒天黑,你帶着你的好外甥去衙門喊冤去吧。我們可管不着!”

馮梅的大哥知道方曾難纏,他並不接這話題。沈貴卻着急了,對着方曾喊道:“你算什麼,我們是找方致遠的。不要以爲他改了姓就不是我爹生養的,這錢你們還也得還;不還也得還。真以爲你娶了個好夫郎就作威作福了,我們也不是好惹的。那有親兒子不管老子的,這村裡村外有的是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