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殺啊!”
“噗噗噗~”
“嘭……”
殺聲震天,槍刃入軀,人仰馬翻,整個彌祿平原之上回蕩着令人膽寒的聲響……
但見整列奴隸軍的身影被滾滾而過的鐵騎淹沒,連慘嚎都被馬蹄聲覆蓋。
六萬人馬一個衝鋒,還未至敵軍陣前,那些士氣本就低迷的奴隸軍就徹底崩潰了,驚叫着撇下陣列向四處逃竄,然而覆蓋面極廣的鐵騎在這一刻成了這羣奴隸軍的葬身之地。
破軍營的五百重騎整齊如一,始終保持着完整的陣列,如同一道道鐵浪,將眼前一切可見的人影掀入滾滾黃沙之中,一陣陣骨裂脆響在經過的騎兵耳邊迴盪,是多麼殘忍而又無情。
當轟鳴的鐵蹄踏過之後,戰場上再也看不到一個站着的奴隸軍身影。待黃沙散去,只見到遍地狼藉,盡是扭曲變形的屍骸,倒在血泊之中彷彿訴說着剛剛發生的一切,戰爭就是這般的殘酷。
“繼續前進!”
眼見阻擋自己的奴隸軍已經灰飛煙滅,劉策大吼一聲,並沒有阻止大軍停下步伐,他現在是在和時間賽跑,容不得自己掉以輕心。
同一時間內,許文靜也開始了自己的動作,全力配合劉策進軍朔陽的戰略。
……
“楊營使,你繼續圍攻雎城,務必拖住城內守軍,讓他們無暇顧及將軍的騎兵部隊。”
“韓營使,設法牽制住戎野附近的六股營寨胡奴,我再給你五千冀州軍和兩千烏族騎兵任你調遣。”
“封營使,冀北居陽三鎮拜託你了,我調撥來牧族四千控弦之士歸你統領,盡全力將他們兵力吸引到你這邊,讓他們無暇顧及將軍所部,當然也無需死拼。”
“莫吉族長,你就和徐營使一道,全力攻打離陽府!”
“楊又懷兄弟,你配合莫吉族長和徐營使守住離陽出口要道,但無需緊守,如遇敵方大軍向北急行,你儘管放行。”
“楊帆楊營使,你即刻跟隨將軍所過路徑,將他沿途未清理的的敵人一一肅清,如若遇到地強硬,切記不可硬戰,以免造成不必要傷亡,馬匹已經給你們備好了,就在城外,三千冀州士兵與你同行。”
“武營使,永安就交給你了,這是將軍立足根本,萬萬不可有失啊!”
許文靜在永安將軍府內,向衆將進行了戰術佈置,之後起身說道:“諸位,許文靜何德何能,託將軍厚愛委以重任,暫代冀州要務,如今大勢所迫,全仰仗在座諸位,拜託了!”
說完許文靜雙膝跪地,重重行了一禮。
衆將起身拱手肅立:“請軍師放心,我等謹遵將令!定不辱使命!”
……
“嘭!”
燕城之外,又是數架雲梯被猛烈的火油燒斷倒塌,壓死了一片奴隸軍士兵,嘶啞的悽嚎連着三天來不曾停歇過。
“抓緊時間休息!”
望着城外落荒而退的敵軍,左爍當即大吼一聲,止住那些仍然在彎弓搭箭準備射擊的將士。
“呼……水!”
火油固然能給敵人造成巨大傷害,但對自己這些守軍來說也是一種折磨,熾熱都是高溫時常考驗着他們的意志。左爍剛一呼吸,就感覺喉嚨被煙燻後,一陣的幹疼,與是連忙呼喚士兵給他送水。
一名士兵解下腰間水袋丟向左爍,左爍手一伸接住了半空中的水袋,當即打開塞子猛地往嘴裡灌了足足半袋子水纔好受些。
這時,被薰成一臉黑炭的關七握着寶劍坐到左爍身邊說道:“左旗總,這樣下去可不行啊,火油快用完了,再來一兩波咱可就只能乾瞪眼了……”
左爍猶豫了一下,問道:“傷亡情況如何?”
關七一臉沉痛的說道:“我六百多名護衛如今只剩不到三百了,現在我都把下人都派上頂着呢。”
左爍將頭枕在女牆上,嘆了口氣道:“我地方還有三百一十三人,加上情報司的將士,不足七百,嘖嘖嘖,還有的打……”
關七索性也坐在左爍身邊說道:“難啊,這幾日對面的攻勢是越來越猛,如果不想法子拖幾下子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聽關七這麼說,左爍閉目沉思,努力思索着應對計策……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賀丹闋大營處,慕容斂望着撤下來的士兵,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小小燕城一千多守軍,數萬大軍居然連續十幾日都攻不下,這究竟是那支軍隊太強,還是我軍太過孱弱呢?呵呵……”
賀丹闋聽慕容斂這麼說,臉上不由抽動了幾下,隨後略帶一絲不滿地說道:“慕容駙馬還請給末將出個主意,好儘快奪回燕城好回稟賀丹絡大將軍。”
慕容斂搖搖頭笑道:“闋將軍,本駙馬此次來冀州只是以客人身份居之,沒權利對你大軍指手畫腳,不是麼?”
賀丹闋聽慕容斂這麼說,立馬下馬跪伏在地:“還請慕容駙馬出個主意,若再這麼下去我無法跟家父交代!”
慕容斂看了他一眼,隨即笑道:“闋將軍何必如此,快快請起。”
隨後他望着燕城方向說道:“要奪回燕城,首先要搞清楚城中的那些人到底要幹什麼?是隨意爲之,還是另有目的。”
賀丹闋急道:“不管他是隨意還是另有目的,還請駙馬爺替我拿個主意早日攻下這燕城,我必定念慕容駙馬這份恩情,永生難忘!”
慕容斂搖搖頭道:“其實你再打下去,燕城也早晚會奪回,何必急於一時呢?”
賀丹闋道:“數萬大軍圍攻十數日不得破城,再這麼下去,我怕軍心浮動,影響士氣啊。”
慕容斂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好在你直屬五千呼蘭本部兵馬損失不大,那些奴隸軍死了就死了倒也沒什麼,反正人有的是。”
說完,慕容斂手持馬鞭輕輕在手掌上拍打,眼中緊緊盯着硝煙瀰漫中的燕城城牆。
“命令你部暫且停止攻勢,退出十里之外隱蔽起來,將城內那羣人引出來,介時闋將軍不就可以趁勢收回燕城了麼……”慕容斂笑着對身後的賀丹闋說道。
……
“攻城!”
“嘿!”
雎城之下,楊開山一聲令下,數千異族刀盾收掩護一輛衝撞車和三臺攻城塔緩緩逼近城牆。
“放箭!”
城樓之上的守軍將領一聲厲喝,傾瀉的箭雨不斷貫向攻城的士兵。
“噗……”
“啊……”
數十名刀盾手被鋒利的狼牙箭鏃從緊密的縫隙處破開,鑽入自己的身體,一道道血霧在前進的隊伍中瀰漫爆開……
但更多的箭矢卻被釘在了攻城塔和圓盾之上,只見攻城塔正面之上滿是密密麻麻的箭枝,在移動過程中不少入木不深的箭矢紛紛散落一地。
“這羣雜種!”
城牆之上,雎城鎮守將領洛爾沁望着下方滿是簇動的身影,氣的不斷咒罵。
自冀南“失陷”以來,整個冀北無時無刻不對精衛營各部抱以緊密嚴守的態勢,防止他們向冀北進軍。
三個多月以來大家都相安無事,正當冀北方面以爲短時間內不會再有戰事之際,猛地一下子冀北各地就莫名其妙的陷入了戰火之中。
北部十幾座城鎮和幾十座寨子大營幾乎在數天之內就遭遇到不同程度的進攻,一下子把他們全打蒙了……
如今整片冀北前沿城鎮幾乎都處在戰火之中,以雎城最中心四散開來。
“頂住,不要讓那幾座龐然大物靠近!”
雖然第一次見到攻城塔這種東西,但多年作戰的經驗告訴洛爾沁,這幾座玩意兒決不尋常,遠比城樓之下蠕動的衝撞車威脅來的大,由不得他不警惕。
……
“唏律律……”
“籲……”
“咔擦……”
劉策所率的鐵騎洪流依然馳騁在冀北平原之上,一支數百人的冀北異族騎兵與之遂一接觸,就被傅雲驍部騎兵手中的騎槍一個個刺落馬下,洶涌的騎海淹沒了他們的身軀。
“將軍,阻截我們的敵人越來越多了,這麼下去很難在十天內抵達朔陽,就算到了朔陽我們也必定會被賀丹部大軍重重包圍啊!”楚子俊對連續三日行軍所見遭遇,向劉策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我要的就是這樣!”劉策聽楚子俊這般言語,斬釘截鐵的說道,“把冀北各地守軍儘量引開駐地,給軍師他們攻佔城池提供了機會,這樣就有足夠的收穫養活治下數百萬百姓了。”
楚子俊不無擔心的說道:“但是將軍,身後尚有數萬大軍緊追不捨,前方仍有數十處敵軍據點攔路,我怕此刻我們已經陷入敵軍包圍之中了。”
劉策輕笑一聲:“子俊,你所慮沒錯,然而你看看追擊我鐵騎的軍隊都是什麼人?多是呼蘭人從冀州各地抓捕歸來的奴隸組成,這戰力士氣根本無法和他們正部相提並論,縱使人數再多也不足爲慮!
因此我們此次大規模出動不光只是爲救左爍,當然左爍的確要救,然更重要的就是通過此次救援摸清冀北賀丹部的底細,爲將來我們鼎定整個冀州做好萬全的準備。
至於你所言包圍?呵呵,你看看那些奴隸軍被我們甩在身後多遠?至少百里開外了,這還能叫包圍麼?”
楚子俊仔細思量着劉策的話,隨後點了點頭。
劉策見楚子俊似乎明白的模樣,也不再多說,只是下令道:“傳我軍令,全速進軍雛業鎮,今夜就在鎮中休整!”
“遵命!”楚子俊領命策馬迴歸本部,大軍向着遠處數十里外的小鎮奔騰而去。
與此同時,朝廷給劉策宣賞的天使以及駙馬和公主一行人也已經抵達了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