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皺了下眉,似乎是團不太願意在跟七公公對話,擡頭看着衆人,大聲說道:“你們,誰知道老祖宗的墳墓在哪裡?要是告訴我一聲,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人羣裡靜悄悄的,沒一個人搭腔。
鬱言心裡忽然涌起來了一股異樣的熱血沸騰的感覺,此情此景,讓她想到了電視劇裡鬼子進村的橋段。
“喂,我我們老大可沒多少耐心的,識相的趕緊說,不然,你們一定會後悔的!”站在男人旁邊的人忽然開了口,他的聲音很粗狂,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豎子!你又想做什麼?還想幹殺人放火的事情麼?”七公公抖着鬍子,彷彿下一秒手裡的柺杖就要朝着那男人的頭飛過去了一般。
男人眼神兇狠的瞪了他一眼,用眼神阻止了自己腦袋的一場災禍,然後站起來,對着旁邊的人比了個手勢。
然後就有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過來,一把將最邊上的一個孩子拽了過去,那孩子嚇壞了,“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哭什麼哭,再哭我小心我把你的腦袋給擰下來!”男人對着孩子惡狠狠的威脅一句,那孩子立馬就閉了嘴,只是眼淚一直從那雙黑漆漆的大眼睛裡往下流。
爲首的男人過去,在小孩子的臉蛋上掐了一把,嘴角掛着冷笑,說道:“喲,這是誰家的孩子?挺可愛的嘛,不過,如果你們繼續裝啞巴的話,這孩子......嘖嘖,可就沒命長大了呀!”
“你放開我的孩子!”一個婦女突然崩潰了,一邊哭喊,一邊往那些人那邊衝過去,試圖將自己的孩子才魔爪裡解救出來,只是,她還沒衝過去,就被一個男人當胸踹了一腳,飛出去好遠,跌在地上好久都沒能起來。
這些人,簡直就是強盜,跟那些害人的日本鬼子有什麼兩樣?
鬱言幾乎都要忍不住衝上去了,卻發現自己的手被祁大嬸死死的攥在了手裡,扭頭看她,低聲說道:“祁大嬸,我.......”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祁大嬸含着眼淚對自己搖頭,愣了愣,鬱言只好咬牙繼續沉默。
“老大,這些人既然不願意說,又何必要這樣客氣?乾脆一把火把這裡都燒了,反正這裡地方也不大,我們再弄幾輛挖土機過來,不是很省力麼?”
這話是那個歐洲人對着爲首的那男人說的,講的是一口流利的英文,別人自然是聽不懂,可是,鬱言卻是可以的。
他們是要屠村?
渾身一震,鬱言死死的盯着那個爲首的男人,想要知道他會給出什麼樣的命令來,也許是自己的眼神太多與炙熱,男人不經意的扭過來掃視了衆人一眼,然後將目光重新移到鬱言的臉上,有些吃驚。
糟了,他一定是覺察到自己可以聽得懂他們說話了!
鬱言暗叫不好,趕緊把頭埋下去。
男人默默的盯着鬱言看了一會兒,越發的覺得這個女人有趣,即使臉上抹了灰,但是一點兒無法掩蓋她長相俊俏的事實,寬的粗布褂子,根本就掩飾不住那玲瓏有致的身材,這個女人,怎麼看都是與這裡常年勞作的女人不同的。
不是說這裡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嗎?沒有人能出去,更沒有人能進來,可是,這個女人......似乎並不像是這裡的人吧,而且她好像還能聽得懂外語。
這樣的發現,讓男人興奮不已,
對面那個慌忙埋下腦袋的女人,似乎要比玩弄這一羣老古板要有趣多了!
於是,男人頓了頓,用清晰流利的英語說道:“主意不錯,可以考慮。”
什麼?真的要屠村?
鬱言猛然擡頭,震驚的看過去,目光就撞進了一雙似笑非笑的褐色眸子裡,心頭一顫,鬱言暗叫糟糕。
太大意了,她暴露了。
“你,過來!”男人對着鬱言指了指。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鬱言的身上,鬱言掩飾的已經很好了,至少在他們眼裡是這樣的,可是爲什麼會直接被點了名呢?
“那個臉上抹了鍋底灰的女人,我沒有多少耐心的,讓你過來,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男人眯起了眼睛,一股危險的氣息在四周流竄。
鬱言低着頭,祁大嬸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知道她是在替自己擔心,但是她不想連累大家,推開祁大嬸的手,擡起頭來與男人對視一眼,然後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男人眯起眼睛,靜靜的等着鬱言走近,可是,鬱言卻在距離他三米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目光凜然的看着他,不動了。
倒是個倔強的女人。
男人勾脣笑一下,也不計較,自己站起來,往這邊走過來。
這個男人,讓鬱言本能的覺得害怕,被他盯着,自己彷彿就成了那隻被獅子覬覦的山羊,想逃開,卻又無處可逃。
“你聽得懂我們的對話,是嗎?”男人用英語問她。
想開口否認,忽然又覺得自己真的是笨的可以,要是開口否認的話,不就等同於承認了自己聽得懂了麼?
於是,她咬着嘴脣,站着沉默。
“嗯?”男人煞有介事的看着他:“聽不懂?”
鬱言依舊沉默不說話,下一秒,只覺得一片冰冷的觸感傳來,自己的下巴就落到了男人的手裡。
驚恐的擡頭,入眼的就是一雙鷹隼一般的眸子,微微眯着,仔仔細細的在自己的臉上掃蕩。
“你不是這裡的人。”男人說。
不是疑問,而是十足肯定的語氣。
鬱言心裡“咯噔”一下,她知道自己這次是“成功”的引起了這些人的注意了。
“女人,你是從哪裡來的?嗯?”男人靜靜的看着自己的獵物,對方眼中的驚訝和恐懼不是沒有,但是隻是一閃而過,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害怕,這讓男人越發的有逗弄她的興趣。
有意思,能在這裡看到跟自己同一個世界的人,本身就很讓他興奮了,這人還偏偏擁有一副自己最感興趣的倔強性子,簡直是太有意思了。
見對方只是呆站着,並不說話,男人有些不耐煩了,再不想憐香惜玉,手上的動作也粗暴了不少,擰着眉頭說道:“你是啞巴嗎?”
當然不是啞巴,中不過不想要跟你這種人交流罷了。
鬱言只是淡淡的皺了下眉,繼續沉默。
一點兒也不喜歡這男人,如果自己開口的話,肯定不會是什麼好聽的話,可要是惹怒了呃他們,連累村子的人就不好了。
就在鬱言思緒飄開的時候,那隻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忽然滑到了喉嚨處,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遍佈神經的地方毫無防備的被掐住,除了條件反射般的抖動了一下之外,鬱言還不可抑制的叫出了一聲:
“啊!”
聽到從女人嘴裡發出了好聽的驚呼聲,男人得逞一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不至於立刻掐死她,然後湊近她,將自己的臉離她更近一些,說道:“哈,原來不是啞巴嘛,來,說兩句話給我聽聽?”
“說.......說什麼?”鬱言皺眉,艱難的開口。男人的眼神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她,要是再不識擡舉的話,他只需要輕輕一擰,自己的腦袋就能從脖子上掉下來。
識時務者爲俊傑,總不可能就因爲這點兒事情而讓自己腦袋搬家吧?她又不傻。
見鬱言終於開了口,態度也沒之前那麼生冷了,男人滿意的勾起了脣角,歪着腦袋細細的打量了她一會兒,說道:“這樣吧,你就叫一聲哥哥來聽聽!”
“.......”鬱言的臉頓時漲得通紅,瞪着男人的眼神裡又羞又怒。
這已經是最明顯不過的調戲了,這男人,竟然當這這麼多的人的面來羞辱她,雖然用的是英語,村子裡的人聽不不懂,可是,他帶來的那些人顯然是都聽得懂的,在他說那句話的時候,明顯感到身旁的幾個人都向他們這邊投來了意味不明的猥瑣眼神。
“喲,生氣了?”相比較鬱言一臉的怒容,男人都是興致高漲的很,並沒有因爲鬱言不友好的眼神而生氣,而是依舊笑得暢快:“不叫也可以,你只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幾個問題就行了。”
想了想,鬱言猶豫的問道:“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之後,你會不會放了這裡的人?”
“不會。”男人回答的斬釘截鐵。
果然是不會,本來就是披着人皮的野獸,自己竟然會對他們抱着幻想,真是幼稚的可以,咬咬嘴脣,鬱言擡頭:“那就恕我無可奉告吧!”
他們能把自己怎麼樣呢?不過就是身體上的折磨,最不濟就是個死而已,她已經多少次接近過死亡了,做了那麼多練習,死,其實一點兒都不可怕。
反正自己也沒辦法從這裡出去,就算是出去了,對生活也沒什麼期待了。
男人似乎被鬱言眼中的決絕給驚到了,微微怔了一下,說道:“不過,如果你肯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的話,說不定我可以考慮放過那個孩子。”
鬱言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那個被另一個滿臉鬍子的男人緊緊掐住脖子的孩子,滿臉的淚,卻因爲受到了威脅,而不敢吭聲,整張臉都憋紅了,渾身都在哆嗦,卻不敢開口說一個字。
“好,我答應你!”鬱言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答應了他。
如果能救下那個孩子,那自然是再不好不過的事情了。
“嗯。”鬱言的乖順讓男人很是受用,投過去一個“這才乖”的眼神,然後便開始詢問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鬱言。”
“不是這裡的人吧?”
“不是。”
“從哪兒來的?”
“.......我也不太清楚。”
“你不清楚?”男人挑眉,這樣的回答讓他覺得敷衍。
“嗯......”鬱言底下頭,苦惱的想了想,說道:“我醒來的時候,在祁大嬸的漁船上,他們說我是從河裡撈上來的。不過……我想我多半兒應該是被人從山崖上丟下來的,那些人應該不知道山崖下面是個深水湖,還有個村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