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好吧.......”小傢伙咬着嘴脣,模樣很是委屈的樣子,說道:“我帶你從別的地方去,可以看到他們,但是那些壞人看不到我們的地方。”
跟着小五繞到的山坡後面,直到走進了,鬱言才真正明白小五到底是在怕什麼,眼前所看到的一幕,把鬱言自己也給嚇了一跳。
直升機旁邊站着七個人,都是皮衣皮褲,包裹着健碩的身體,可是,裡面卻沒有一個是自己所熟悉的人,那幾個男人都是一臉的凶煞,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好人。
而他們旁邊的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個本地人,一動不動的,有的身上還在流血。
天哪!
鬱言嚇得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難怪小五一直不讓自己過去,還一副很害怕的樣子的,這樣的事情,她一個大人都覺得害怕,更何況是一個小孩子?
“小五,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這些壞人的?”壓低聲音,鬱言靜靜的看着旁邊瑟瑟發抖的孩子,將他往自己的懷裡摟了摟。
“早.......早上的時候,我起來尿尿,看着這邊亮亮的,我就來了,我......我看到從那個大傢伙裡面走出來幾個人,然後也有幾個叔叔伯伯過來了,問他們是誰,來做什麼的,可是.......可是那些人二話不說就開始大人,好凶啊.......嗚嗚.......”
估計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小五說着說着就又開始抽泣起來,鬱言心裡一軟,趕緊抱起小五摸索着從山坡上下去。人
從自己剛纔所親眼見到的,以及小五口中說的,鬱言終於明白,這些人真的不是善茬,估計要給這裡帶來一場災難了。
寧靜是生活就要這麼被打擾了嗎?鬱言不禁有些心慌。
抱着小五回到家,哄着哭累了的孩子入睡,鬱言的心情怎麼也平靜不下來,有直升機來,就意味着自己是有回去的可能的,可是,如今看來,想要出去,依舊只是自己的癡想妄想罷了。
這些人,不傷害這裡的人就已經要燒高香了,還指望他們帶自己出去?多半兒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呢?那七個人裡面,好像還有幾個是歐洲人吧?那種輪廓過於鋒利的長相,不會是亞洲人的。
這些人來這裡做什麼呢?難道是沈寄安派來找我是?不不不,怎麼可能呢,如果是沈寄安的人,怎麼會一來就打人呢?這也太不符合邏輯了。
就在鬱言腦子裡一團亂的時候,祁大嬸帶着幾個孩子回來了,失魂落魄的樣子,眼睛都是紅紅的。
“呀!”鬱言趕緊過去扶住搖搖欲墜的祁大嬸,急急的問道:“祁大嬸,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還哭了呢?”
看着祁大嬸眼睛裡忽然就淚水漣漣了,鬱言下意識的去掏口袋,想要拿紙巾出來,才忽然想起,這裡是什麼地方,自給自足的“農耕時代”,哪裡還有紙巾這樣的高科技產品?
尷尬的笑一下,鬱言趕緊去拿乾淨的毛巾過來,“祁大嬸,擦擦吧!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啦?”
“孩子他們的九叔公.......沒了.......”祁大嬸說着,聲音一哽咽,眼淚更是止不住了。
鬱言愣了一下
,這個九叔公她是知道的,五十多歲的人,很樸實,上次還特意邀請鬱言去他家裡吃過飯的。可是,他看起來好好的,一點兒都不像是有什麼疾病的樣子啊,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祁大嬸,九叔公他.......是怎麼沒的?”忍不住好奇,鬱言還是問出了口。
“那那些壞人打死的!”心直口快的老二哭着叫出來,“那些壞人,拿着一根長長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對着九叔公就那麼‘嘭’的一下,九叔公心口就流血了,然後......然後就死了......唔哇........”
老二一哭,其他的幾個受到了驚嚇的孩子也都哭了出來,傷心的很,屋子裡頓時熱鬧非凡起來。
“唉.......”長長的嘆一口氣,祁大嬸又接着說道::“作孽啊,那些人.......忘了祖宗,是要遭報應的呀........”
鬱言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敏銳的抓住那些掩藏在話語之下的氣息,趕緊追問道:“祁大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祁大嬸看了看幾個孩子,對一直沒怎麼哭的老大說道:“阿姐,你帶幾個弟弟出去玩去吧,我跟鬱言姐姐說些話。”
從祁大嬸的敘說中,鬱言終於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兒。
原來那架直升機的主人,是五十多年前從這裡出去的其中一個人的孫子,從他爺爺那裡知道了這裡的事情,覬覦上了當時來這裡隱居的那個大戶人家的墳墓了,覺得裡面肯定有價值連城的寶貝。
所以,等他那老爺子一死,就迫不及待的帶人來“尋寶”了。
那人的爺爺是九叔公的親叔叔,算起來,九叔公也是那人的長輩了,只不過是看不過他張揚跋扈的想要掘祖墳的樣子出來呵斥了幾句,就被活活給打死了。
盜墓尋寶,這些人是《盜墓筆記》看多了吧?
鬱言皺眉說道:“他們來這裡做那些違法犯罪的事情,難道就沒有人管了嗎?這裡就沒有王法了嗎?”
祁大嬸愣了愣,才苦澀的說道:“這裡哪裡來的王法啊,這些年,大家都是相親相愛着的,一家人一樣,就是誰翻個錯,只要去找有聲望的人,大家一起說了禮兒就行了,哪裡還需要定什麼王法啊?”
鬱言這才反應過來,是了,這裡就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村落而已,跟自己外面的那個世界完全不同。
“那......他們現在要做什麼?會不會繼續傷害大家?”鬱言急切的問道,孩子們口裡的那個“長長的,‘嘭’的一聲就能殺死人”的東西,鬱言自然知道是什麼,那是槍,對於這些人來說,那就是無堅不摧的武器。
“七公公在跟他們談,不知道會怎麼樣......”祁大嬸臉上的神情暗淡下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即使是三十多歲的女人了,她還是會覺得害怕,顫抖着手拉住鬱言說道:“鬱言,你說,要是七公公不同意他們的要求的話,他們會不會傷害孩子啊?”
挖祖墳可是大事兒,是個有道德底線的人,都不會同意的,七公公是這裡最有名望的人,他自然也不會同意讓那羣狼主野心的人這麼做。可是,祁大嬸也很清楚,自己的男人不在家,真的要是發生什麼事情的話,她真的保護不了自己的
這幾個孩子。
看着祁大嬸驚慌失措的樣子,鬱言只覺得同情和心疼,卻是什麼都做不了,她不是銅牆鐵壁,更沒有沈寄安一樣的身手......
對了,沈寄安,要是沈寄安在就好了,一定能幫助這裡的人解決危機的。
怎麼又莫名其妙的想起那個人來了?意識到自己的思緒又跑偏了,鬱言懊惱的甩甩頭,將那個擾人的模糊剪影從自己的腦子裡趕走。
戰戰兢兢的過了一天,第二天一早,鬱言和祁大嬸都頂着兩個黑眼圈爬起來了,因爲村子裡有人在敲鑼鼓,只是這個聲音一響起來,那就代表有大事兒要發生了。
“鬱言啊,麻煩你照顧一下這些孩子,我去看看是什麼情況。”祁大嬸壓着聲音說完就準備走,卻被鬱言拉住了手,“祁大嬸,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就在家裡呆着吧,我怕你跟我去了不安全。”
鬱言細皮嫩肉的,跟這裡的女人都不一樣,跟着的出去肯定很扎眼,那些人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誰知道會不會喪心病狂的做出更出格的事情來?祁大嬸不讓她去,是爲了她好。
“你帶我去吧!”鬱言直直的看着她,堅定的說道:“那些人,跟我是一個地方來的,我想我可以跟他們溝通一下的,說不定也能阻止九叔公那樣的事情再發生了。”
“不不不!”祁大嬸趕緊擺手拒絕:“你還是不要去跟他們溝通了,那些人是沒有人性的,祖墳都敢回來挖,你說什麼他們能聽得進去?你這模樣俊俏,我還怕他們傷害你的!”
“那......”祁大嬸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可是,自己來這麼這麼就了,大家對她都特別好,突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怎麼能像個沒事人一樣袖手旁觀呢?
“這樣吧,祁大嬸,我跟你去,就藏在人羣裡不說話,我就是看看那些人長什麼樣子的,行不行?”
見鬱言一再堅持,祁大嬸只好點點頭:“那好吧,你穿上我的大褂兒,再往臉上抹點兒鍋底灰,我們一起去吧。不過,你可要記住了,不要多說話,事情七公公會解決好的,你不要多嘴。”
“嗯,我知道!”得到應允,鬱言鄭重地點點頭,就去按照祁大嬸的囑託,將自己給弄成了個灰頭土臉的樣子出來,被祁大嬸檢查過,才一起出了門。
大家再一次聚在了村頭,七個人依舊是守在自己的直升機前,唯一的不同,是上次七個人都是站着的,但是這次,有一個人是坐着的,翹着二郎腿,歪着腦袋盯着慢慢圍過來的又驚又怕的村民們。
鬱言偷偷的觀察着那些人,看來最前面坐着的那個,應該就是那夥人的老大,也就是多年前走出去的人的孫子了吧?
七公公杵着柺杖站在村民的最前面,儘管背已經駝了,但卻還是很努力的在挺直。
“混小子,我告訴你,別指望我告訴你地方!”
“呵呵!”坐着的男人忽然笑起來,看過來的眼角眉梢裡全部是諷刺:“你以爲你們不開口,我就不知道地方在哪裡啦?老東西,你這地方就只有這麼大,信不信我一寸寸的給你翻開推平了?”
七公公的鬍子抖得厲害:“就算是你把這裡夷爲平地,也休想得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