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謹衍彎着腰站在牀邊,臂彎裡就是那過分輕盈的女人,她一雙溼漉漉的迷濛眼睛凝着他,翕張着薔薇色的脣,在喃喃:“二、二哥,你說的話還作數嗎?”
她的手指,攀着他的手臂,拼了命的抓緊,席謹衍想說狠話都沒辦法,他坐在了牀沿,將她拉過抱在懷裡,他只聽見她說:“你說要給我全世界女子都仰望的幸福,我不想要了,不想要了……我只想要,想要一個孩子,你給我,給我……你說過的,我要什麼,你便給什麼。”
她困難的仰視着他,他的身影傾覆,形成一道黑影,他薄涼的脣,觸上她的,他的吻綿延而溫柔,像極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滴,陸夏抱緊他的脖子,看着天花板傻乎乎的問:“二哥,我會不會死啊?”
她的意識,快要不清晰,她的呼吸,急促的快要停歇。
他撫着她的臉,摩挲着她眼角的斑斑淚痕,他的聲音低啞倦柔,“不會,你的命在我手裡,我不放手,閻羅不敢收。”
陸夏一邊流淚,一邊咧嘴笑,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
席謹衍剝了她的睡衣,脣,落在她滾燙的肌膚上。
陸夏開始重重的喘息,她的心幾乎要跳出來,心悸使她慌張又無力,席謹衍一邊愛她一邊抱着她教她深呼吸。
他吻着她纖細的背,摩挲着她的蝴蝶骨,懷裡的人,好輕。
他問:“寶寶,你要我的孩子做什麼?”
明知故問,他卻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原本想着,想着救陸氏,可後來,後來生孩子就變成了一件任務,我不知道,不知道。”
他吻住她的手指,一根根的吻過去,輕笑,那笑裡含着太多情緒,分不清悲喜,他的聲音很輕,卻更像是一種命令的口吻,“因爲你愛我。”
陸夏一邊流淚一邊笑着看他,面色悲慟,彷彿將死之人,輕輕呵一口氣,仰面承受他的瞬間,脆弱的驚豔。
一/夜癡纏,陸夏終於過了藥性,昏死過去,席謹衍並沒有多做停留,叫了救護車,給她穿好衣服,抱着她匆匆下了樓。
樓下的李嫂一愣,指着外面還不知所以然的道:“先生,外面怎麼來了救護車?”
席謹衍一句話也沒說,橫抱着陸夏沉默着闊步往外走,走出門,李嫂忽然看見,太太的一隻手臂,忽地無力的滑落了下來。
低聲驚叫了一聲,捂着嘴嚇得臉色青白。
刺眼的手術燈,全院最好的醫生和護士,整整六個小時的搶救,陸夏的命,卻只撿回了半條。
席謹衍做完搶救,從手術室出來,面色冷肅至極,他走的很快,腳步生風,身上戾氣太足,讓黑夜都黯然失色,他忽地扯下身上的白大褂,狠狠擲在了地上,發恨似的一拳砸在了走廊堅硬的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