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輕輕一彈指,公青陽體內就如洪鐘大呂,猛然震盪了一下。
公青陽精氣神驟然一緊,他終究是頂尖大派的弟子,道心也還穩固,得了王崇這一記“洗天印”之助,頓時去了所有的負面情緒。
公青陽雙手一攏,若無其事的笑道:“原來是羅玄道友,百年不見,風采更勝往昔!且跟小弟入內奉茶。”
王崇笑道:“如此就有叨擾公道友!”
公青陽呵呵一笑,親手攜了王崇入內,呼喚童子先是奉茶,然後就排開了酒宴。
王崇此番來,也不是爲了做事,是爲了把舊日的交情,一一收拾起來,故而酒足飯飽,就跟公青陽告辭,再去尋訪其他朋友。
王崇花費了十餘日,連續訪了數十個朋友,這才載譽而歸,經此一來,幾乎整個閻魔天的大小門派,都知道洗天派的羅玄破而後立,碎蛋又復煮蛋,甚至更上層樓,突破陽真。
羅玄畢竟早年風光過,故而他的消息,比“小師叔”季觀鷹的消息,要流傳的更廣,畢竟季觀鷹接掌洗天派,成爲巡天司靈官,只是一件小範圍流傳的事兒,其他門派根本也不會太過關心。
王崇以羅玄的身份,招搖了一圈,又復回去了洗天派,繼續做隱居修士。
一個金丹突破陽真,也不算什麼大事兒,但“羅玄”此舉,卻讓好多人的眼光落在了洗天派上,從而關注了洗天派的“小師叔”季觀鷹。
然後各派之人才愕然發現,這位洗天派的小師叔,實在太兇殘了,第一次巡天狩魔,就斬了萬足娘娘。
王崇在自己的靈官院裡潛修,倒是不大在乎外面的風傳,他本來就是要挑動此界風雲,好完成師父孕育太素妙廣真君的事兒。
完成了這件事兒,王崇還是想帶着齊冰雲回去的。
王崇按耐住了性子,巡天狩魔之後,在自己的靈官院閉關三日,這才把峨眉的事兒,上報給巡天司的左司主樑琴,又復申請把峨眉的三位弟子,調入自己的麾下。
巡天司的左司主樑琴,亦是神淵派之人,比公青陽高了兩輩,乃是三代弟子,資深的陽真大修,主管司內的一應事務。本來王崇按照規矩,把這些事兒報上去,未必會有什麼結果。
縱然他是巡天司的靈官,想要舉薦一家新成立的門派,也還不夠資格。
但“羅玄”前些時候,各處訪友的好處,就顯露出來。公青陽聽說洗天派還有一位小師叔,在巡天司辦事兒,就寫了一封書信,把羅玄的事兒詳細寫了,派門人給樑琴送來。
樑琴得知羅玄破境,第一件事兒就去跟自己的師侄孫重修舊好,對季觀鷹這個洗天派的小師叔,頓時就多了幾分優容。
在樑琴看來,這就是洗天派通過自己的師侄孫兒,來跟自己示好。如今“季觀鷹”也是暫露頭角之輩,她如何會不願意多此一得力幫手?
所以王崇上報的兩件事兒,樑琴都順手批覆,並且特意欽點了王崇的名字,讓他去把峨眉派收入退魔盟。
王崇得了這個消息,這才慢條斯理的把齊冰雲叫了過來,讓她跟自己一起,去拜見樑琴。
齊冰雲這幾日,也是表現的平淡如水,王崇喚她一起去見樑琴,也是因爲她是峨眉的三代大弟子,頗有公事公辦的姿態,就連莫銀鈴和秦登仙都沒有多想。
樑琴批覆了峨眉立派和徵招峨眉三位弟子加入巡天司的事兒,不過半日,就聽得洗天派的季觀鷹,帶了峨眉的三代大弟子齊冰雲來拜訪,頓時心頭歡喜。
王崇如此上規矩,樑琴也沒有怠慢,吩咐手下靈官,親自去迎接王崇。
樑琴身爲巡天司左司主,身份高崇,自然不合適親自出去迎接一個靈官。
樑琴身邊有四位得力靈官,都是神淵派出身,這位迎接王崇的靈官,叫做孫宗五,乃是以爲金丹境的修士,身材消瘦,舉止頗見風流,甚是長袖善舞。
見得王崇就十分熱情,兩人從巡天司的左司院大門,到樑琴平日處理公務的琴心小築,就已經聊的宛如積年好友。
孫宗五在琴心小築前,伸手一迎,笑道:“季道友請!”
王崇一擺衣袖,笑道:“多謝孫道友引路。”
樑琴正在處理幾分文卷,見王崇和齊冰雲入來,就笑道:“貴派羅玄和我師侄孫兒公青陽,乃是至交好友,區區小事,我隨手就辦了,又何須親自來道謝?”
王崇一笑答道:“季觀鷹拜師雖然有些年頭,但卻一直都在閉關潛修,也不認得幾個人,此番有機會拜見樑真人親面,當然要勤快一些。若不然,以後樑真人事情繁忙,也許就沒得藉口了。”
樑琴嫣然一笑,作爲陽真境女修,尋常人若是這般說,必然有調笑之意,但這位洗天派“季觀鷹”,身邊還帶了峨眉的一位低輩女修,反而緩和了氣氛。
她停下了手頭的翠玉墨管,擱在旁邊的硯臺上,說道:“前幾日,聽得季道友第一次巡天狩魔,就誅殺了萬足娘娘。此魔兇猛無雙,曾殺過同境界的修士,當真給巡天司的臉面上長光。”
“我也想司主稟報過,或者可以給道友多加派人手,再組一支巡天狩魔軍!
王崇急忙推拒道:“季觀鷹初來咋到,此時還是暫且莫提。我此番來拜見左司主,也還有件事兒,想要請託。我欲重建洗天道觀,並把峨眉遷徙至洗天派左近,故而要討一月假期。”
王崇笑嘻嘻的吟詩一首:“美人西下峨眉山,素練風霜起鷹翻!只聽銀鈴幽幽響,不知心中念着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