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血水漫天之間,鬼手門弟子當空一分爲二,卻是被夏河這一刀攔腰斬斷。
夏河收刀退步,只是此番卻無之前的從容,胸膛劇烈起伏,口中粗氣直喘,顯然前後兩刀對他消耗甚巨。這並不奇怪,無論刀意,刀勢都對精神氣合而爲一後的運用,對心神和內力的消耗皆是巨大,夏河終究還是通脈期武者,兩刀之下,縱然連斬兩人,但已然是強弩之末。
王延很瞭解夏河,他知道夏河的平常刀法想勝這兩人並不簡單,故而出全力速勝自是上策,只是如此一來夏河想再勝一場卻是很難,甚至內力耗幹後還有敗亡之險,故而他當即朝着擂臺而去。
只是王延能看出夏河的狀態,其他人自然也看得出來,林天陽當即一擺手,他身邊最後那名年輕弟子便是朝着擂臺而去,而衛錦川眼見弟子身亡極爲惱怒,也是不管不顧的喚出了自己帶來的最後一名弟子。
然而不待兩人弟子躍下高臺,擂臺周邊那羣尚未登臺的人中便有一名揹負雙刀之人一躍登上了擂臺,此人二話不說,左右手齊出各自拔出一把雁翎刀,上臺之後朝着夏河便是斬去。
夏河見此冷冷一笑,深吸一口氣便是足下一點迎刀直進,他卻是對此人斬來的雙刀不管不顧,手中長刀直入對方中門。
這用雙刀之人不意夏河如此亡命,更關鍵是夏河此刀極速,急切之間,此人一刀迴護身前,一刀斬向夏河脖頸,而夏河從始至終沒有半分變化,憑着僅剩的內力,手中單刀直進。
唰。
眨眼間,兩人手中長刀交錯而過,夏河的刀終究快了一分,不等對手一刀迴護身前,他手中長刀便是穿喉而過,下一瞬,那人手中的另一把刀方纔緩緩落下,卻是搭在了夏河脖頸旁,可無力再入半分。
“還我師弟命來!”
一合之間,夏河憑着有死無生的一刀剛剛險勝,林天陽和衛錦川的弟子便是齊齊及至擂臺邊,林天陽的弟子輕功稍勝,先一步躍身而起,朝着擂臺上的夏河便是直直而去,然而就在此時,一道劍光爆現,卻是當空攔住了此人。
這道劍光來的突然,林天陽的弟子大驚之下,半空中身形一轉,凌空借力竟是倒飛而出,此人卻是會提縱術。
眼見這一幕,高臺上的林天陽眼中厲色一閃,喝道:“小輩安敢暴起突襲?”
那出劍之人自是王延,他持劍飄然落於夏河身旁,直視林天陽道:“彼此彼此。我這同輩已然連勝三場進入下一輪,他若想下場,你這位高徒豈不也是暴起突襲?”
“放肆!”
林天陽登時站起身,一雙手捏的咔咔作響,然而王延卻是半分不懼,道:“你鐵拳會雖是厲害,但在這江湖中也沒到橫行無忌的地步!”
聽到此話,林天陽眼睛微眯,他斜眼看了看令狐丘和恨天刀的反應,眼見這兩人老神在在的安坐,自覺這當中只怕有些鬼名堂,不由沉聲道:“小輩可敢報上名來?”
“傲劍山莊,王延!”
王延這還是第一次在大庭廣衆之下報出自己的師門,雖然是因爲和令狐丘的約定,但短短几個字說出後,他不由覺得心氣翻涌間,念頭更爲通達,整個人的氣勢無形之中彷彿拔升了些許。
“此人竟是出自傲劍山莊?!”
“真的假的?此人不是和夏河共號刀劍雙煞嗎,明明是南河谷的強匪,怎麼可能出身傲劍山莊?”
...
場中登時再次炸鍋,高臺上的人亦是臉色急速變幻,特別是林天陽本是凌厲的氣勢驟然一沉,顯然傲劍山莊這四個字的分量極重。
“傲劍山莊?就我所知,傲劍山莊唯有內門弟子有資格下山遠遊,此人不過區區通脈期修爲,斷然不可能是傲劍山莊內門弟子,莫非是...”
衛錦川反應極快,當即道出了疑點,而前幾****鬼手門亦是收到了傲劍山莊通告天下的飛鴿傳書,當即以爲王延是叛門弟子,只是不等他把話說完,恨天刀卻是斬釘截鐵的道:“老夫願爲王延身份作保,他乃貨真價實的傲劍山莊弟子。”
恨天刀說話的分量自是不同,場中的質疑聲登時小了下去,林天陽見此目光變幻,最終對這令狐丘道:“令狐掌門此番棋高一着,既然能找來傲劍山莊弟子參加比武招親,那我鐵拳會就不自討沒趣了。”
說完,林天陽朝着高臺衆人一拱手,繼而便是帶着一衆人躍下高臺,朝着山道而去,此人竟是這般徑直離開。
王延沒想到此人走的如此乾脆,眉頭不由微微皺起,按照他與令狐丘之前的約定,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與夏河出手擊敗鐵拳會和鬼手門前來攪局之人,最後報出師門震懾兩家,以此幫書劍莊和冷月宗完勝此番較量,繼而引出顏玉兒的後手。
可沒想到局勢變化下,王延先行報出師門,林天陽卻是徑直離開,要知道此人與顏玉兒牽扯極深,令狐丘本以爲此人是顏玉兒內外勾連的幫兇之一,可現在看起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不過如此一來,王延只需擊敗鬼手門最後一位弟子,便算是完成與令狐丘的第一個約定,後面只需和夏河聯手幹掉方勃敖,便能得到名劍落沙,只是真有如此容易?
王延疑惑之間,林天陽卻是當真帶人下了山道,繼而徑直出了書劍莊山門便是遠遠而去,高臺上的衛錦川見此不由站起身,道:“令狐掌門好手段,既然林香主已然離開,在下也不多留,此物便算是我的賀禮,恭賀令狐掌門尋得佳婿。”
說着,衛錦川一擺手,身後便有人送上一個大禮盒,此人卻是做了兩手準備,即便此番較量輸了卻不失半分禮數,倒是比林天陽更會做人。
待得令狐丘一番客套收下賀禮,衛錦川帶着門人離開,場面登時變得詭異起來,站在王延身旁的夏河嘿嘿笑道:“看來你這乘龍快婿當定了。”
夏河憋着壞,說完這話不等王延作何反應,便是一溜煙的下了臺,臨了還高聲道:“夏某自認不濟,退出此番比武招親,我說你們這些想當書劍莊姑爺的抓緊吧,不然最後的機會都沒了。”
到了這一步,還留着的人自然都心懷僥倖,即便見識過夏河的刀法,也知道王延與夏河共號刀劍雙煞,但在千年石鍾.乳.和元休草的引誘下,又哪裡有人願意空手離去?如今林天陽和衛錦川離去,夏河又退出比武招親,王延便是最後的阻礙,只要能幹掉王延,那書劍莊的新姑爺自是在他們這些人產生。
一念及此,場邊登時有人躍身上臺,二話不說朝着王延就是殺去。
王延完全沒想到形勢會如此變化,只是別人已然殺到身前,他自是不能無所反應,當即長劍一震便是元應劍法第一式用將出來。
劍光橫空之間,那來人大吃一驚,概因王延的劍比夏河的刀更快,不待此人退身,王延便是一劍點在來人的眉心上,卻是一劍就了結來人。
此人比起之前住在畫眉園的閻生和鄧秣陵弱了不止一籌,也不知是如何混進比武招親大會的,不過擊殺此人後,王延查看了下武功狀態,卻發現漲了350點經驗值。
這點經驗尚不足擊殺鄧秣陵的十分之一,但眼見臺下還有十幾人,若都是這等水準的玩家,那也是數千的經驗值,王延當即也不再多想其他,便是沉下心準備收割經驗。
臺下之人倒沒讓王延失望,懷着僥倖心理魚貫登場,等到最後一人倒斃劍下,王延卻是沒費多少手腳就收割了6000來點經驗,他倒真想再來多些人,可惜他已經成了最後的贏家。
“這些人怎麼如此弱?”
王延下了擂臺行到夏河身旁,他有些疑惑,這些來參加比武招親大會的玩家比起南河谷的玩家實在是差遠了,夏河卻不覺得奇怪,回道:“正常,那些厲害的高級玩家要麼是成就了蘊胎期,要麼就是身處大門派看不上書劍莊的獎勵,畢竟只是個比武招親大會,雖然驚動了周圍幾城,但更多的只是想碰運氣之輩,真正厲害的一個被你殺了,還有個被你打跑了,剩下這些或許有幾個厲害的,但對你來說都不夠看。
畢竟即便都是通脈期頂峰,但真正戰力卻是天差地別,要放在虛擬遊戲出現之前,你對他們來說就是手速max的頂級職業選手,而他們不過是剛入門的菜鳥,他們一擁而上或許能對你造成些麻煩,但一對一放對,能在你手上走上三招就算不錯了,玩家也是分級別的。”
夏河後面一番話王延自是聽不懂,不過夏河的觀點他是認同的,修爲境界只是一個基礎,可武者的真正戰力涵蓋就太廣,不單單是武技和輕功,還有臨機反應,對於武功的理解運用,更有刀劍神意,自身氣勢等等諸多因素,所以除非是一個大境界的差別,同境界的武者戰力的確相差極大,有的人能越階殺敵,有的人卻可能在同境界的高手面前連一招都擋不住。
兩人說話間,令狐丘和恨天刀走了過來,這場比武招親大會到了現在真正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頗有些驟然而起卻無疾而終的意味,不談冷月宗三派之間的暗中較量虎頭蛇尾,顏玉兒的後手也是沒有顯現出來,王延琢磨着接下來是不是該去和夏河找到方勃敖,與之一番大戰後了結首尾,卻不想令狐丘說的第一句就讓王延臉色大變。
“賢侄,此番多賴你出力,鐵拳會和鬼手門灰溜溜的敗走,而你又贏了擂臺,接下來就該你和小女拜堂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