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一聲脆響自擂臺上傳出,卻是一名身形高瘦的年輕人雙掌分從左右把住刺向自己的一把單刀,繼而其雙掌用力一錯,竟是生生將那柄鋼刀自中折斷,隨即此人不待用刀之人作出反應,一腳直進,緊跟着右掌順勢向前一拍,‘咔咔’的骨碎聲中,那持刀之人胸膛登時凹進去一大截,整個人便如斷線風箏般朝後拋飛,最終落到擂臺下,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已是沒有半點生息。
“下一個!”
這高瘦男子無悲無喜,淡淡的環視了一眼場邊,只是這一眼之中厲色盡顯,一時之間卻是無人再敢上臺。
此人便是林天陽派出的第二名弟子,名叫‘趙元峰’,一身輕功不凡,更厲害的卻是其一雙鐵掌,分金斷玉不在話下,若是被此人一掌落在身上,沒有專門修煉過護身氣勁的人那當真是不死也要重傷。
自這趙元峰上臺後,已是連敗七人,可直到現在也沒有半分內力枯竭的徵兆,如此兇威之下,擂臺邊上那些想撿便宜的人自是不敢再上場。
實際上到了現在,擂臺周邊剩下的人中沒登場的已不足二十,絕大部分人已是在擂臺上決出勝負,只可惜能連勝三場進入下一輪的卻是一個都沒有,若當真計較,這趙元峰算是第一個進入下一輪的,甚至其只要再連勝三人便可進入最後的角逐,由此可見此人實力。
不過這還不是最讓人絕望的,此番林天陽和衛錦川各自帶來了三名年輕弟子,顯然雙方早有默契,而趙元峰不過是林天陽派出的第二名弟子,在他後面可還有更厲害的人物!
“這什麼比武招親?根本是掛羊頭賣狗肉,弄來這麼些厲害人物,別說連勝三場,勝一場也難,我看這比武招親不參加也罷。”
“說的是,鐵拳會和鬼手門兩派高徒擋道,一點贏的機會都沒。”
“這趙元峰就如此厲害,後面還不知道有什麼厲害人物,咱們這些人還是別上去送死了,早點散了吧。”
眼見趙元峰兇威如此之盛,擂臺周邊便是有不少人嚷了起來,當中更是有幾人一邊嚷一邊朝着山道而去,顯然是要退出比武招親大會。
一時間,擂臺周邊亂糟糟的,僅剩沒登場的十幾人內竟是有近半人動了離開的心思,眼見這等局面,高臺上的林天陽不屑道:“果然是一羣雜魚,特別是那些異人,更是難成氣候,令狐掌門此番想要從這些人中間選出女婿只怕難之又難啊。”
說着,林天陽朝着衛錦川看了一眼,兩人不由相視一笑,只覺這場暗中較量勝負不說,至少是落了冷月宗的面子。
令狐丘的臉色難看至極,他也是沒想到此番來參加比武招親的人如此不濟,連個趙元峰都收拾不了。如今擂臺上趙元峰兇威難擋,臺下又是怪話連連,林天陽更是當衆給他難堪,這場面眼見就要沒法收拾,他不由看了一眼三公子高斯言,卻見高斯言也是臉色冰冷。
見此,令狐丘不由將目光投向王延那邊,然而王延卻學着夏河一般靠在樹上閉目養神。
“這刀劍雙煞當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令狐丘暗罵了一句,繼而一咬牙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隨即喚來一名弟子,將木盒遞給弟子後便是低聲吩咐了兩句。
“兩位少俠。”
片刻之後,那名弟子行到王延和夏河身前,夏河無甚反應,王延卻是悠悠睜開眼睛,不緊不慢的道:“何事?”
“師尊讓弟子給兩位少俠傳句話,若是兩位少俠現在就願意出手擊敗鬼手門和鐵拳會的人,此物可先行交付兩位少俠。”
說着,這名弟子雙手奉上一個巴掌大小的紅木盒,王延接過後打開一看,卻見是一根烏色的四葉草。
“你的東西。”
王延順手將木盒丟給了夏河,這傢伙一把接過後,方纔一伸懶腰好似美美睡了覺醒過來一般,道:“看來是該我上了。”
不等話音落定,夏河將那木盒往懷中一揣,繼而腳下一點整個人如大鳥般一躍而出,高喝聲隨之響徹全場。
“我夏河來會一會閣下的手段!”
聲到刀至!夏河一躍上臺也不多做虛禮,朝着趙元峰便是兜頭一刀斬去,這一刀去勢甚,不過趙元峰早有所備,足下一點便是欲暫避鋒芒,卻不想一聲刀鳴突起,繼而夏河手中長刀就如一分爲三般,劃拉出三道刀影分斬趙元峰左右。
眼見這一刀,臺上的林天陽的眼睛微眯,冷聲道:“看來令狐掌門終於是出招了,此人刀法卻是不弱,但若想勝我徒元峰只怕尚未足夠。”
林天陽剛說完這話,眼睛卻是猛地一睜,只覺夏河身上氣機變化之間,一股刀意如大日般沖天而起,而本欲退身的趙元峰身形一滯,雙眼現出迷離之色,就在這分毫之間,夏河長刀上爆出一道璀璨刀光,刀更增數分,其身形隨之猛地朝前一進,整個人便是和趙元峰錯身而過。
呲...
夏河收刀歸鞘,傲立擂臺之上,而趙元峰脖頸間現出一道血線,緊跟着血水順着那道血線狂涌而出,趙元峰隨即脖子一歪,整個人便是軟倒在地。
“這夏河竟有如此實力?!”
“能在通脈期就混出名號,這夏河當真不簡單!”
“這夏河真的是玩家?怎麼同爲玩家差別如此之大?”
擂臺周邊登時炸了鍋,那些本欲退出比武招親的人紛紛止步,俱是一臉驚色的看向夏河,誰也沒想到夏河竟能一刀斬了趙元峰,甚至還有人疑惑夏河是否npnetbsp; 而就在這些人七嘴八舌之間,高臺上卻是傳出一聲暴喝!
“小輩爾敢?!”
眼見愛徒身亡,林天陽‘噌’的一下站起身來,他這反應卻與之前高元琛身亡時大不相同,顯然這趙元峰並非玩家。
看着林天陽這般失態,恨天刀冷冷道:“林香主是準備連鐵拳會的臉面都不要了?親自下場教訓下這些小輩嗎?”
“金兄,這小鏡山終究還是橫水城地盤,怎容外人如此放肆,殺我門人?”
“上了擂臺自是生死自負!”
令狐丘揚眉吐氣般一聲高喝,隨即又道:“再說令徒之前也未有半分留手,難道你鐵拳會如此霸道,只需你殺人不許人殺你嗎?”
林天陽頓時語塞,恨恨的看了令狐丘一眼,繼而坐下身子朝着身後最後一名年輕弟子道:“元休,若是你現在上,對付這刀客你有幾分把握?”
“五五之數。”
聽到這回答,林天陽不由將目光投向了衛錦川,此人當即會意,哈哈一笑道:“我鬼手門倒是不懼刀劍神意,更別說我觀此人刀意尚且稚嫩,不過區區惑神之效,如此便讓我鬼手門人去稱一稱此人斤兩。”
衛錦川面有得色,此前他派出的第一名弟子表現就遠勝林天陽第一個派出的高元琛,足足支撐到第三輪方纔被人打落擂臺,不過是受了些輕傷,此時林天陽又求到他頭上,他自覺此番暗中較量鬼手門已是佔了上風,故而微微一擺手,他身後便是有一名年輕弟子越身而出,朝着擂臺直直行去。
這名鬼手門弟子輕功倒是不差,幾個起落之間便到了擂臺邊,可此人隨後卻沒立即登臺,概因夏河在此人躍身而出的瞬間便是手握刀柄蓄積刀勢,整個人直若一把即將出鞘的寶刀,越是接近擂臺越是能感受到夏河的無匹銳意,這等情況下,這名鬼手門弟子卻是不敢隨意登臺。
“刀意雖是稚嫩,但對刀勢的運用卻是頗有一兩分渾圓之意,無怪這刀劍雙煞能在南河谷混出些名堂,單這夏河日後便有成長爲頂尖刀客的潛質。”
恨天刀極是難得的開口讚了一句,目中分毫不掩對夏河的欣賞,衛錦川和林天陽聽到此話都是臉色微變,恨天刀見此又是悠悠道:“衛堂主的高足現在上臺或許還有一兩分勝機,再等下去,若是讓這夏河把刀勢蓄積到頂點,或許剛纔那一幕又要重現。”
“還等什麼!”
衛錦川不想失了臉面,他本來自覺大佔上風,故而當即一聲暴喝,擂臺邊的弟子當即騰身一躍,就在這剎那,刀光爆現,夏河手中長刀直若撕天一般朝着那名弟子一斬而去,刀光橫空之間,音爆聲隆隆,聲勢驚天!
眼見如此一刀,那名弟子身在半空難以躲閃,當下雙袖一甩,袖中各自露出一截精鐵短棍,當即雙臂上下兩分擋在身前。這弟子應對不慢,只是夏河的刀更快,就在其雙臂兩分之際,刀光倏爾從雙臂之間一穿而過,繼而刀光直沒此名弟子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