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恆王難得來一趟,依本侯看,不如留下來做客好了。”
“本尊倒是想,畢竟也有不少時間沒有見着卿丫頭了,只不過本尊怕到時候侯爺心裡面不舒坦了。”
以這個男人的那點心思,打死他也不相信會主動讓自己見卿丫頭。
“今日來的倉促,本尊就不多留了,他日若是有空的話本尊再隆重登門造訪。”
聞言,楚璉澈薄脣一勾,笑得恣意飛揚。
“擇日不如撞日,西恆王就莫要推脫了。”
話落,楚璉澈朝身後一衆護衛使了個眼神,只見那些護衛意會後紛紛手持弓箭走上前幾步,以兩列交錯的陣勢站着。
夏侯鷹看着眼前的陣勢,狹長的丹鳳眸中劃過一抹興味,“這齊侯府的待客之道還真夠特別的。”
“是嗎?”楚璉澈似乎全然不覺的反問了一句,“說來,本侯這還是向西恆王你討教的。”
夏侯鷹自然清楚他這一句話所指爲何,當初他帶人找到幽冥教要人的時候自己倒是也曾這麼做過了,如今同樣的事情再次上演,只不過雙方立場卻對調了個。
“那若是本尊不願留呢?”
眼眸一沉,聲音低沉帶着一股寒意的問了一句。
只見楚璉澈目光在身旁那些侯府護衛的身上掠過,然後語氣極其悠然的回了句。
“這,就要問問本侯這些屬下手中的弓箭了。”
“既然如此,那本尊倒是要好好的討教一二。”伴隨着這一句話落,只見夏侯鷹揚手一擊掌,眼前一道道黑影掠過。
楚璉澈看着那瞬間出現的一干人等,神色淡然,似早就料到了一般。
洛城乃他直隸管轄地,試問對於西恆王這麼重要的信息他又怎麼可能一點消息都查不到?
因着此番出行是暗查,人手帶的過多的話反而會引起人的懷疑,是以除了冷意以外他便只帶了二十人,雖說人數不多,但是這二十人都是從幽冥教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個個以一敵二。
“既然西恆王想要見識見識你們的本事,那你們可要盡情的表現,千萬別丟了齊侯府的臉。”
言罷,楚璉澈往後退了一步,只見那些護衛紛紛又上前了一步。
弓拉滿弦,然後相繼一鬆,只見一道道箭矢形成一片劍雨侵覆而下。
那端,以冷意爲首的一衆人早已形成了一個半弧狀的包圍圈將夏侯鷹護在了正中間。
然而,下一刻。
夏侯鷹縱身一躍,身行去鬼魅般一一避開了那些泛着寒光的冷箭,徑直朝着那抹墨色的身影而去。
緋紅的衣袍因爲疾馳的張揚鼓起,獵獵作響。
“晨風,退下。”
楚璉澈看着欲上前抵擋的人,沉聲命令道。與此同時,身影一動,已經親自迎了上去。
雙手相擊的那一瞬,強大的內力瞬間擴散,彼此二人皆往後倒退了一步。
月光下,薄如蟬翼的軟劍散發着冰冷的寒光,伴隨着一招長虹貫日直襲而去。
面對這直襲而來的一招,夏侯鷹手中長鞭一揮,擊打在那劍
身上發出“叮”的一聲響,緊接着只見他手腕翻轉,長鞭一圈圈的纏繞上楚璉澈手中的劍。
對此,楚璉澈薄脣一勾,藉着那長鞭的力道整個人攻了上去,右腿一個橫掃。
見狀,夏侯鷹出左腳迎了過去,雙方來回交手了十幾個回合才終於分開了一段距離。
“看來齊侯今日想要留下本尊也並非容易之事。”夏侯鷹掃了一眼目前的狀況,幽幽的道了一句。
“是嗎?”看來他這齊侯府倒是叫人給小瞧了。
“既然如此,那就請西恆王好好的見識一番好了。”
言罷,楚璉澈朝着顧晨風點了點頭,只見顧晨風食指放到嘴邊兩長三短的吹了五聲。下一刻,只見原本空無一人的屋檐上突然一排排站滿了人,藍白顏色相間。
說到北樾傳奇一般的人物,除了已故的建國大王外便就是齊侯楚璉澈了。
而談到這位齊侯,除了本人的出衆容貌提的最多的只怕就是他麾下自建的“璉字營”,這“璉字營”雖人數只有區區五千人,但一個個卻是驍勇善戰。
而除此之外,他還探的這楚璉澈手中除了這一支“璉字營”外還有一股暗中勢力,這股暗中勢力平日裡負責什麼,他卻是沒能調查的到。
“不知,這個西恆王覺得如何?”
楚璉澈看向對面的人,一派悠然的說道,神色之間全然沒有那種局勢一觸即發的緊張感。
“主上,此地不宜久留。”
冷意暗中觀察了一番四周的佈置,低聲陳述了一句。
很顯然,那些手執弓箭站在屋檐之上的人跟之前那些護衛完全不是一個層面上的。而且最爲關鍵的是,那些人佔有有利的地理位置,以那樣的高度,想要瞄準目標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情。
“冷大哥,你護着主上先走吧,我留下來斷後。”
如今任務不但沒有完成,還傷害了姑娘,累的主上陷入危境。
對於姑娘,她怕是沒有機會說那句對不起了,但是主上,她今日定要護他周全,哪怕是葬送這條性命。反正,當初自己這條命也是主上給的,如此便當是報答主上的恩情好了。
但是在臨終之前,有一事她必須要告知主上。
“主上,實際上楚璉澈他是……”
話到這裡,念兒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冷冰冰的穿透自己的身體,口中一口腥甜噴了出來。
“念兒。”
“左護法。”
耳畔好像有一聲急過一聲的呼喚傳來,但是她卻覺得眼皮越來越發的沉重。
那穿胸一箭,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這一生,不覺得有虧欠於誰,主上對她有救命之恩,她選擇用一生來效忠幽冥教;冷大哥對她好,所以她自願退出千方百計的幫他追到心儀的女子;
只有姑娘,她此生唯一虧欠的。
主上,冷大哥,教中的弟子,這些人待她好,或多或少的都摻雜了一些私慾。但是,只有姑娘是唯一一個拿真心待她,不要求任何回報的人,只可惜,到最後自己還是傷害了姑娘。
姑娘,念兒怕是再也見不到你,這最後的一聲“對不起”便也只能默默的藏在心底隨她一起而去了。
冷意看着那終究是閉上雙眼的人,視線一轉,目光充血的遙遙看向那右手拿着弓的人,提劍便要衝上去,然而,最後還是被一道陰冷的聲音喊住了。
“冷意,你不是他的對手。”
夏侯鷹攔下冷意的動作後便朝着楚璉澈看了過去,雙眸微微一斂。
“齊侯好箭法。”
這句話,任誰都沒聽得出其中的咬牙切齒。
楚璉澈漠然以對,將適才從近身的一名護衛手中奪來弓箭遞了過去。
原本他沒有要打算要取她的性命,只是想讓她離開齊侯府罷了。但是她不該把心思動在齊侯府上面,還傷害了自己的夫人,而除了這點,她犯的最大的錯誤便是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秘密。
有些秘密知道了無關大雅,但是有些秘密卻是要用命來做抵押。
“本侯的箭法一向不錯,就是不知道西恆王有沒有這個興趣試一下?”
“本尊倒是想,只不過今日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夏侯鷹目光落在那不遠處急匆匆走來的人,狹長的丹鳳眸中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意。
“侯爺還是想着接下來怎麼爲自己辯解的好,本尊就不留下陪侯爺了。”
言罷,朝着一衆幽冥教的人打了個手勢,然後率先縱身一躍,消失在夜幕下。
“二爺。”
顧晨風看着夏侯鷹一行人消失的方向,轉而焦急的喚了一聲。
楚璉澈看了一眼那踏步而來的身影,最後朝着他搖了搖頭。
空氣中,顧晨風似無聲輕嘆了一聲,然後再次將食指放在脣邊,與之前相比,這次卻是三長兩短,只見那些站在屋檐上的人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夫人,你怎麼來了?”
文昊不是說這藥效要一會才能失效麼,怎麼這麼快就醒過來了?
“怎麼樣,可還感覺有哪裡不舒服的?”
楚璉澈一邊詢問一邊上下將她查探了一番,確定只除了臉色還略有些蒼白外,其他一切但是還好,並無大礙,於是這心裡面也就稍稍放心了一些。
“爺,念兒呢?”
步雲卿看着面前的人,開口詢問道,語氣當中帶着一絲急迫和擔憂。
醒來的時候她便拉着初夏問念兒去了那裡,可是初夏卻什麼也不說,這便更加重了心裡面的擔憂。
因爲在昏迷前她很清楚的瞧見念兒望向自己的目光中滿是愧疚和沉痛,那是她心裡面一慌,想要說什麼卻感覺頭突然有些昏昏沉沉的,之後的事情就完全不知道了。
“夫人……”
“晨風,念兒呢?”
見眼前的人不作回答,步雲卿便問向另外一人。
然後回答他的卻依舊是一陣沉默,步雲卿不由的四下看了看。
當目光落在那不遠處無聲無息的躺在地上的人影后,大聲除了一聲後提着裙襬跑了過去。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