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雲滄點頭,木易青也不在意他的玩笑,手中法訣一掐激活了地面上的簡易傳送陣,整個人瞬間籠罩在一團白色光芒中,一會兒就消失不見。
陸雲滄看着地面上的簡易傳送陣,終於想起爲何看這這歌陣紋眼熟。
當年母親帶他逃離陸家時,激活的那個陣紋與木易青所繪這個有着幾分相似。
左右此時要幫忙看守陣旗,陸雲滄索性趁機細細研究起來,想找出這個陣紋與記憶中之陣的不同之處,一邊回想,一邊右手手指無意識地憑空虛劃,直到右手處忽然閃過一陣白光,陸雲滄才自研究中回過神,隨即對着自己右手前凌空虛浮着的一道白光組成的陣紋微微一呆。
因爲這一愣神的工夫,手上動作停頓,虛浮着的白色陣紋如水波般晃動了幾下就碎去了。
來不及細想,面前陣紋就迸發出一陣白光,木易青的身影自白光中閃現出來,手中還拿着幾串紫瑩瑩水靈靈葡萄般的靈果,上面散發出陣陣清香跟沁人的靈氣。
“方纔去安置採到的靈植時,恰好看到有一株紫菱果成熟,陸道友可一定要賞臉嘗上一嘗。”
木易青說着就把手中靈果遞過來兩串,陸雲滄接過來看了看,摘了一顆放進嘴裡。
這被稱作紫菱果的小果子雖然看起來有一層外皮包裹,實則入口即化,變成一股甘甜清香的汁水,包含着濃郁的靈氣沿着咽喉流下去。
那邊廂木易青自己也吃下幾顆,見陸雲滄含下一顆紫菱果後雙目微眯,立時出口問道:“味道如何?”
“不錯。”
陸雲滄對紫菱果的口感表示了肯定。
“這紫菱果是十年前我在紫丹谷內尋摸來的,據說是他們谷中一種特有的丹藥玉容造化丹的主藥,如今正好到結果期。”
木易青又往嘴中丟了一顆紫菱果:“現如今總算嚐到紫菱果的味道,果然名不虛傳,也不枉我當初爲了它被追殺了整整一年。”
聽到這句話,陸雲滄吃紫菱果的動作一頓。
“你還真是善於惹人嫌,不會又把紫丹谷掀了一層地皮吧。”
陸雲滄想到景程對他的評價,忍不住說道。
“陸道友,你這樣說我,我好心痛……”
木易青故意做出西子捧心狀:“我只是練功需求,要採集種植各種靈植而已,偏偏有些物種只有各大門派裡纔有,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我二師叔的珍藏據說也被你採集了不少,雖然我入門幾年,都未曾見過他,不過聽聞他老人家一貫視那些花花草草如命,估計等他回到點雲宗,你又有的跑了。”
陸雲滄彎起嘴角來笑着說道,然後如願地看到木易青又苦起一張臉。
其實什麼視花花草草如命,他完全就沒聽說過,更別說當年江璐雙還經常偷摘二師叔種的果子給他跟大師兄吃,不過這種事情,陸雲滄自然是不會告訴木易青的。
惹了那麼多麻煩,甚至讓大師兄都有些抱怨的傢伙,只是讓他在心理上受一點點驚嚇,已經算便宜他了。
陸雲滄心安理得地想。
兩人這一休息,就歇息到了天將破曉。
看着木易青將地
面上的陣旗一一收好,還把螢石畫出的陣紋細細抹掉,陸雲滄忍不住問道:“爲何不直接做個陣盤,雖然一樣需要人幫忙看守,卻也能省卻每次收拾的麻煩。”
“我師父曾經告誡於我,若是用陣盤,雖然陣法與陣旗融爲一處傳送時更加穩定,但如果陣盤落入敵人之手,那我自大千世界內出來時也一定會落入敵人之手,還不如選用陣旗,因爲如果是陣旗被拿走,我傳送出來時只會被隨機丟在別處而已,以安全性來考慮,我也只能忍痛捨棄便利的陣盤,而繼續沿用陣旗了。”
木易青惆悵道。
“你這招惹仇恨的能力難道是師門天賦一脈相承?”
陸雲滄忍俊不禁問道。
“說來真是滿腹辛酸,實不相瞞,我師尊藏木道人也是被仇人追殺,最終身殞道消的。”
提起先師,木易青臉上神色間的哀痛倒是一絲都不做假,陸雲滄於是也收斂了取笑的心思,把這話題略過去不談,兩人直接上了路。
飛行了約莫大半時辰,木易青忽然身形一滯,旋即一拍儲物袋,一個綴着華麗羽毛的梭狀物品就飛出來懸停在他身前,滴溜溜打轉。
“這是何物?”
陸雲滄也停下了身形問道。
“此前進入秘境之時,我與好友就擔心失散,所以取了這種專門用作感應尋人的尋蹤梭灌入各自氣息,每人身上放一枚,若是失散後就激活這尋蹤梭,一旦方圓百里內有同樣氣息的梭子出現,身上這枚梭便會有所感應。”
木易青掐了一道法訣打到尋蹤梭上,只見那梭子滴溜溜又轉了幾十圈,最後梭子上的羽毛彎下來向着一個方向一指,整個梭子就停住不動了。
“就往這個方向前行,不過百里就能尋到他們了!”
木易青喊了一聲,隨即收起尋蹤梭衝着梭子指示的方向飛了過去。
陸雲滄也緊隨木易青身後向那個方位趕去。
百里之遙對能施展御風訣的修士而言不過極短一段距離,只飛了不多會兒,兩人就聽到前方傳來一聲清脆喝聲:“敢惹老孃!老孃拿靈石砸死你!”
隨即一陣爆裂聲傳來,濃烈的靈氣隨着爆炸聲撲面而來,再看前方已經煙塵滾滾,視線一時受阻,好在修士亦可以用神識視物,還不至於被這煙塵遮擋看不清狀況。
只見那煙塵中心站着一個俏生生的妙齡少女,正是秘境門口兜售地圖的女子,此刻她一臉怒容,手中接連拋出三枚下品靈石襲向煙塵中倉惶奔逃的一隻蜥蜴形狀的妖獸,那靈石分三路飛出將蜥蜴包抄在內,一近到蜥蜴身週三尺,女子就輕喝一聲:“爆!”
頓時那三塊靈石又爆裂開來,激發出比風刃術還要銳利的靈氣刃。
蜥蜴妖獸這次躲閃不及,瞬間被靈氣刃切割成一堆碎塊身亡。陸雲滄也注意到在女子身邊還零碎散落着不少這種妖獸的屍體,而女子身後,還有一名男子滿身血跡地躺着,也不知是死是活。
女子解決完最後一隻蜥蜴妖獸,也感覺到了有人前來,手中登時又捏住十塊靈石警惕看來,卻在看清當先一人是木易青後愣了一下,隨即連聲喊道:“老木!快幫阿軍療傷!他受了好重的傷!”
落到女子身前的木易青也不多話,緊蹙着眉走上前去扶起躺着的那個男子爲他探視了一下,自儲物袋內拿出一瓶丹藥,取出一粒喂男子服下後,就見那看起來像是已經死去一般的男子,在服下藥後立時嗆咳一聲吐出一口腥臭的黑血,緊接着胸口就開始緩慢而規律地起伏,只有雙眼還是緊緊閉着不曾睜開。
木易青運起術法,一點綠光自他指尖亮起,木易青將男子放平,指尖連點男子胸前幾處要穴,每一次點中穴位,都會有一縷綠光沿着穴位滲透進去。
陸雲滄站在一旁看得仔細,發現男子手腕脖子這些露在外面的部位上,那些原本皮肉外翻的猙獰傷口正隨着木易青輸送進去的綠光漸漸癒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新的皮肉。
直到男子身上的外傷全部癒合,木易青才收起靈力站起身來。
“老木,阿軍他怎樣了?”
少女蹲在木易青身邊看着地上的男人緊張地問。
“他體內的毒已被我解掉,只是因爲受過外傷,氣血損耗太過,還要稍事休息才能醒來,不必擔心。”
確認了男子無事,木易青神色間總算有了一絲放鬆神色,那少女更是長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到地上。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少女此時才發現來的不止木易青一人,還有陸雲滄在場。
“咦?你不是在秘境入口那裡買我地圖那人的師弟嗎,怎麼跟老木一起來了。”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
木易青也想起來,是該介紹兩人認識。
“在下姓陸,師從點雲宗,道號延陵,稱我延陵即可。”
陸雲滄並不想木易青此時把他的真名說出來,是以提前開口打斷了木易青的話,只說出了自己的道號。
被打斷話頭的木易青若有所思地看了陸雲滄一眼,但沒有表示出什麼質疑,而是接着把話引到少女身上。
“對,這位是陸延陵陸道友——而這一位,則是我的好友錢鑫兒,人稱視錢如命錢鑫兒。”
“喂,能不能在介紹我時多少留點面子給我,好歹讓我溫柔可愛的形象多保持一會兒。”
錢鑫兒對着木易青撇嘴。
“唉,要不是方纔你那一聲老孃,說不定我還能幫你遮擋一下。”
木易青笑了笑,隨即收起笑容說道:“還有受傷昏迷的那個,也是我的至交好友,名叫百里軍。鑫兒,阿軍怎麼會中毒如此之深?”
“還不都是因爲那場詭異的濃霧,不光你在霧裡失蹤不說,原本我們找好的休息地外也突然出現一大羣這種綠腳毒蜥,阿軍本來叫我留在原地不要動,他外出去尋你,卻因爲霧氣阻擋神識沒有發現毒蜥中了它們的埋伏,我聽到打鬥聲尋出去時恰好霧氣也退了,我見阿軍情況不好,就想先帶走阿軍爲他療傷,不料那羣蜥蜴實在難纏,一路緊追不捨,我逼不得已只能停下來先解決毒蜥。”
錢鑫兒挪到百里軍身邊坐下,伸手撫了下百里軍的額頭,擦拭掉上面的血沫跟冷汗。
“也幸好我停下來,不然說不定就遇不到你們了,那樣就算毒蜥殺光了,阿軍也不一定能救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