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向北用手指揉着眉心,一副頭疼不已又無可奈何的模樣,擡眸看向安夕顏,輕聲問了一句嗎“難不成真的要我跪下求?”
誰知,人家小手一揮,“不要,太俗太土沒創意,我要那種被感動得一塌糊塗外加淚流滿面哭天搶地非你不嫁的那種場面的求婚!”
莫向北睨着她,淡淡地出聲,“你確定?孵”
安夕顏連連點頭,“需不需要時間?我可以給你充足的時間準備。
她話音剛落,身邊的男人一個動作,翻身而上直接將她壓在了身下蹇。
安夕顏伸手推他,不滿的抗議,“莫向北,你還沒求婚呢,你要是不求,我以後都不准你碰我!”
“乖。”他一邊輕咬着她的耳垂,一邊低低出聲,嗓音磁性得讓人心癢難耐,“下跪沒創意,俯臥撐你肯定會喜歡!”
俯臥撐?
安夕顏羞得滿臉通紅,握着粉拳捶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莫向北,你能不能正經點?”
“正經的方式,你不喜歡!”
“我現在後悔了,你還是下跪求吧。”
“晚了。”
他捲土重來,一邊對她上下其手,一邊在她耳邊低低地問,“老婆,喜不喜歡?”
又羞又惱的安夕顏,一口咬在他胸前,邊咬邊惡作劇地問,“老公,喜不喜歡?”
被她這麼不輕不重的一咬,莫向北頓覺麻了半邊身子,再開口,聲音帶着一絲沙啞,“我允許你天天這麼咬。”
被縱容的某個小女人,當真就這麼一直咬着不放,直到她身上的男人再也忍受不了,一個低頭封住了她的小嘴。
那一晚,安夕顏被莫向北獨特的求婚方式‘感動’得哭天搶地淚流滿面連連求放過,凌晨時分,他纔好心放過她,趁她累得迷糊之際,將那枚象徵着‘一生、唯一、真愛’的特別訂製的鑽戒套上了她的手指。
藉着牀頭橘色的燈光,他看着套在她指間的那枚戒指,在燈光的照射下,碩大的鑽石散發着璀璨的光芒。
微微低頭,他親上她的脣,“老婆,生日快樂!”
……
被莫向北‘求婚’直凌晨的安夕顏,一大早就被莫向北從牀上拎了起來。
她抱着被子就是不撒手,“我不要起牀,我還想睡。”
莫向北在她耳邊吹着氣,“乖,今天你生日,我帶你去個地方。”
安夕顏終於將頭從被子裡伸出來,“去哪兒?”
“y城。”
安夕顏微微一愣,隨即從牀上爬起來,帶着朦朧睡意的眸子緊緊地看着莫向北,還透着一絲緊張,“查到他了對不對?”
莫向北點頭,“剛查到。”
安夕顏一聽,立馬從牀上跳下來,抓起一旁的衣服就往身上套,“你等我五分鐘,馬上走。”
“不急。”莫向北看着她衝進洗手間的背影,“飛機是兩個小時之後的,我們還有時間。”
聽了他的話,安夕顏又從洗手間跑了出來,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不早說,那我先洗個澡。”
“我吩咐李嬸整理了行李,小黑已經回去拿了。”
……
他們突然要去y城,讓孟昕很意外,“今天顏顏生日,我還打算好好陪陪她的。”
“媽,”安夕顏輕輕地摟着她,撒着嬌兒,“生日年年有嘛,剛巧他最近不忙,我又很想去一趟y城看看,一時興起,也沒早點跟你打報告,你不準生氣好不好。”
“傻妞,我生什麼氣,向北這麼疼你,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孟昕愛憐地拍拍她,“去吧,玩得開心點。”
“嗯,媽媽真好。”
臨走的時候,莫小寶不知聽誰說了,一把抱住她的大腿,死活不讓安夕顏走,一副悽悽慘慘慼戚的小模樣,“你們倆
沒良心的,這還沒結婚呢,就打算拋棄我偷偷跑去過二人世界,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熱門”
“小寶,”安夕顏哭笑不得,蹲下身子將他抱在懷裡,輕輕地哄着,“我和你爸爸本打算帶你去的,但你不是暈飛機麼。”
莫小寶一聽,原本悲憤的氣勢也小了幾分,“可我也不是每次都暈啊。”
站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觀的莫向北突然出聲了,“你嫌棄國內線,每次都暈。”
莫小寶欲哭無淚,癟着小嘴,“不坐飛機不行麼,火車我不嫌棄的。”
一隻大手伸來,一把將他拎到一旁,莫向北涼涼丟過去一句話,“我們嫌棄!”
……
從南城到y城需要一個小時,安夕顏一路上既是緊張又期待,她不停地問他,“他現在好不好?”
莫向北每次都會耐心地回她,“好。”
一下飛機,安夕顏就見到了傳說中的銀蛇,一身黑色勁裝包裹着他欣長挺拔的身形,面容瘦削卻不失冷峻,眼眸深邃,即便是看她,也是帶着莫測高深的暗芒。
銀蛇一見他們出來,立馬上前,淡淡打着招呼,“先生,夫人。”
安夕顏衝他微微點頭,“辛苦了。”
“夫人言重,這是我的本分。”銀蛇淡淡回了一句,看似恭敬卻也帶着屬於自己的冷傲。
莫向北將手裡的行李箱遞給他,隨便問道,“都安排好了?”
“嗯,我們是直接過去還是先回酒店?”
莫向北偏頭問安夕顏,“你說呢?”
“直接過去好嗎?”
“好。”
……
從機場出來,銀蛇開的車,是輛很霸氣的黑色越野,安夕顏倒覺得挺適合他的氣質。
一路疾馳,整整開了三個多小時,走過高速也翻過幾座山路,拐過無數道岔路口,終於到了一個叫做‘文安寺’寺廟。
下車的時候,安夕顏腳軟腿軟頭昏腦漲,整個人依在莫向北懷裡,感覺走路都是飄的。
她再一次扭頭,對後面跟着的銀蛇小聲控訴道,“你適合開飛機,真的。”
百年面癱銀蛇同志嘴角一抽,默默地低下頭去。
真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路太難走,一路坑坑窪窪,他已經盡他最大的努力將車開得最穩。
眼前的這座寺廟不大,但卻修建得非常齊整精緻,三人進了寺廟,便有僧人走了過來,先說了聲‘阿彌陀佛’,然後便出聲詢問,“幾位施主因何而來?”
莫向北淡淡啓脣,“我們想見夕顏居士。”
夕顏……居士……
夕顏……夕顏……
原本頭昏腦漲的安夕顏,立馬擡頭看向莫向北,剛想開口,就聽見那位僧人說,“夕顏居士從不輕易見客,幾位施主怕是要失望而歸。”
安夕顏一急,剛想說什麼,一旁的莫向北緊了緊握着她的手,再次淡淡出了聲,“勞煩通報一聲,就說有位叫做夕顏的姑娘想見他。”
“那請稍等。”
“感謝!”
待那僧人一離開,安夕顏立馬問莫向北,神情帶着迫不及待,“他的名號竟然是夕顏,我媽媽恰好也給我取了夕顏的名字。”
莫向北安撫着她的激動情緒,“他們之間肯定還有故事。”
“怎麼辦,”安夕顏愈發激動,“你說,他會不會見我?萬一他要是不見我,怎麼辦?”
“傻瓜。”莫向北一把將她攬進懷裡,“他不會的。”
一接到銀蛇傳過來的資料,當看到‘夕顏居士’這四個字時,莫向北就肯定,那個人一定沒有放下過去的種種;更重
要的是,傳說中的出家並不是真的,他不是僧人,只是居士。
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簡直就是度日如年。
終於,之前的那名僧人出現了,他雙手合十,不急不緩地開了口,“三位施主請隨我來,夕顏居士有請。”
“謝謝。”
跟在僧人身後,三人走過幾座院落,最後停在了一間坐落在竹林邊緣的小院門前。
僧人再次雙手合十,“三位施主請進,夕顏居士就在裡面等着你們。”
“謝謝。”
“阿彌陀佛。”
僧人轉身離去,莫向北讓銀蛇等在院外,牽了安夕顏的手緩緩走了進去。
這是一座很精緻清幽的小院,院子正中央是一顆很大的銀杏樹,枝繁葉茂,一看就有上百年的樹齡,大樹下,擺放着一張木桌和幾張木椅,桌子上擺放着茶具。
最引人注目的是,小院的各個角落走種滿了牽牛花,此刻,雖然已經日暮西下,但依舊開得耀眼。
安夕顏呆呆地看着,不自覺紅了眼眶。
她的耳邊不自覺響起媽媽輕而柔的聲音,“別人都喜歡玫瑰、百合茉莉這些花,但我不同,我偏偏就喜歡牽牛,只是它們花開的時間太短,只清晨那麼一會兒,總讓人看不夠。”
“幸虧牽牛花還有另外一個好聽的名字,不然你給我取名牽牛,多難聽啊。”
……
日暮時分,鍾炎正坐在小榻上抄寫佛經,聽到有人進來,也沒起身,只問,“有何事?”
他的嗓音低沉,透着歲月沉澱下來的醇厚和滄桑。
僧人如實通報,“居士,門外有個叫夕顏的姑娘想見您。”
執筆的大手微微一顫,緊接着一滴濃墨滴落下來,快要寫好的一篇經文……亂了。
他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目光依舊如水般沉靜,只是沉寂了二十四年的心底終於掀起了波瀾。
門外的僧人久久沒聽到他的迴應,原以爲這是他無聲的拒絕,便說道,“那我就去拒了他們。”
終於回神,他開了口,一向沉穩的語氣,竟帶着一分急切,“讓他們進來。”
“是。”
僧人離去,鍾炎便放下手裡的毛筆,從蒲團上站起身,想要保持平日裡的從容不迫,但心已起了波瀾,如何能再穩得住。
就這樣靜靜地站在窗前,幽暗的眸子不自覺地看向小院入口處,原以爲無慾無求看破了一切的他,卻在經過了二十四年的沉澱後,突然再起了貪念。
夕顏……夕顏……
她會是當年那個她嗎?
在他期待中,小院門口傳來動靜,他卻倏然收回視線,轉身回到蒲團上坐下,手執佛珠,緩緩閉上了眼眸。
他,突然不敢面對。
……
莫向北鬆開了安夕顏的手,垂眸看着她,輕聲道,“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安夕顏收回那片開得繁盛的花兒,轉而看向莫向北,點點頭,“嗯。”
看着那扇半掩的房門,安夕顏擡腳,一步一步,走得極慢。
此刻的她,既迫不及待,又有些害怕。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他,卻又害怕他早已放下一切,包括她和媽媽。
終於走到門邊,她本想着直接推門而入,但猶豫了下,改爲輕輕叩門。
裡面傳來一道沉而醇厚的嗓音,透着股子讓人心安的力量,給了安夕顏推門而入的勇氣。
木門緩緩而開,她擡腳走了進去,第一時間,她就去尋找那個讓心心念唸了幾個月的至親,或許是心有靈犀,她一眼就看到坐在窗下的男人。
此刻,夕陽西斜,淡淡的餘暉灑落進來,將他淡淡籠罩着,素色的僧袍上散發着淡淡的金色。
他就這樣沉靜地坐着,渾身散發着肅穆安寧的氣息。
走進這間屋子,安夕顏就像是走入了令一個世界,遠離世間的一切塵囂和繁華,獨剩下平和。
她呆呆地站在門口,卻再也不敢踏入一步。
坐在蒲團上的鐘炎在心底微微一陣嘆息,即便是隔了一米多遠,但他依舊感覺到女孩的緊張和不安。
睜眼,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她,而是從蒲團上緩緩起身,然後轉身看向她。
同樣的夕陽餘暉中,眼前的女孩一身休閒裝扮,渾身散發着屬於青春的氣息,年輕而美麗。
他怔怔地看着她的面容,掩藏在心底的回憶再一次被揭開,他忘了該有的反應。
她和她長得真像,眼前的這個她簡直
就是她年輕時候的模樣。
而此刻的安夕顏,也終於看清了眼前男人的模樣,和想象中一樣,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但面容依舊俊朗深刻,身型高大挺拔,一身素色僧袍穿在他身上,更襯托出幾分出塵脫俗的味道。
他目光深邃,像是在看她,卻又不像。
安夕顏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媽媽。
她開口,打破了一室沉寂,“我是夕顏。”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點點頭,緩緩開了口,“你來了。”
平淡而平靜,如同知道她會來,如同知道她肯定會來,而他一直在等待。
安夕顏難以壓抑激動的情緒,又向前走了幾步,卻又在他幾步之隔的地方停下來,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白皙的臉上因爲太過緊張,表情有些僵硬。
“我……我來看看您。”
“嗯。”鍾炎擡眸看向微敞的木門,“把你的朋友一起請進來吧。”
安夕顏聽了,連連點點頭,“嗯嗯,我這就去。”轉身,她便衝到門邊,衝着等在小院裡的莫向北招招手,高興地叫道,“咱爸叫你,快進來。”
咱爸……
兩個字,讓原本已經平靜心海直接掀起了千層巨浪,一浪接着一浪拍打着他的心房,讓他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握緊了。
原來,她竟是當年那個孩子!
只是,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就在他心潮翻涌之際,莫向北大步走了進來,他也沒含糊,一見鍾炎,開口就是一聲,“岳父大人。”
安夕顏一聽他這麼叫,嚇了一大跳,她剛剛都沒敢開口叫‘爸’,他怎麼一上來就直呼‘岳父大人’。
她連忙轉身剛想對鍾炎說點什麼,卻見鍾炎佛袖一動,指着一旁的蒲團道,“都坐吧。”
莫向北一把握了她的手,“好。”
安夕顏完全傻眼了,任由莫向北將她帶到蒲團上坐下,卻又聽見鍾炎說,“你們先坐,我去泡茶。”
安夕顏一聽,立馬站了起來,“我來吧。”
鍾炎沒有拒絕,“外面的廚房有熱水,茶壺和茶杯在外面的桌子上,小心燙。”
“好。”
安夕顏咧着嘴兒笑得開心,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多,來的路上,她甚至都做好了被鍾炎拒絕門外的心理準備。
但萬萬沒想到,他不僅見了她,更甚至,連莫向北開口叫他‘岳父大人’,他都沒有任何不滿情緒。
這絕對是一個好的開始,她甚至都在期待,這一次,能讓鍾炎和他們一起回到南城。
如果真的夢想成真,那就真的太好了。
她愉快地出了房間,去了廚房。
鍾炎一直目送她出了房間,這才轉頭看向莫向北……
第一感覺,這是一個氣場強大身份尊貴的年輕人,在他身上,鍾炎彷彿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冷靜出色,沉熟穩重。
只是,他一見面就叫他岳父大人,讓他不免有些意外。
他萬萬沒想到,他會如此直接,沒給他一絲緩衝,直接讓他不得不面對現實。
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來,沉寂的眸子看向莫向北,鍾炎沉而緩地開了口,“爲什麼要帶她來?”
莫向北對上他的視線,棱角分明的臉上平靜而認真,“今天是她二十四歲生日。”說道這裡,他停頓了下,“在過去的二十四年裡,她沒有享受過一天父愛,在過去二十三年裡,她沒有享受過一天母愛,我曾經答應過她,她嫁給我之後,我會盡我所能,給她全部她想要的。”
“母愛……”鍾炎很意外,再開口的話有些急切,“她的媽媽呢?難道就沒管她嗎?”
“她剛過百天,安家便派人將她搶走了,從此,媽媽就瘋了……”
“你說什麼?!”--4638+94540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