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上午，我去L大幫月潯請了兩個星期的假。
剛走到教學樓門口，就聽見兩個女生在大聲地議論，“真的麼？月潯這女的怎麼這麼賤啊，都有男朋友了還和皓哲上牀，太不要臉了。”
“她長得就是一副標準的賤相啊。多少男生都被她的外表迷惑了，這種人啊……”
全身的血液又一次沸騰了起來，我忍無可忍地衝上去，抓住了其中一個女生的胳膊，朝她喊，“你剛纔在說什麼？！”
那個女生一把甩開了我，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關你什麼事，該幹嘛幹嘛去。”
“是皓哲那個不要臉的人把月潯灌醉了，對她做了那種事……不知道什麼情況就別在這兒瞎說！”雖然，我知道跟那種人解釋根本就是浪費我口水，但看到月潯被罵得那麼不堪，我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撕扯得鮮血淋漓一樣。
她死死地盯着我的臉，眼神中帶着一種極強的殺傷力，“你丫哪兒那麼多廢話？！誰不知情況瞎說了？！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也是一副這麼賤的德行？！”
我真的有種扇死她的衝動，卻盡力地抑制住了也許下一秒就要噴涌而出的怒火，“我現在就給皓哲打電話，讓他親口告訴你是誰在瞎說。”
雖然我不想和那個叫皓哲的人再有任何聯繫，但既然我已經把話說出口了，就只好那麼去做了。畢竟，我現在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來立刻讓她們閉嘴。畢竟，也是皓哲在學校裡喊“你都懷了我的孩子還不跟我在一起……”，弄得L大人盡皆知。所以，他應該去收拾自己扔下的爛攤子。
另一個女生咬牙切齒地白了我一眼，“你他媽的有完沒完！”然後極其不耐煩地轉身要走，“我們沒有閒工夫在這兒和你這個賤人浪費時間！”
我衝上去一把拽住了她，冷冷地說，“你自己問他。”
“媽的你有完沒完？！”那個女生搶過我的手機，正要往地上砸，聽到揚聲器裡傳來的皓哲“喂——”的聲音之後像傻了一樣遲疑了幾秒鐘。
我一把奪回了手機，衝電話的另一端喊，“皓哲，你好好收拾自己的爛攤子吧……”
*
在L大校園裡看到了皓哲走在我前面的身影，着實被嚇了一跳。但是我卻覺得那樣的距離，還是挺安全的，至少不會被他發現。
就像是我暗戀溫津時，走在他身後，隔着那種不用刻意追趕的距離，也挺好的。
進到那棟可以抄近路的教學樓時，我的心咯噔一跳，看到皓哲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像是故意停在那裡等我。
轉身正準備要走，卻被他一把拽住，他惡狠狠地瞪着我衝我喊，“你他媽的剛纔在幹什麼？！”
“幹什麼？！你聽到她們說你愛的人是‘賤人’，說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就不會生氣……”我怕再說下去，眼淚就會像斷了線一樣肆意氾濫。但我也許應該感謝他，至少他在電話中毫無吞吐地承認了自己做出的事。
他捏住我胳膊的手變得僵硬起來，“你……”隨即沉默了下來。比起他的爆發，我覺得那樣的沉默更加可怕。
我掙脫開了他，帶着哭腔衝他嚷道，“你知不知道，月潯流產了？！現在還住在醫院！”
“你說什麼，她流產了？！”他錯愕不已。
“是你逼她的！你逼她和顧一平分手……”
他緊緊地攥住我的衣領，瞪大了眼睛，冷酷的目光看起來很可怕，“你給我聽清楚了，不是我逼她和顧一平分手，而是月潯她本來就該是我的。我只是要回了本來屬於我的東西。”他說話的語氣，像是在堅持着最後一點忍耐。
我卻再也抑制不住了，強忍了很久的眼淚像掉了閘一樣直往下流。
我跑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裡，蹲在那裡，安靜地哭了很久，像是一下子宣泄出了我這麼多天淤積的淚水，我的迷茫和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他遞給我一張餐巾紙，滿臉冰冷地說，“哭夠了麼。”
“你他媽過來幹嘛，趕緊滾，我不想看到你！”
他狠狠地掐住了我的下巴，“怎麼，還這麼強硬？”
“放開我，疼死了。”我扳住了他的手腕，他沒有還手。
他用略帶挑釁的語氣說，“這樣都疼……那天我打你的時候怎麼就不喊疼呢。”
我沒有理他，輕輕地抽噎着，鼻子酸酸的感覺。
“如果那天你哭一下，或者跟我乖乖地道個歉，說不定我會心軟一點。”
“你根本就不會心軟，你也根本不會心疼別人，更不會照顧和保護別人。所以，你當初和月潯分手，是再明智不過的。”
他盯着我的臉看了很久，“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要試試麼。”
“我累了，要回去了。”我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了，“如果你真的會心疼別人，就該去醫院看看月潯，而不是在這裡和我浪費時間。”
他忽然沉默了，我轉身離開，回頭對他說了句，“她在北航446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