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物反常則爲妖

沈絃歌並未注意到,她前腳才踏出大廳,後腳就有人悄悄跟了上來。

夜風習習,天邊的星子和檐下的彩色宮燈遙相呼應,流光溢彩,襯得整座沈府都金碧輝煌、美輪美奐。

沈絃歌像只靈巧的貓咪,無聲無息地穿梭於夜色之中,專撿陰影密佈的地方走。

然而她還未行多遠,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便已攔住了她的去路。

“這麼晚了,二妹妹不在宴席上待着,這是準備去哪裡呢?”面前的男人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眉目清俊身姿修長。

他雖然未笑,但神態卻極其溫和。可不知爲何,沈絃歌卻總覺得那道隱於暗夜中的身影顯得傲然孤標,幽邃沉靜的瞳仁裡甚至藏着一縷似有若無的陰鬱。

沈絃歌飛快搜尋了一下原主留給她的記憶,很快認出了來人——沈夜舟,沈東華與杜歆月的嫡長子,也是相府第三代裡唯一的男丁。

因爲這個原因,沈夜舟從小就集所有的寵愛於一身。

他自幼聰慧,卻從不恃寵而驕。三歲識字,五歲熟讀四書五經,十三歲參加秋闈中舉,十七歲在春闈中高中“會元”,殿試時又以極佳的表現獲得了元慶帝的賞識,被欽點爲西越最年輕的“狀元”。

是以沈夜舟如今雖尚未滿十八,卻早早地入了翰林院,官拜從六品修撰。

翰林院素來清貴,一向是“儲相之地”。只要熬上幾年資歷,前途必定一片光明。因而整個西京城的老百姓都傳言沈夜舟將會是沈家的第二個“宰相”。

“原來是兄長。”是非之地是非之人,沈絃歌有些摸不清沈夜舟的來意。她心裡有些隱約的不安,面上卻沒事人似的笑道,

“我因身體有些不適,又怕打擾了王爺的雅興,所以才悄悄退席。沒想到卻因此驚擾了兄長,真是罪過!”

“哦?”沈夜舟眸光微動,“不知二妹妹哪裡不舒服,需要我派人將孫大夫給你請來嗎?”

“多謝兄長關心,我只是偏頭痛的老*毛病發作了而已,沒必要如此興師動衆。”沈絃歌不僅沒有因爲這個便宜兄長的關懷而感到欣喜,反而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記憶中,她這位便宜兄長雖從未對她落井下石,但也從未因爲她被刁難和折辱而幫她出過頭。

物反常則爲妖。

誰敢保證他此刻的無事獻殷勤,不是一種變相的試探呢?

難道,是沈夜舟知道了些什麼不成?

“我差點忘了,妹妹也是精通醫術的人。”沈夜舟勾了勾脣角,看向她的目光帶着毫不掩飾的審視和懷疑,“看來我去麓山書院求學的這些年,確實錯過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呢!”

沈夜舟自秋闈之後就離開相府進入“麓山書院”苦讀。這些年除了沈丞相和老夫人的生辰,以及除夕守歲,沈夜舟確實鮮少回家。

所以,他這是在告訴她,他從前沒幫她出頭是因爲他不知情嗎?

沈絃歌很想這樣理解,可“精通醫術”這四個字卻在提醒着她,他對她近乎直白的懷疑。

“精通談不上,不過是粗通醫理而已。”沈絃歌從容答道,“兄長於朝堂浮沉,當知必要的藏拙亦是爲了自保。否則等兄長求學歸來,看到的恐怕就是妹妹的屍骨了。”

這句話不知哪裡觸動了沈夜舟,他忽然眸光一暗,竟突然轉移了話題,不再繼續追究下去。

“這條路既不通向東臨苑,也不通向西院。不知二妹妹這是打算往哪裡去呢?”

“隨便走走,順帶消食。”沈絃歌四兩撥千斤,“兄長要一道嗎?”

沈絃歌滿以爲他會一口答應,誰知他卻搖搖頭,道:“眼下府裡有貴客在,你我兄妹二人若都不見了,回頭祖父怪罪下來該算誰的?”

說的倒是比唱的還好聽!

沈絃歌撇撇嘴,心裡滿有些不以爲然——他既然知道,方纔爲何還巴巴的跟了出來?他難道不知道他的目標比她大多了嗎?

回頭要真是出了事,也是他連累她的!

“最近府裡不太平,二妹妹要真是不舒服,就早點回屋歇息吧。”他忽然斂了笑意,意味不明地說道,“免得夜路走多了,回頭闖了鬼,妹妹又有冤無處申了。”

沈絃歌:“......”

這句話看似平常,卻細思極恐!

每一個字都飽含深意,彷彿在向她暗示着什麼。

饒是沈絃歌見慣了世面,心裡也忍不住猛然“咯噔”了一下。

難道那晚發生的事,這位相府嫡長子全都知道了?!

可若他真的知道自己親生母親和叔父私通的事,還能如此鎮定自若嗎?

若真是如此,那他的心思豈不已經到了深不可測,讓人髮指的地步了?

還是說,他的鎮定全是裝出來的。他並不篤定她是否真的知曉自己母親的奸*情,此番特意追出來說這些話,只是爲了試探她而已?

那麼試探之後呢,接下來是不是就該殺人滅口了?

畢竟,她大伯父沈東華因戰功卓絕,在死後被朝廷追封爵位。而沈夜舟,以後可是要繼承爵位的人!

一個要繼承爵位的人,怎麼能夠有這樣的污點!

哪怕這個污點並不是來自於他本身。

他不能拿他的親生母親怎樣,可想要殺死她這個隔房庶妹,卻並非什麼難事!

人死如燈滅。

只有死人才能永遠的保守秘密,才能把這段足以震驚西京城的醜聞徹底地掩蓋過去。

“兄長在說什麼,我怎麼有些聽不明白?”沈絃歌收回了放飛的思緒,眉眼彎彎,笑得既天真又無邪,“妹妹不過是出來遛個彎而已,兄長至於這樣嚇唬我嗎?”

“妹妹心裡明白就行。”沈夜舟無聲地勾了勾脣,眼底卻並無半點笑意。

他似想說些什麼,卻到底還是欲言又止。只從袖袋裡掏出一隻玉色的小藥瓶遞到了她的手上,道:“這是從前太子賜給我的宮中秘藥,能夠生死人、肉白骨,對外傷癒合更是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妹妹還是拿着防身,以備不時之需吧!”

沈絃歌並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給她設下的局,她哪敢要他的藥,正要推辭,他已經轉身大步消失在夜色裡。

直到確認他真的離開,沒有跟上來,沈絃歌這才繞了七八個彎,拐進了沈丞相的大書房。

有了上次玄衣人的引路,這一次花園裡的陣法已經難不住沈絃歌了。她輕車熟路地穿過陣法,很快就潛進了沈丞相的大書房。

書房裡的佈置大氣古樸,顯得十分整潔。可前兩世練就的火眼金睛,卻讓沈絃歌很快從其中窺到了一點凌亂的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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