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婆子毫無防備,反應過來時,婉曦就已經被如媚給制住了,她們慌張着,不知道要怎麼辦。
平時一個命令一個動作的人,早就忘了自己還能思考,此時婉曦被制住,她們就瞬間亂了。
如媚的眼睛裡盡是瘋狂,她看着婉曦在自己的手下臉色漸漸變白,又漲得發青發紫,呼吸困難,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手上越發用力,“楊婉曦,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她此時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殺了婉曦,殺了她,伏溯就會重新將目光聚在她的身上,她就不會再被困在這個小院子裡,她會重新得到以前的風光,甚至——王妃的寶座也是她的,她的!
婉曦已經有些上翻的眼睛中閃過嘲諷,她手中進入院中時就捏着的金針此時派上了用場,找準機會,將之準確的扎入瞭如媚的穴道中。
如媚發狂的舉動瞬間靜止下來,她的手無力的從婉曦的脖子上落下去,同時人癱軟到了地上。
婉曦擅長針灸,這是她祖上就傳下來的治療方式,華國的中醫雖然失落了許多,卻並沒有完全失傳,只是那種從很早時候就流傳下來的規矩,束縛着,以至於不能將其中的一些發揚光大。
而剛剛她還特意問了莫言一些這個時代的穴道知識,雖然時間短暫,她所能知道的並不多,卻也可以在如媚身上實踐了。
嗯,實踐的是她點穴的手法,而不是金針度穴,讓她用金針戳,只要眼不瞎,一戳一個準。
婉曦將手中的金針給收到腰間腰帶的內測,蹲下身子,拍了拍如媚的臉,“我還要感謝你送我這麼一個禮物呢。”她摸着自己的脖子,難得如媚能夠這麼上道。
她相信即使伏溯剛走的時候可能是真的不知道那女人是如媚的孃親,現在也應該知道了。
在林夫人那裡她絕對佔理,但男人都是易變而且憑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萬一如媚憑藉着現在的樣子又勾搭上伏溯,伏溯再站到她這邊,那她可就得不償失了。
既如此,她就先是之以弱,不等如媚去找伏溯,她就先頂着這脖子跑到伏溯面前晃晃,讓他知道,不止林夫人囂張敢無視他的存在,連被困在院中的如媚都能夠傷的到她這個被他承認了的王妃。
當尊嚴和權勢受到挑戰,她就不信,伏溯還能夠說倒戈就倒戈。
而既然來了,她就好好陪如媚玩玩。
婉曦試着在莫言所說的啞穴上戳了兩下,卻聽到如媚刺耳的叫聲,“啊,你要幹什麼!”
臉上露出黑線,竟然沒用,她手一抖,金針封穴,滿意的看着如媚搖着頭,卻什麼都說不出的樣子,點點頭。
然後接着再用手指戳試,難得有實驗題讓她不用顧忌的實驗,她要好好琢磨琢磨這手指點穴的功夫。
婉曦在如媚身上鼓搗了半天,她很明智的專挑如媚被衣服擋着的上身穴道實驗,縱使被她戳戳戳,弄青紫紅腫了,也不會有人發現。
等到如媚再次能夠喊出聲音時,婉曦一喜,這次是她用手指給如媚解開穴道的,她也不管如媚的破口大罵,回憶了剛剛所用的力道,還有用力方向等,又用手指戳了一下,如媚大張着嘴,聲音戛然而止。
見此有用,婉曦高興的彎起了眉眼,太好了,她都快要下定論,只有擁有內力才能夠玩點穴時,竟然成功了!
婉曦記住剛剛的感覺,打算回去再試試,她衝着如媚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伸手將如媚的穴道解開,“你很恨我是嗎?那就恨吧,反正我已經決定,不會再留下你的性命。”
如媚惡狠狠的看着婉曦,“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王爺不會讓你殺了我的。”
婉曦冷笑一聲,“伏溯不會放過我嗎?我告訴你,王爺爲了我,可是給我建立了一座醫館,你弟弟不是去挑釁了嗎?他可是被打算了腿,王爺爲你說話了沒有?”說話也是要有藝術的不是嗎?在如媚怨恨而不甘的看着自己時,婉曦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你孃親爲了給你和你弟弟報仇,將你的庶妹殺死,栽贓到我的頭上,這些王爺都知道,你說,他會怎麼處理你孃親呢?還有你親愛的弟弟?”
“啊啊——”如媚大叫了兩聲,手指抓着地面,因爲用力而流出了血液,她卻好似感覺不到一般,瘋狂的吼叫着,“我要殺了你,將你做成人彘,和楊嫿一樣,做成人彘,要你求死不能!”
婉曦身子一抖,卻不是怕的,她竟然忘了,楊嫿那個女孩在如媚手中糟的罪,不管兩人間有何恩怨,在這個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時候,她四肢都被如媚給弄斷,已經是最惡毒的對待了。
她當時曾在心中發誓,會爲了自己和楊嫿報仇,可卻讓如媚安穩的活着,自在的生活了這麼長時間,這其中,不無潛意識裡她覺得如媚罪不至死,所以即使向伏溯要了如媚的命,她也一直沒有下手。,
婉曦看着如媚的目光漸漸變了,她已經在考慮着,是現在就給如媚一個了斷,還是在讓她知道自己母親的下場後,再送她去團聚。
如媚卻是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哈哈大笑了起來,她睜大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婉曦,“你以爲王爺是寵愛你?你不過是個替身罷了,替身而已,王爺怎麼可能真的寵愛你,哈哈,笑死人了。”
即使她的身體已經被封住穴道,無力的很,此刻也全身抖動着,每一個地方都散發着對婉曦的嘲笑。
這種語言攻擊原本是最無力的,又不能讓人受傷,也不能讓人少塊肉,只要心智堅定,無論對方如何說,都不會有問題。
婉曦一直清楚,知道語言的魅力,剛剛她不就是在言語上刺激瞭如媚嗎?可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又被別人的話給打擊到了。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曾經,“洞房花燭,結髮爲夫妻,從此與你兒孫滿堂,相扶相持,永遠到老。”這句話,讓她初到這個世界時,不過是一面之緣,就傻傻的付出了自己的
真實感情,爾後被弄得身心皆傷。
現在,她竟然又被影響到了,婉曦極力的與之對抗着,然而——
替身,替身!
這個詞在婉曦的腦海中纏繞着,就像是水中密密麻麻的水草一般,交纏着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告訴自己,不在意,她一點都不在意,不管伏溯將自己當成誰,都無所謂,她們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她對伏溯又沒有感情,沒有期待,被當做替身又怎麼樣呢,伏溯在她眼中也不過是一個交易對象而已。
可是,她真的沒法不在意!
無論怎麼告誡自己,婉曦還是聽到了她問出口的聲音,“替身?誰的替身?”
如媚哈哈大笑着,連眼淚都笑了出來,她諷刺的看着婉曦的這張臉,讓她嫉妒萬分的臉,“你不知道吧?我告訴,我告訴你哦——”
“快說!”婉曦等不及的逼迫道,她拽住瞭如媚的頭髮,如媚卻是滿不在乎,非常高興的看着她失常的模樣。
等享受夠了婉曦現在的樣子,不,每樣享受夠,她只是想要看婉曦更失敗的表情,如媚眼中露出得逞的笑意,她充滿惡意的說道,“你知道伏玠的母親是誰嗎?在她之前,王爺只有她一個,在她之後,王府裡這麼多女人,卻沒有一個女人懷孕,你說是誰呢?”
婉曦呆愣住,是啊,除了柳如夢,還能夠是誰呢?那是唯一一個被伏溯放在心中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會被他懷念十年而不忘的女人!
看到婉曦失魂落魄的樣子,如媚又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對付你嗎?因爲你這張臉,和她是最相似的,我怎麼可能讓你頂着這張臉獲得王爺的寵愛,威脅我的地位!”說道後面,如媚的聲音陰狠起來。
她曾經有幸看過伏溯房間裡藏着的一副畫像,那個女人,和婉曦那麼像,只是看到婉曦的第一眼,看到伏溯看到婉曦時一閃而過的呆愣,她就知道,自己必須除去婉曦!
“你難道沒有發現嗎?府中這麼多姬妾,每一個人都和那個女人有點相象,或者是眉眼,或者是氣質,或者是笑容……”如媚不住的說着,在婉曦心上補刀,“你沒有發現,你自己的臉,和伏玠是有點像的嗎?你們的眼睛都一樣哦——”
婉曦面上沒有表情,心中卻隨着如媚的話顫動着。
原來身爲商人之女,她能夠嫁給伏溯爲妃,不僅是因爲鳳墨他們在後面的操縱,也因爲自己和柳如夢相似的容貌。
她當然是發現自己和伏玠相似的眼睛了,不過是想着兩人長得像,有緣而已,哪裡能夠想那麼多。
還有,伏溯看着她時,目光好似穿透了她看過去的迷戀,懷念等情緒,原來不是她的錯覺,是真實的。
可笑她還曾經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和伏溯的母妃長得像,乃至於伏溯從伏深壽宴那一晚回來後,看着她的目光就不時有些異樣。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