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靖輕笑了一聲,語氣帶着些笑意,顯得漫不經心,“不,你想多了,我百里靖,未曾有一天是你的人,你曾經永遠的那個,不過是我百里靖行屍走肉般的一具屍體。”
伏深聽了,一口大牙咬得細碎,“那今天朕就讓你確實變成一具屍體!”
“就憑你嗎?皇上有幾分把握呢?”百里靖輕蔑的瞥了皇上一眼,顯得不屑一顧、
皇上剛想繼續破口大罵。
突然,從樹後又走出一個人,身材修長,面容雖然也很英俊,但是卻面沉如水,右手提一把泛着紅光的熾焰劍,正是伏溯。
“皇兄,臣弟等你等得好是辛苦呢,皇兄終於肯來了。今夜月色正好呢!”伏溯面沉如水,聲音一字一頓,聽不出是嘲諷還是挑釁。
但是他的那一句今夜月色正好,百里靖確實是想吐,剛剛是有星光,但是這回,這半邊天的都是黑壓壓的烏雲,哪來的狗屁月色,心下正想鄙視鄙視伏溯,卻發現面前的伏深似乎不大好。
伏深此時已經看清楚了來人是伏溯,一看清來人,突然哈哈大笑,“償命?就憑你們兩個就想讓寡人償命?”
伏溯手裡的熾焰提在胸前,真氣灌入劍內,頓時,整把熾焰劍上熱浪蒸騰,彷彿真的有火焰在燃燒一般。
百里靖也緩緩走上前,手中的摺扇一展,幾處利刃從扇頭彈出來,內力灌注下,化爲一團白光。
皇上不屑地看了兩人一眼,“就算那個傀儡太子死了,就算百里靖現在跟了你了,但是寡人身邊還有這上千人的士兵,伏溯,朕雖然不會武功,但是朕也知道,你那天用的那個三千劍今天恐怕是沒有能力再來一次了吧?你衝的到我跟前嗎?”
伏溯低着頭,看着自己手裡的細劍,“我是殺不了你,但是如果你身邊的這些個士兵都死了呢?”
“都死了?”皇上瞳孔一凝,隨後又突然大笑道:“怎麼可能?”
伏溯頭也沒擡,僅僅只是盯着自己手裡的劍,彷彿他此時所有的情緒都凝聚在了這把劍上,“你,知道什麼叫七進七出嗎?”
弓身,下蹲,熾焰劍挽了一個劍花,正握變反握,一道紅光彷彿瞬間衝入敵陣。
雖千萬人,吾往矣!
這陣紅光沖人上千人敵陣,就彷彿狼入羊羣,勢如破竹。
皇上嚇得驚慌失措,趕忙揮着手,大喊,“弓箭禁衛軍,弓箭禁衛軍,給我射他!射死他!”
旁邊一個小兵湊過來,“陛下,那裡面還有咱們的人呢,就算弓箭禁衛軍的箭法也做不到這麼準。”
一腳將這個小兵踹飛,皇上大罵道:“滾,滾蛋!”
上百人的黑衣部隊趕上來,一字排開,漆黑的箭矢從天而降,彷彿突然下了一場瓢潑大雨。
越往裡深入,壓力越大,熾焰劍上蒸騰的火光也彷彿是被敵人的鮮血給熄滅了一般,越來越暗淡,伏溯知道,自己體內的內力已經不足以支撐下去了。
望着頭上如同一座巨山拍過來的箭雨,他卻是突然冷笑一聲,大喊,“百里靖!”
遠遠地一直站在後面觀戰的百里靖突然點了一下頭,真氣灌注,手中紙扇竟然一拋而飛,化爲了一道弧線,帶着令人膽寒的森白冷光向伏溯飛去。
就在紙扇快要打到伏溯身上的時候,突然一停,伏溯也就在這一瞬間猛地一跳,正好踩在紙扇上面,接着紙扇的高度,一躍之下,跳起數十米
高的距離,然後一個優雅的後空翻向後飛去。
伏溯的剛剛在百里靖身邊站穩,而百里靖已經化爲了一道白光,如同那個泛着冷光的紙扇一般,衝入了敵羣。
凌空抓住紙扇,看都沒看,百里靖回頭手中的紙扇便劃出一道寒光畢現的弧線。
“啊!”
一串慘叫聲隨之響起。
血線飛濺,百里靖身上原本絲塵不染,潔白如月的長袍就沾上了幾片桃花一般的殷紅。手裡的紙扇也變成了一片血紅,唯一不變的,就是此時在月光下他明亮的雙眼。
伏溯看着遠處廝殺的百里靖,嘿嘿冷笑,從懷裡掏出一顆龍眼大的丸藥,仍如口內,就這麼站着運功消化藥力,卻是婉曦隨身攜帶的大還丹。
大還丹對內傷的醫治極爲有效,而且還可以在非常短暫的時間內回覆一個人的真氣,唯一的弊病就是藥效太強,如果經脈不是很強勁的話,很可能會經脈盡斷而忘。
不過伏溯跟百里靖馬上到是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這裡的敵人足有幾千幾萬,他們的真氣有的是地方用。
就在百里靖力竭,險象環生之計,伏溯手中的熾焰劍彷彿一座巨山,又彷彿被人砍斷的百年大樹一般,勢如破竹地撞進了那包圍着狗皇上的千萬人當中。
而百里靖,也在此時,趁機抽身而退,從懷裡掏出大還丹,服用,運功,以期恢復功力。
而每當有敵人想接近百里靖時,都會被伏溯手中的熾焰劍給解決,甚至是連一根箭矢都沒有接近百里靖的機會。
當伏深想要調動人馬,包圍這兩個人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自己的人似乎都被牽制在這個森林的各個地方,無法調動了。
如此循環往復,足足經過了七個來回之後,伏溯跟百里靖手裡的大還丹才消耗完畢,兩人方纔悄然離去。
當真是個七進七出也!
伏深看着自己身邊殘肢斷臂,將近一萬人的屍體,不禁氣得牙都咬出血來了。
“大爺的!”伏深用力跺了跺腳,“來人啊!”
“陛下,什麼事?”一個小兵哆哆嗦嗦地看着皇上,很是不瞭解的問道。
“給我放火,我要把這片森林都給燒了,一點不剩的!”伏深看着眼前的森立,臉色很是猙獰恐怖地道。
“陛,陛,陛,陛下,還有咱們的人在裡面呢!他們現在被敵人給纏住了,撤不出來啊!”小兵結結巴巴地道,“我的兩個哥哥還在裡面呢!陛下放他們一條生路啊!”
皇上從旁邊一個小兵的腰間鏘然一聲抽出寶劍,“放他們一條生路?朕砍死你!”
唰的一聲!
血濺三尺,一顆頭顱應聲倒地,滿地打滾。
旁邊圍着的士兵頓時嚇得往後退了數步。
皇上看着四周的人,大罵,“怕什麼怕?還想不想幹了?知不知道你們的家裡老小還在朕的手裡呢?”
周圍原本後退的,害怕的,拔劍想要弄死伏深的臉上突然都變爲了一陣默然。
伏深卻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們誰敢不聽我的?還有誰不敢不聽我的?”在伏溯的一連串挑戰下,伏深的精神等很多方面,均形成了很變態的 方式,過去的伏深只是陰險狡詐,現在的伏深,卻已經成爲了正宗的神經病。
朝內有大臣稍稍的提議改變一下他的計劃,伏深便認爲那人有謀反之心,輕則關押進去牢房,重則處死
,所以,另一方面來說,此時的伏溯,還是很得人心的即使現在將伏深處死,普天之下,羣衆也不會說什麼。
“來人,給朕繼續放火。”皇上臉色猙獰得近乎扭曲,“朕今天倒是要看看這下他們還怎麼活?”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懷疑跟質疑伏深的決定了,全部低着頭,默默的向遠處走去,點火,燒林。
一開始僅僅只是幾處火光,可是慢慢的火勢便蔓延到了整片森林,將整片大地照射的猶如白晝一般。
火光照映在伏深扭曲顛笑的臉上,說出奇得猙獰,只讓人覺得驚駭。
“跑!還跑啊?這下寡人看你們還往哪跑?”伏深越發的咬牙啓齒地自言自語。
慘叫聲從整片森林的四處傳來,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伏溯看着百里靖,道:“發信號,讓兄弟們撤。”
百里靖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一尺長,三指寬的長筒,從底部一擰,一道火光瞬間就竄上了天空,隨即便炸成了一片。
整個森林各個地方的將士們看見這個煙花,紛紛道:“走,先撤,溯王下命令了。”
…………
未曾有半個時辰,伏溯這邊的所有人就都已經撤回了營地裡。
“怎麼辦?”百里靖看着伏溯問道,“火勢馬上就要燒過來了,咱們要是真的躲在這裡,非得被烤熟了不成。”
伏溯摸着下巴,暗暗尋思,卻終沒找出什麼更好的辦法,只得問道:“鳳墨什麼時候來?”
百里靖看了一眼天上散着皎潔月光的月亮,估摸了一下,道:“大概還有不到一個時辰。”
伏溯略尋思了一下,道:“夠了。”
“你打算怎麼做?”百里靖納悶地道。
“拖,撐,等。”伏溯從嘴裡蹦出幾個字,死死的,幾乎要咬碎了自己舌頭一般,聽得百里靖心下發笑,嘴上還是安慰着,伏溯根本不聽他的安慰,自顧自的說到,“等到鳳墨來了,就行了。”
百里靖還想再問,但是伏溯卻並沒有理他,轉身向洞內走去,對身邊左右道,將營地周圍先封起來,省得火勢對咱們這裡的影響太大。
“婉曦,醒醒!”先進去看看婉曦吧,伏溯走到婉曦身邊,拍了拍婉曦。
眨動了幾下眼睛,婉曦才完全睜開眼,一看是伏溯,再一看周圍裡各個身上帶傷,鮮血淋漓的士兵,突然又哽咽起來,原本已經哭得紅腫的小眼,頓時變得更紅了。
“我還以爲是自己做了一個噩夢呢,沒想到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婉曦縮在伏溯的懷裡,哭訴着,聲音有些顫抖,但不算害怕。
伏溯拍了拍婉曦的後背,緊緊摟着她道:“沒事,這就是一個噩夢,而且馬上就要過了。”
婉曦擡頭仰起臉,撅着小嘴看着伏溯,“真的嗎?”
伏溯點了點頭,然後又在婉曦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當然。”
等婉曦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伏溯低頭看着婉曦,“本王記得你以前跟我提過一個神針刺脈之法,是嗎?”
“神針刺脈之法?”婉曦仰着小臉,望着他,眼神疑惑了一下,隨後道:“哦,你說的是那個?”
“怎麼了?”婉曦又接着問道。
“還你記得怎麼用嗎?”伏溯問道。
“當然了,那個刺脈的彷彿又不復雜。”
伏溯點了一下頭,道:“好。給我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