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溯頓時面色一僵,眼睛危險的眯起來,“你騙我?”
婉曦從他懷中直起身子,沒了溫熱的懷抱,霎時間感覺冷颼颼的,她哈哈笑了笑,“不要生氣嘛,人家也不過是想要早點知道答案,王爺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計較了。”
“哦?那我如果大人沒有大量呢?”伏溯眉尾一挑,盡顯凜然。
婉曦趕忙繞到他身後,手捏上伏溯的肩膀,將自己前世所學的按摩手段用了個十成十,看伏溯面色緩和了下來,她才笑着道,“王爺,現在可以說了嗎?我還不知道你爲什麼會懷疑冷側妃呢。”
她將話說虛了幾分,伏溯那樣子,給她的感覺就是認定了是冷側妃,說是她是眼中的色彩都不一樣,但婉曦卻不敢這麼說,唯恐伏溯一個不樂意,就不告訴她了。
伏溯眼中全都是饜足,婉曦的手藝不是蓋的,雖然剛放在他肩膀上時,那離要害過近的距離讓他身體自主的緊繃起來,還得費力維持輕鬆的樣子,可真享受到了,那種鬆軟舒爽的感覺,也就真的放鬆了下來。
婉曦看他像是一隻飽餐過後的黑豹,優雅高貴的眸子裡全都是滿意,這才又笑着重複了一句,還帶了點撒嬌的意味。
儘管她自己都被自己那聲音給惡寒的不行,但伏溯身爲男人,卻是喜歡這種調調,訝然的看了婉曦一眼,他一把將人給重新扯入懷中,手覆上婉曦的腰肢,也不再賣關子。
“太子妃確診有身孕,是在和太子於郊外遊玩的時候,那爲她診脈的鄉間大夫,夫人是冷側妃孃家兄弟家中的外放奴婢,因爲是侍候在主子身邊的,很有幾分體面,就嫁給了有幾分本事的郎中,她心中念着舊主子家,有什麼不對的?”
婉曦還真沒想到背後還有這麼複雜的關係,也是夠巧合的,“也就是說冷側妃早就知道了太子妃有身孕?那也不能認爲就是她啊?她兒子可是那個,即使太子妃流產,也不一定能夠輪到他。”
況且還有一點,婉曦沒有說,她覺得冷側妃不是笨的,怎麼就當這出頭之人了呢,即使她知道了,有這想法,想法子告訴府中其他有子的女人,想必不會是一個兩個來做這事。
她卻是不知,冷側妃是沒有這麼傻,可還有伏溯安排的人在呢,冷側妃自然是得將手段使出來了。
伏溯冷逡着一張臉,眸子裡也盡是冷意,“如果冷側妃的兒子,那病能夠治癒呢。”
“什麼?”婉曦不可置信的擡頭,不小心碰到了伏溯堅硬的下巴,額頭生疼,那硬實的一下也差點將她砸蒙了。
伏溯在她自己的手碰到額頭之前,就放在了上面,細細的轉着圈揉捏着,臉上帶了點笑意,還真是傻女人,一個消息而已,竟值得這般大驚小怪。
他的手用勁適中,還包含着內力,婉曦一會兒就不疼了,甚至舒適的呻吟了一聲,呷了呷嘴巴,“據說是出聲之後不久就有的病症,都七八年了,到現在才能夠治好?”
婉曦自己就是精通醫理的,如果是先天性疾病,沒的能夠治好的道理,若是突然尋找到了厲害的大夫,也沒見資料上有寫着,那就是另外一個可能了。
那孩子估計是有點小毛病,可已經暗中治癒了,此時這傳的人盡皆知的腿疾,不過是打着幌子,
躲避許多是非罷了。
畢竟,冷側妃的身份擺在那裡,左側妃又是無子,那孩子可是算目前太子府中最尊貴的,少不得各方要將心思聚在那孩子身上,可若是身子骨不健康,那就要少去許多視線了。
有了這番猜想,婉曦也不需要伏溯再給她答案了,她自己就下了定論,“果真是她的話,那我現在也是無憑無據的,全憑藉猜想而已,如何能夠讓人相信?”
“你只要讓太子相信即可,旁人信不信與否,和你有什麼干係?”伏溯渾然不在意的說道。
婉曦看着他眼中臉上的狷狂之色,下意識反駁道,“旁人若是不信,怎能證明我是被冤枉的,那霜華,可不就是爲我冤死了?”說到霜華的時候,婉曦手指握緊,掙扎着要從伏溯懷中坐起來。
霜華是爲了她而死,如今屍骨未寒,她怎麼也不能同伏溯在糾纏在一起。
然而,伏溯又怎麼會讓她輕易如願?
伏溯抱着她的手臂更加緊了緊,眼中的冷意一閃而過,不過是個婢女而已,要多少沒有,竟然值得婉曦如此費心,但他嘴上卻是不會這麼說,婉曦待霜華的心意,他已經知曉,當然不會再去刻意撩撥,“總之,這事你不要多想其他的了,忙完之後,就好好的待在府中,做你的溯王妃。”
伏溯說着在婉曦的脖頸中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衝動壓下,“我不日就要啓程前往邊關,你不可再有其他小動作了。”
婉曦聽了又是一驚,伏溯竟然要去邊關了?還有她有小動作,指的是什麼呢?
心緒紊亂了,婉曦一時間陷入自己的思緒裡,竟是沒空管伏溯又說了些什麼,只在又回過神的時候,發現書房中多了一個人,正是方書酬。
而她還坐在伏溯懷中呢,想起這個,婉曦尷尬的要死,方書酬那眼光異樣的,讓她想要找塊豆腐撞。
她趕忙推了伏溯一把,從他懷中站起來,紅着臉找了個椅子坐下,又喝了杯涼開水,這才覺得臉上的熱氣稍微降了一些。
水靈靈的眸子瞪了伏溯一眼,婉曦看兩人都不吭聲,她鬧得有些不自在,不由打破沉默,“方先生來,可是有什麼要事,需要婉曦迴避嗎?”
婉曦話雖然是對着伏溯說的,但眼睛卻看着方書酬,她總感覺,方書酬現在過來,很可能與自己有關,因此嘴上雖然說的客氣,但屁股卻是坐在椅子上,一動未動的,她想要知道,方書酬他們在說些甚麼。
伏溯見她一直盯着方書酬看,一點餘光都沒有望向自己,有些不高興,不禁將婉曦的臉給掰回來,“我和書酬在說着朝中的大事呢,你做好了,不要隨便插嘴。”
婉曦嘴巴一抽,張口就想要咬從自己下吧下面延伸過去的手臂,她嘴巴半張開時,想到了伏溯的威脅,不由又不甘心的閉上了嘴。
將一切都看在眼中,伏溯心情很好的笑了笑,這才轉身,對着方書酬道,“我們繼續吧,別管她。”
方書酬看出伏溯對婉曦的寵溺,他讓婉曦待在書房中,聽兩人談大事,分明是已經信任了婉曦,方書酬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在擡起時歉然的笑了笑,“王爺,剛剛可是您說着關於此次出兵的安排呢,我對行軍打仗又不精通,還是您接着說吧。”
伏溯一愣,這纔想起來,剛剛確實是他在說着,不過被婉曦突然打斷了,心中有些鬱悶,伏溯冷冷的瞥了婉曦一眼,想了想剛剛的話題,又接着說道,“我不在的時候,軍中照常訓練,管束嚴些,不要惹火生事,被人抓了把柄。”
方書酬鄭重的點頭,沒有伏溯在京城中支撐和鎮壓,那些只會聽令形行事的士兵確實是容易鬧出卵子,此時還不是他們動手的好時機,必須忍耐。
兩人來來往往的說着,婉曦在一邊聽得迷迷糊糊的,尤其是涉及到伏溯軍中事務的時候,雖然故事版的三十六計她也看過,可這是關於軍務的處理,可就是一點都不沾邊了。
婉曦聽得有些瞌睡的時候,只聽得方書酬慢悠悠的道,“王爺,此次冷側妃已然達成了目的,不過也是很可能會暴露的,您看要如何處置她?”
婉曦猛然間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伏溯,難道冷側妃是伏溯的人?那伏溯幹嘛直接將冷側妃給出賣了?因爲用過級丟嗎?當真無情!
伏溯在聽到方書酬提起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不對,他是打算將婉曦束縛起來,一些不緊要的事也不打算瞞着婉曦了,可沒有這麼快啊,方書酬是怎麼回事,怎麼什麼都說?
他不停的像方書酬使眼色,眼中冷颼颼的,讓方書酬慎言。
然而,今日方書酬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竟然是一概不懂似的,只管往下說,甚至將她們的策劃都抖露出來大半。
伏溯來不及懲罰方書酬,因爲婉曦已經氣得要上來掐死他了,他看着婉曦的眼睛第一次有點心虛,卻是半點也不示弱。
婉曦惡狠狠的冷覷着伏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啃了他的骨,原來太子妃流產的事,有伏溯在後面主導着,原來,他不止殺了她的孩子,還殺了其他人的孩子,這人竟然是如此的無情。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和楊墨予有着聯繫,原來他早就打算好了,要順着她,將楊墨予等人給一鍋端了,如果不是霜華,只怕她也是要不死即傷的吧?
難怪秦侍妾會提醒她,讓她罷手,不要再查下去,免得被人順藤摸瓜了,這竟然不是爲了防備別人,而是爲了防備伏溯,原來他早就計劃着,她的一切反應都沒有逃出他的手掌心。
婉曦心中哈哈大笑着,秦侍妾不愧是處在伏溯心中的女人,對他還真是瞭解,想來是當年吃過虧的吧,不然又怎麼能夠這麼及時的提醒她?
伏溯冷冷的瞪了方書酬一眼,揮手讓他退下,他還得煩惱怎麼哄了婉曦來,沒有心情和方書酬計較了。
方書酬恭敬的起身,還想兩人行了禮,在出來後,纔將眼中沒有掩飾住的笑意釋放,經此一事,只怕在婉曦心中,伏溯就是個徹頭徹尾,爲了利益不顧一切的人了,如此,也好,阻止不住伏溯的心淪陷,就讓婉曦的恨意更加強大吧,這樣,當江山和美人擺在面前需要選擇時,伏溯才能夠更加直視自己的內心,江山纔是更重要的,美人算什麼呢?
當年如果伏溯能夠登基爲帝,柳如夢又哪裡會突然消失?不過是是看伏溯失敗了,所以纔會毀了肚子裡的孩子,就此離去。
方書酬的心思,書房中的兩人尚且沒有想明白,婉曦只是充滿恨意的看着伏溯,憎惡之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