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說,但神嵐還是聽話地飛低了點。
“嗖!”地一聲,一支夾雜着強烈勁道的穿雲箭,陡地就向神嵐飆射而來。
神嵐嚇了一跳,一揮翅膀,掃偏那箭矢,邊大叫:“你看你看,被發現了吧。”
楊新葉也非常吃驚,這一線天果然不是好闖的。
神嵐大叫一聲,向高處飛去。
然還沒飛遠,遠處就有幾個足踏飛行寶器的人,竄上半空,堵住了神嵐的去路。
“來者何人?既來到一線天,爲何鬼鬼祟祟?”其中一人大喝一聲。
楊新葉站在神嵐背上,白衣飄飄,見無處遁形,只得朗聲道:“在下只是路過,誤入貴寶地,還望閣下能通融通融,在下即刻離去。”
那爲首的一人一聲冷喝:“哼,說得輕巧,你以爲我們這一線天是這麼好闖的?”
楊新葉見裝不下去了,不由挺直背脊,冷聲道:“你想怎樣?”
“如此傲慢,定是又一個來滋事的,你們兩個將他拿下。”那爲首的中年人一聲喝令。
立刻就有兩人長劍出鞘,驅着飛行寶器向楊新葉攻來。
神嵐立刻後退幾米,楊新葉金劍幻出,以五成力道貫注劍身,向着衝來的兩人一劍橫掃而出。
那兩人擡劍抵擋之時,楊新葉抽回金劍,劍尖甩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兩朵火焰竄出,直逼二人面門。
那兩人只得再次橫劍擋住火團,“叮、叮!”兩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傳來,楊新葉金劍斜揚,在神嵐背上靜靜而立。
而那兩人卻被火焰撞得長劍輕輕顫動,手臂發麻,使着飛行寶器後退兩米。
那爲首的中年人不由看得眼睛一眯,暗暗提起了力道。
楊新葉則冷聲道:“在下只是借過此地,若你們再纏鬥不休,便休要怪我手下不留情面了。”
“哼,大言不慚,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不留情面。”那爲首的中年人一擺手勢,立即有兩人加入對戰行列。
楊新葉看着那四人揮着長劍,向自己齊齊刺來,冷笑一聲,擡手往虛空一拍,四朵火焰紅梅齊齊盯向四人劍尖,光輝流轉,火焰騰騰。
那四人便再不能行進一步。
但那四人也不是弱者,擡起另一隻手,武力涌出,向着劍柄猛力一拍,頓時,一股強勁的力道撲面砸來。
楊新葉飛快地雙手結印,全身靈力翻涌上手臂,夾裹着澎湃的力量向前拍出。
“轟”地一聲,雙方力量相撞,氣勁在虛空皸裂開來。
神嵐載着楊新葉後退了兩米。
而那四人卻齊齊向後倒砸而去,翻下飛行寶器,墜下半空,瞬間沒了蹤影。
“你、哼,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那中年男人一聲怒罵,一擡手,一柄長長的大刀便出現在他手中。
楊新葉冷眼看着那凶神惡煞的中年人,輕輕一喝:“四方。”
有了剛纔的四人墜下半空,楊新葉心知此時若不速戰速決,馬上就有更多更強的人要上來了,到時若想脫身,恐怕就難了。
越是隱世家簇,便越有高手。
待那中年人全力一刀揮來之際,楊新葉雙手胸前結印,猛地向前一掌拍出。
夾裹着金色的力量,“呯”地一聲,撞向那中年人。
這一滂沱的力量、將那長刀撞得斷成寸寸鐵片。
兇猛的力量繼續砸在那揮刀而來的中年人身上,他的整個身軀就跟斷線的風箏似的向後飛起,重重地砸向其他人。
於是,這一行攔路的人,盡數墜下了虛空。
神嵐不待楊新葉吩咐,一揮長翅,竄進了雲層,向前疾馳而去。
飛出好遠神嵐才悠哉地停下,神念又掃向楊新葉的識海:“怎樣?這打了一架,可還舒坦?”
楊新葉緩緩平復翻涌的氣血,道:“四方,你這力量有點兒過了啊,我都差點兒要翻下去了。”
四方:“不是你想一招收拾的麼?”
楊新葉:“……”
“丫頭,你還是太弱了,可要抓緊修煉啊。”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
楊新葉嚇了一跳。
神嵐:“誰,誰在說話?”
“是我。”那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
楊新葉忙四下環顧,最後在丹田找到了聲音的來源:“是東華樹麼?”
東華樹:“嗯。”
神嵐:“你也有神念?”
四方:“人家可是東華界的神樹,哪像你,目中無人。”
神嵐:“你是人麼?”
四方:“……”
楊新葉只覺得好笑,但轉瞬又苦惱了:“東華樹,你說,我這該怎樣才能繼續提升實力啊?”
東華樹:“我也不知道,但你這悠閒地在天上飛,也沒有機會實戰提升啊。”
神嵐:“……好吧,我去睡覺。”
說罷,一個俯衝就向下落去,站在樹梢,巨大的翅膀撲騰得樹梢都壓低了些許。
楊新葉只好跳下神嵐的背,站在樹端,擡手一掃,神嵐就進了寒梅空間,舒服地睡覺去了。
徒留楊新葉一人在這裡分不清東南西北。
楊新葉朝四周看了半天,只好一道神念朝神嵐掃去:“神嵐,這是哪?”
神嵐:“一線天邊境。”
楊新葉只好以神念打開地圖,細細查看,這才確認了方向。
要想進入逆水冰川,,必須要打開一線天內的禁制。
這可難壞了楊新葉,憑自己的實力,如何去闖一線天?
思量半天,只好使出殺手鐗了:用毒。
其實楊新葉一直不屑於用毒,且不說自己是醫者,而用毒還不能光明正大。
儘管如此準備,不到萬不得已,楊新葉是不會使出毒藥的。
楊新葉跳下樹端,在林間穿梭,尋找着製毒的藥草。
在這密林中,別的沒有,藥草倒是不少,不一會兒,就採了小小一堆。
楊新葉繼續在林間尋找,藥草採得差不多了,只是要製成獨門毒藥,光藥草是不行,還得抓到活的毒物。
只是楊新葉在找出了很大的範圍,也只抓到了幾尾毒蛇、毒蠍,如此難尋,不由得讓她想起了那閔姝的召喚來。
然,想歸想,畢竟自己不會召喚毒物。
於是,繼續向前尋找。
倏地,一隻蜈蚣的尾巴露在了爛樹葉外面。
楊新葉不由得勾脣一笑,蜈蚣可是羣居毒物,只要不打草驚蜈蚣,在這附近,一定有個蜈蚣窩。
於是,楊新葉屏神靜氣,以意念控制着蜈蚣旁邊的小草,悄悄地纏住了那蜈蚣,裝進了事先準備好的小罐子裡。
再繼續往前找,很快,便發現了一個被拱得鬆鬆軟軟的小土堆,潮溼又陰暗,上面落滿了爛樹葉,楊新葉以神念探進去一查看。
好大一堆羣居的毒蜈蚣,楊新葉悄悄地查看了蜈蚣的數量。
最後,木靈心法運轉,霎時,無數的小藤蔓便竄進了小土堆,瞬間,小土堆炸開。
那好幾十條噁心的毒蜈蚣,便全都被藤蔓纏住。
看着那一條條毒蜈蚣在藤蔓上翻扭撲騰,楊新葉便胃裡直翻騰,簡直要吐出來了。
忙以神念自空間拿出大罐子,將那毒蜈蚣盡數裝了進去,以禁制封了罐口。
她可不想睡一覺醒來,滿屋子的毒物啊。
楊新葉趕緊離開那地方,尋了一處較乾淨空曠的地方,進了寒梅空間,開始製毒。
片刻後,一道妖魅的身影便出現在楊新葉離開的地方,旁邊跟了一個女子。
這妖魅男一襲墨衣,手持黑玉扇,那放蕩不羈的模樣自成一格。
“雪嫣,你不是說看到一隻大白鳥,那鳥呢?”墨玉璜頭也不回地問身後的女子。
那女子卻正是秦雪嫣,依然一襲米紅色的錦衣,俏臉輕揚,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墨師兄,我真的看到一隻大白鳥,可漂亮了,旁邊似乎還站着一個人,就趕緊把你叫來了。”
墨玉璜“嗤”地一聲輕笑:“不要動不動就使喚我,我可不是那麼好使喚的。”
說罷,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秦雪嫣小嘴一撅:“神氣什麼嘛,不就是個大師兄麼,哼,連楊新葉都抓不住。”
墨玉璜卻瞬間又折了回來,身形向着秦雪嫣微微前傾:“不要以爲三長老收了你,我就會給你面子,若不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你也配進一線天?”
說罷,揚長而去。
那張狂的樣子,氣得秦雪嫣直跺腳,嘴脣都要咬出血,眼看着那墨玉璜沒了蹤影,也氣憤地懶得跟上去。
倏地,一道幽幽的香風若有若無地飄來,秦雪嫣立刻就全身沒有力氣,軟軟地昏倒在地上。
下一瞬,一根藤蔓竄出,卷着秦雪嫣,沒入了過膝的草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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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進入宗門的墨玉璜倏地頓住了步子,他這才發現不對勁,那秦雪嫣沒有跟回來,只好順着來路,又找了回去。
再怎麼說秦雪嫣也是相府的千金,太子的心上人。
若是平時不見,自然不關他的事,但跟着他不見,就推不掉責任了。
皇朝怪罪下來,雖說隱世宗門不必害怕皇權,卻也很麻煩。
順着原路找回來的墨玉璜陰沉着臉,目光四處搜尋,連喊都懶得喊,只以神念鋪開四處感知秦雪嫣的氣息。
一直找到剛纔吵架的地方,也不見秦雪嫣的蹤跡。
墨玉璜不由得心裡冒出一絲緊張,這要是秦雪嫣真出事,那龍雲哲還不得將宗門鬧得雞飛狗跳?
滿心惱怒的墨玉璜正準備撒手不管時,一眼就瞥見了站在大樹後面、一言不發的秦雪嫣,她也正冷着臉看着自己。
一見此情景,墨玉璜就氣不打一處來,冷盯着秦雪嫣:“還不回去?在這等死嗎?”
秦雪嫣這才自樹後面走了出來,依然一言不發地跟在他後面,亦步亦趨地走着。
走了一段路後,墨玉璜心裡不免犯嘀咕了:這秦雪嫣平時不是挺愛嚷嚷的麼?還臉皮厚,今天這是被罵傻了?
“怎麼?不要以爲你這副樣子,我就會給你面子,不走快點,我可走了。”墨玉璜依然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