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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寒清勾起脣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平陽侯:“舅父憑何一口咬定是靈兮做的?”
“那給依柳下毒的賤婢,已經被我抓起來了,她說是葉靈兮讓她做的,舅父就問你一句話,葉景依身上的毒,是不是她下的?”平陽侯指着靈兮問。
靈兮冷笑一聲,淡淡的看着平陽侯:“即使如此,還請平陽侯把葉景依請來,我們對質一下,看看葉景依的毒,是我下的麼?”
平陽侯咬牙看着靈兮,心裡卻在思量,她這樣有恃無恐,定是拿捏住了葉景依,葉景依來到這裡,也一定不敢說,沒想到這個女人竟有這樣的心機。
靈兮冷冷的看着平陽侯,穆寒清卻眸色深深的看着靈兮。
他也以爲是靈兮下的毒,畢竟依柳與葉景依一樣,對她做了那麼多錯事,她若是下毒對付依柳也是正常。
只是……
“葉景依被你下了毒,她想要活命,自然不敢指證你,葉靈兮,本侯倒是沒想到,你竟是這樣不安分,本侯一定要去稟告貴妃娘娘,讓貴妃娘娘替我依柳做主。”
聽了平陽侯的話,穆寒清神色一凜,淡聲道:“事情還沒調查清楚,舅父卻爲何要大做文章?”
“殿下,微臣愛女的性命,對微臣而言太重要,只要能救她的命,就算是讓微臣去殺人,微臣也在所不辭,還請殿下放開我。”言落,平陽侯狠狠的剜了葉靈兮一眼。
穆寒清大手一揮,宇馨釘在平陽侯身上的金簪疾飛着,回到宇馨的頭髮上,而宇馨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方式,兩人之間的默契,讓靈兮一陣黯然。
得到自由,平陽侯拂袖而去。
平陽侯前腳剛走,馬上就有宮裡的人前來找穆寒清,說是皇帝急召,讓他即刻進宮。
穆寒清剛走,貴妃娘娘就領着艾嬤嬤來了。
穆寒清選擇這個宅子作爲官邸,貴妃娘娘一次也沒有來過,如今站在這院子門口,她也是滿臉的嫌棄。
好巧不巧,剛好要出門的青禾,與貴妃遭遇在了一起。
“奴婢見過貴妃娘娘!”青禾斂衽跪在貴妃娘娘面前,心裡卻在猜想,貴妃娘娘是爲何事而來?
貴妃娘娘頭上的金步搖在陽光下發出刺眼的光芒,金線繡成的衣服上,也閃爍着閃閃金光,她高傲的睥睨着青禾,冷聲道:“葉靈兮住在哪裡,速帶我過去。”
“諾!”青禾起身,領着貴妃娘娘往得月閣走去。
走了兩步,貴妃娘娘回頭對艾嬤嬤說:“艾嬤嬤,交代下去,七王府上下,誰要是敢走漏本宮來過的消息,滅九族!”
門房身體一顫,卻不敢求饒。
一路上,貴妃娘娘都在指責葉靈兮沒有品位,將這七王府佈置得一點都不大氣。
青禾跟在貴妃娘娘身邊,並未開言,只是盡責的帶路。
“貴妃娘娘駕到!”跟上來的艾嬤嬤唱喏一聲,屋裡的靈兮與宇馨同時看向門外。
“那死老太婆怎麼來了?”宇馨誇張的曲張着五指,做張牙舞爪狀。
靈兮哭笑不得,雖然知道貴妃娘娘來者不善,可還是隻能起身去迎接。
“民女見過貴妃娘娘!”與初見時候一樣,靈兮保持着對貴妃的尊敬,卻不以兒媳婦自稱,而貴妃娘娘,也不去糾正,這似乎已經是兩人的默契。
貴妃娘娘走到院子裡的石桌前坐下,打量了許久這個平凡普通的院子,心裡對靈兮的不喜歡加深了幾分。
這樣毫無品味的女子,如何配得上我清兒!
“其他人都回避,本宮有事要同葉靈兮說。”貴妃娘娘話音剛落,艾嬤嬤便走到宇馨與香芹面前,將兩人趕了出去。
院子裡面只剩下她們兩人,靈兮便起身給貴妃娘娘倒了一杯清茶,看着靈兮那粗糙普通的陶瓷茶盞,貴妃娘娘並未接手。
靈兮如何不知這位貴妃娘娘是在嫌棄她的東西,可她卻毫不在意,將茶盞放在桌案上,便乖巧的等着貴妃問責。
“葉靈兮,原本本宮以爲,你出生悽苦,老七他執意要娶你,本宮就當做好事一樣,也不去阻攔,卻沒想到,你這人竟如此深藏不露,不動聲色的就要離間七王府與平陽侯府的關係,你們葉家這如意算盤打得太精了些吧?”
聽到貴妃娘娘施捨一樣的語氣,靈兮心裡不是不憤怒的,但是就算憤怒,她也不能爆發。
“靈兮惶恐,貴妃娘娘所言之事,靈兮從未做過,殿下錯愛,靈兮也很是無奈,至於葉家,靈兮自打離開之後,便與葉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靈兮不卑不亢的說。
哼!
貴妃娘娘冷哼一聲,那雙帶着鎏金護甲的手,幾乎是剋制的糾結在一起,若不是她還有事要利用葉靈兮,定毫不猶豫狠狠甩她一耳光,竟敢說是穆寒清死皮賴臉的要娶她,賤人!
“葉靈兮,你說你想自由,本宮就當你是爲了自由而嫁給老七,那麼現在,本宮要與你做個交易,一個對你有利,對老七也有利的交易。”
交易?
靈兮心裡咯噔一下,卻不知在這樣的情況下,貴妃爲何忽然轉變了態度,竟說要與她做交易?
“依柳郡主身上的毒不是我下的,所以靈兮不知自己還有什麼資格與貴妃娘娘做交易?”靈兮拒絕,因爲心裡隱隱覺得……
“依柳的事情,本宮自會想辦法,本宮要與你說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貴妃娘娘頓了一下,纔將大牢的事情與靈兮說了一遍。
靈兮聽了之後,沉默了片刻才說:“貴妃娘娘的意思,是希望我把過錯與罪責攬下來,讓殿下得以脫身是麼?”
“老七能脫身,本宮承諾,絕不傷你性命,並能保你自由。”
靈兮慘然一笑,喃喃道:“若是我不接受呢?”
“那上清寺的那些人,與葉家的所有人,一個都別想活着。”
呵呵!
聽完貴妃娘娘的話,靈兮不由自主的笑了,有時候她真是懷疑,穆寒清是不是真是死而復生,有些時候,他與這位貴妃娘娘,是如此的相似。
見靈兮笑得諷刺,貴妃娘娘又長嘆一聲,對靈兮柔聲說:“老七他定是愛極了你,在朝堂上被人這樣逼迫,爲了保住你,他還與他父皇爭吵,你永遠也不知道,在皇家,一個皇子若是得不到皇帝的庇護,結局該是多麼淒涼,就算爲他一點情義,你也應當助他一場,不是麼?”
沒想到,這位貴妃娘娘倒是真厲害,先殺人,後誅心,軟硬皆施的也要逼着靈兮同意。
只是,作爲一個母親,貴妃娘娘做到如此地步,想必穆寒清的處境定十分艱難了吧?
穆寒清,這個人呵,他若是真的失寵,接下來是不是會有很多的人來踩他,到最後若是曝光了他的假身份,那他如何在羣狼環伺的境地之中獨善其身?
想到穆寒清會死,靈兮的心裡便牽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娘娘,殿下真的會出事麼?”靈兮的心很亂,她心裡很清楚,自己一旦承認了罪行,就再也回不到穆寒清身邊。
回到他身邊?
想到這裡,靈兮既惶恐又不安,什麼時候,她竟有了想要與穆寒清朝夕相對的想法了麼?
“只要你承擔下來,說是你用邪術殺了那人,目的是爲了某個人,因爲老七阻擋了他的路,別人再問你什麼,你便再也不能說話。”貴妃娘娘說完,便眸色沉沉的看着靈兮。
靈兮看了貴妃娘娘一眼,她能感覺到貴妃娘娘的緊張,呵!她算是見識到了後宮女人的手段了。
“現在,就算我不答應也不行了,是麼?”靈兮幽冷的看着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也同樣幽冷的看着靈兮,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可最後先敗下陣來的,還是靈兮,畢竟她在乎上清觀,畢竟她在乎……穆寒清。
“很快就會有人來提你,你要記住,一定要緊咬着,不能回答別人過多的問題。”言落,貴妃娘娘起身離開。
靈兮幽幽的看着貴妃離去的背影,心裡一片薄涼。
貴妃娘娘離開七王府,早已有人等在角落,連同在一起的,還有平陽侯,見貴妃娘娘出來,他連忙迎上去問:“娘娘,那賤人可答應給解藥了?”
“大哥,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被人這樣利用,卻還不自知,還跑到老七的府上來大鬧,虧得是老七,若是別的皇子,管你是不是舅父,定殺你泄憤,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這件事情到底是哪裡不對勁!”貴妃娘娘嚴厲的說完,就不再理會平陽侯,踩着太監的背上了馬車。
平陽侯被一通痛罵,心裡也閃過一絲不好的感覺,難道他真的誤會了?
那會是誰?是葉景依!
目送貴妃娘娘的馬車離去之後,平陽侯往家裡趕去。
“侯爺走了麼?”貴妃娘娘斜靠在馬車上,闔着雙眼問。
艾嬤嬤躬身道:“回娘娘,已經走了!”
“讓小鄧子去一趟,告訴那邊的人,葉靈兮只要招認,立刻殺了她。”
“……諾!”
才相隔幾天,靈兮又再一次被人帶到刑部的大牢,這一次爲了避免被太上皇攪局,靈兮被秘密關押在一個地方。
看着刑房裡面未曾乾涸的血漬,和濃重的血腥味,靈兮忍了許久,也沒能忍住,大吐特吐起來。
抓捕靈兮的獄卒見狀,搖頭嘆息道:“葉三小姐,您這命也真夠苦的,一個大好人,卻要冤屈的被人關押在這裡,可惜了?”
“多謝小哥還掛心着我。”靈兮吐完了,隨即保持端莊的姿態,與那獄卒交談。
哎!
獄卒又是一聲長嘆,“三小姐你還是早些招供了吧,免得到時候受苦。”
“我招了,是不是就得死呢?”靈兮柔聲問。
那獄卒不忍看靈兮青春年華卻就要隕落,搖着頭說:“下輩子,一定不要再嫁在官宦人家。”
“小哥,我匆忙被帶到這裡來,連殿下一面都不曾得見,我想等等,我想見見他,行麼?”靈兮說罷,一滴熱淚掉了下來。
那獄卒拍了大腿一記,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你要是再不招供,皇宮裡來的人就會進來行刑,到時候你一樣要死,七殿下既然忍心叫你去死,又怎麼會來看你?”
“他,他沒想讓我去死,他只是被支開了!”靈兮眼裡的淚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
“隨你怎麼想吧?”那人冷聲說完就要走。
“小哥,勞煩你去幫我找找王爺好麼,我會認罪,但我想見他一面,能在死前見他一面,我就滿足了!”靈兮楚楚可憐的看着那獄卒。
獄卒閉了閉眼,思忖了片刻之後才咬牙說:“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娘一命,我纔不管你!”
言落,獄卒離開了大牢。
靈兮一個人被關在刑房裡面,她遙望着那個小小的窗口,外面的蝴蝶一隻只的撲進來,趕到燭火前面去赴死。
是不是,就像她現在的樣子?
那獄卒剛走出刑部大牢,就遇到了聞訊趕來的穆寒清。
穆寒清周身帶着冰冷的殺氣,一路佛擋殺佛。
獄卒連忙迎上去說:“七殿下,我知道王妃被關在何處。”
“帶路!”穆寒清冷幽幽的看了獄卒一眼,眼裡的殺氣一點都沒有淡化。
獄卒忍不住想,也許葉靈兮說的是對的,穆寒清或許真的捨不得她去死。
“殿下,貴妃娘娘有令,您不能進去!”有人出來攔住穆寒清。
穆寒清厲聲道:“不想死的,都給本王讓開。”
“屬下若是放了殿下進去,那死的就是我們,求殿下垂憐!”那些人跪在監獄門口,成片成片的。
“不讓,你們一樣要死!”穆寒清說罷,便手起刀落,殺了站在前面的人。
與此同時,刑房。
兩個長相陰森的太監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他們搓着手淫笑着看靈兮:“聽說,這位假王妃與殿下還未行房,還是個黃花閨女,死了倒是可惜了!”
“你就不要想了,有心無力的傢伙!”另一個調笑道。
靈兮幽冷的看着他們,厲聲說:“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王妃無禮!”
“王妃啊,貴妃娘娘讓我們來請王妃畫押,王妃若是畫了,那葉家與上清觀的人便不會有事,王妃若是不畫,那我們只好……嘿嘿嘿!”
靈兮被氣得幾乎要吐血,這兩個閹狗,竟如此無恥,還有那貴妃娘娘,簡直就是無恥到極限。
那兩人搓着手走過來,將那供狀放在靈兮面前說:“葉靈兮,你還是簽字畫押吧,會免受許多皮肉之苦!”
“你去告訴溫心怡,她若客氣一點,我還會爲了殿下委屈自己,認下這子虛烏有的罪名,你們膽敢碰我一下,我定讓她後悔莫及!”
靈兮渾身冰冷,眼裡全是恨意,她到底還是低估了人心的殘忍可惡!
“賤人,竟敢直呼貴妃娘娘的名諱,你不認罪也不行,只要你死了,我們拿着你的手畫個押就能成事,至於你死了之後麼,哈哈哈那就讓我們兄弟兩個好好享受一番,這名門貴女的滋味是如何銷魂的好了,哈哈哈!”
太監肆無忌憚的侮辱靈兮,靈兮也被他們逼到角落之中,兩人還是不斷的朝靈兮逼近。
若不是進來的時候被人搜身,把所有的毒藥粉都收走,靈兮會毫不猶豫的殺了這兩個有心無力了卻還想着做壞事的淫賊。
被逼到角落無路可退的靈兮,伸手甩了其中一個太監一耳光,她怒斥兩人:“你們這樣對我,殿下若是知道,只怕你們家族所有男丁,都要與你們一樣,你們可想好了?”
“哼,我們都變成這樣了,家人與我們何關,再說了,你人都死了,誰去告訴殿下,我們隊裡做過什麼呢?再說了,有娘娘護着我們,殿下能奈何得了我們麼?”太監諷刺的說。
靈兮冷笑着雙手護在胸前,聲色俱厲的說:“你們這樣,貴妃娘娘會護着你們?”
兩人愣了一下,靈兮心裡便有了定論,這兩人是揹着貴妃娘娘這樣做的。
“你們現在若是醒悟,他日我見到貴妃娘娘,自不會與她告狀……”
“哈哈,你想得太多了,貴妃娘娘怎麼可能讓你活着離開這裡?再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們怎麼可能讓你離開這裡?”說着,有個人便欺身上來,一把抓着靈兮的衣衫,狠狠一扯,便將靈兮的衣衫扯開,露出了裡面的粉色小兜兒。
那兩人見到靈兮胸前風景,看得眼睛都直了。
啊!
靈兮尖叫一聲,劇烈的掙扎起來。
大牢外面,穆寒清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聽到靈兮的尖叫聲,他再也無心戀戰,身體變成一道銀光,轉眼就消失在衆人面前。
那些人面面相覷,人呢?
人,已經在頃刻之間,便到了刑房。
只是刑房裡面的一切,卻讓他呲目欲裂。
靈兮衣衫不整的悄無聲息的躺在角落裡面,也不知是死是活,那兩個太監,不知遭遇了什麼,雙目暴突,手呈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被扭曲在身後,嘴角掛着血絲,脖子上有泊泊的鮮血正在流出。
看到這一刻,穆寒清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他快步走上前去,卻見靈兮額間那朵綻放開來略帶粉色的荼蘼花,雖然保持着花蕾的狀態,但卻變成了血一般的紅色。
“靈兮!”穆寒清像對待珍貴易碎的瓷器一般,將靈兮摟在懷中,用自己的鼻尖輕輕的蹭靈兮的鼻尖,直到探到她的氣息,他才稍微安心了些。
但是,他那雙眼眸,卻變成了幽深的綠色,那種綠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深。
穆寒清在掌心凝結出一抹銀光,輕輕地放在靈兮的額頭,過了沒一會兒,靈兮悠悠轉醒。
“殺,殺了他們!”靈兮呲目欲裂的指着原本兩個太監所在的位置,厲聲道。
穆寒清將她摟得更緊了些,用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說:“你放心,他們都被我殺了!”
“他們該死,溫心怡該死!”靈兮狠狠的揪着穆寒清的衣襟,厲聲說道。
穆寒清眼裡閃過一抹不忍,他沉重的說:“你放心,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我要回家!”靈兮忽然推開穆寒清,冷若冰霜的站起來,緊緊的揪着自己胸前敞開的衣衫,一轉身卻看到那兩人死狀悽慘的倒在地上。
靈兮後退了一步,穆寒清連忙走上前來,欲將她摟入懷中,可靈兮卻推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步垮過那兩個人,堅定地朝外面走去。
靈兮防備的姿態,讓穆寒清心裡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靈兮幽冷的看着那兩個人,嘴角殘留這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的笑容裡,卻帶着難以言狀的落寞。
靈兮走了沒幾步,穆寒清卻忽然撲上來,一把將靈兮摟在懷中,柔聲說:“葉靈兮,你很好,一直都很好!”
“我很好,但是王爺卻從不屑與我在一起!”靈兮在心裡腹誹道。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掙開穆寒清的手,幽幽的說:“殿下,我累了,能回去了麼?”
“你慫恿七皇子,讓他帶你進入刑部大牢,害死重要人犯,又對本宮的侄女痛下殺手,案子未判,你想去何處?”不知何時,貴妃竟站在刑房門外。
看見她,靈兮身子一顫,穆寒清見狀,將靈兮藏在身後,冷漠的看着貴妃娘娘,淡聲道:“母妃,兒臣說過,任何人都不許傷害她,也包括你。”
“逆子,你可知你在同誰說話,你可知這世間你最不該指責的人,就是你的母親?”貴妃怒極了,衝到穆寒清面前,想將他拉到自己那邊去,就好像靈兮是能魅惑人心的妖精一般。
穆寒清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異常堅定的說:“對兒臣而言,這世間最不能被傷害的人,除了母親,還有妻子,可母親您對她又做了什麼?這兩個人是您的吧?”
穆寒清指着那兩個已經死去多時的太監,一腳將兩人踢起,與貴妃擦肩而過,落在外面的甬道里面。
啊!
貴妃被嚇得驚聲尖叫,她上前來,狠狠一巴掌甩在穆寒清臉上,厲聲道:“逆子,你這個逆子!”
“母妃該慶幸,那兩個混蛋沒有對靈兮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要不然,兒臣定要天下人給她賠償!”
經穆寒清一說,貴妃這纔看出來,靈兮與那兩人之間,似乎發生了很不尋常的事情。
看貴妃驚訝不已的樣子,靈兮冷笑着從穆寒清身後探出頭來,淡聲道:“貴妃娘娘過河拆橋的本事,我算是見識到了。”
那一瞬間,貴妃娘娘不安的後退了兩步,她機關算計,用最完美的方式將靈兮騙到刑部,以爲萬無一失了,最後卻被兩個色心不死的太監毀於一旦。
真是天大的笑話!
“老七,你相信母妃麼,這兩人的放肆行爲,不是母妃授意的,母妃只是希望葉靈兮能救你一命而已。”她悽婉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從不知自己的孩子,有一天竟會用這樣狠厲的眼神看着她。
那總失去的感覺,讓她很惶恐。
“我相信母妃,但是母妃的行爲,還是讓兒臣失望了,兒臣難道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麼?”穆寒清說罷,便要帶靈兮走。
兩人走出刑房的大門,貴妃娘娘忽然在身後冷幽幽的說:“老七,你愛她到如此地步,可7她卻只想着要離開你,你可知道,她答應頂罪的條件,便是要得到她想要的自由,這個女人,她從未對你動心。”
靈兮擡頭看穆寒清,卻見穆寒清眸色涼涼的看她。
靈兮張了張嘴,原本想要解釋一番,可一想到他原本就無心與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去解釋一番呢?
就這樣,回去的馬車上,兩人依舊各自佔據着一個角落,誰也沒有開口多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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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皇宮發來聖旨,讓靈兮殿前見駕。
原本靈兮以爲離自己很遙遠的勾心鬥角,因一紙聖旨而開端,現在又因爲一紙聖旨而變得白熱化。
靈兮帶着決絕的心情去到勤政殿,第一次看見了傳說中的皇帝。
見到靈兮,皇帝的眼裡閃過一抹驚訝,他心裡一直有數,覺得能讓穆寒清如此癡迷的女人,定有傾國傾城的容貌,卻沒想到,這葉靈兮竟美得如此不染纖塵。
“殿下何人?”玄德皇帝明知故問。
靈兮傲然而立,朗聲道:“臣女葉氏靈兮,見過陛下!”
“呵呵,老七的心尖寶,你可知,朕傳你上殿所爲何事?”玄德皇帝也如同貴妃那般,不曾糾正靈兮的口誤。
一直藏在殿後的穆寒清,聽到靈兮的話,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在他身後的貴妃娘娘冷笑着煽風點火道:“現在你該知道了吧,這個女人從未將你放在眼中,她在我與你父皇面前,也不曾承認過自己王妃的身份。”
“陛下傳召臣女,自然是有事,只是臣女愚鈍,不知陛下傳我何事!”靈兮依舊不卑不亢,可她的心裡卻在衡量,這位皇帝,在這件事情裡面,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很好,思路清晰,聰慧勇敢,這要不是葉文山的女兒,若是能全心全意輔佐老七,該是一位不得了的賢內助,只可惜……
玄德皇帝心思百轉千回,靈兮卻始終淡然。
“朕聽說,昨日你先是承認了自己確實去過刑部,可到了刑部之後,又反悔說自己從未去過刑部,這事與你完全無關,這又是何意思?”玄德皇帝冷冷的看着靈兮問。
說起昨日之事,靈兮的心口那撕裂的傷口還沒有結痂,被皇帝這樣生生的撥開,她的眼神瞬間變得幽冷。
“這,陛下應當去問問貴妃娘娘?”
“放肆,貴妃娘娘是七殿下生母,怎麼可能陷害殿下呢?”文公公見狀,大聲喝住靈兮。
靈兮淡然勾脣,笑得輕輕淺淺。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構陷七皇子,只是用上清觀以及葉家上下的性命威脅我,逼我認罪,還承諾我說,只要我認罪,那她就不會去找上清觀的人的麻煩,並且放我離開。”說道離開,靈兮的語氣變得有些酸澀。
皇帝問:“那你想走麼?”
“陛下這話問得好,若是我認了罪,罪名坐實,貴妃娘娘即便能保住我的性命,又如何容得下七殿下的王妃是一個有污點的女人,我不想走,又能怎樣?”
說到底,你還是想走!
穆寒清握着拳,一股從未體會過的心酸滋味在心底蔓延。
“那你到底有沒有去過刑部?”皇帝問。
靈兮笑了一下說:“上一次,我被依柳郡主送進刑部大牢,結識了一位老伯,我替他治好了多年頑疾,他對我格外照顧,我離開刑部之後,他很是喜歡我,說要讓我當他的孫女,昨日我在他家裡,給一位好看的婆婆看病!”
藏在另外一端的太上皇,聽了靈兮說好看的婆婆,便樂開了花。
玄德皇帝卻擰眉沉默,他想玩鷹,卻被鷹啄了眼睛!
他這個九五之尊,可以對天下任何人,安放任何莫須有的罪名,唯獨對他那位特立獨行的父親,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說的,可是這位老伯?”皇帝話一說完,太上皇便跳了出來,蹬蹬蹬跑下來,擰了靈兮的臉一記,開心的說:“孫媳婦,想爺爺不?”
“爺爺,那位奶奶的病情可好些了?”靈兮巧笑倩兮的看着太上皇,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
太上皇笑得眉眼彎彎的說:“嗯,她說昨夜安生多了,還讓我去感謝你一番呢?”
“感謝自是不必了,只是靈兮打小與上清觀的衆位師太師姐結緣,捨不得她們受人迫害,若是爺爺真要謝謝我,便替我保住她們可好?”
葉靈兮!
貴妃磨牙,她沒想到,皇帝最終還是把太上皇請出來了。
“你放心,只要我這把老骨頭還有用,定不叫那些個混蛋對付上清觀的任何人。”太上皇冷幽幽的看向高臺上。
玄德皇帝尷尬的笑了笑,卻見太上皇接下腰間葫蘆朝他身上砸去。